第23章 不知死活
那女子正是翠云,此刻见了两个陌生人在看他,心下也很坦然,因为她早已司空见惯了。再说这一黑一白二人,尽管来路不明,却也并非像是歹人。尤其这个白衣青年,潇洒倜傥,器宇轩昂,目光炯炯,一副正气十足的样子。丧痛期间,本不应该见人的,只是听灿国说有人能看透他的病,一看便知,想必也会有些手段。俗话说“贫无达士将金赠,病有高人说药方”。这是一个让人值得关注的事情。虽然心里高兴,但连日来的悲痛,还在占着上风,叫她始终不能喜形于色。
也就是当龚海把劈柴堆成小山的功夫,这边的饭也做好了。灿国去叫龚海吃饭,不禁吃了一惊:“这位大哥好身手啊!这柴足够我家烧两个月了。”翠云闻之,低沉着声音对二人道:“二位壮士想必为礼所拘,怕白吃了,故如此卖力,倒教奴家有些不安了。这家常便饭,虽比不得豪门大户的鸡肉鱼肉,倒是多多有余,二位尽管慢用就是了。”
“不不不!姑娘多心了,应该的应该的。”林南客气道。
“是是!应该的。”龚海也急红了耳根。
须臾,在灿国的帮助下,翠云端齐了所有的饭食。翠云回了里间,由灿国陪同二人吃饭。
不等灿国问话,林南边吃边说:“小哥这等病,属于呼吸系统疾病,患者一般会高烧不退,时间较长的则形容消瘦,经常咳嗽,比较急促,一声接一声,如果能咳出痰来,便会好受一些,就会暂时停止,当然,有时还会咳出血来。处于高烧状态的病人,大多不喜欢吃饭食肉类,却偏偏爱吃水果,喝些热茶会更好一些,身体虚弱,夜间多梦,胡呓乱语。”
“不不!这位大哥,小弟从不胡呓乱语。”灿国及时打断,并又连咳几声。
“灿国,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胡呓乱语?明明姐姐每晚听得仔细,都不知道被你吵醒了几回。休要胡乱插话,且听公子讲来。”不等林南说话,翠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里间走出。
林南早就知道她在屋里静听,果然不差。为了讲清楚,他继续道:“多发虚汗是又一特征。稍事劳作,就虚汗淋漓面色苍白,少气无力,长此下去,多则五年,少则三年,最后皮包骨头木苦水竭,油尽灯干……”
“啊!-----”灿国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想公子一定有办法相救,如能救得小弟活命,做牛做马报答,小女子这边给你跪下了。”说着泪如泉涌,翠云别无选择,他不敢问“可有办法?”之类的话,害怕人家说“没有”,所以不给林南退步的余地……既然你如此了解,那就交给你想办法了。
林南慌忙起身相扶:“这种药的主要成分含藏在马刺苋里,若用蒸馏方法取得,加上蜂蜜调制而成,通过血液吸收,以滋润肺叶,使之松软宽展,增加收缩功能,自然加大肺活量。”这种病的常用药叫链霉素,说了你们也不懂。
“公子说的小女子虽然不大懂,不过想知道能否和常人一样使用力气?”翠云只要结果。
“当然能,加大了肺活量,就不会气喘吁吁,呼吸和常人一般。”林南似乎非常自信,就连龚海此时也耳目一新,肃然起敬。
“灿国,来给公子叩头。”翠云一边说一边也拉了灿国,姐弟双双跪倒:“如能使兄弟康复,那便是再生父母。”长时间的苦闷郁结,使得她即使在最兴奋的状态下,也笑不出来,依旧低声细气沙哑着喉咙慢吞吞的。不过这已经很难得了,林南已经充分感受到了:“且且请起,雕虫小技,实在不敢当,尽力而为吧!只是要住几天,要按我说的办,搞些器皿和原料,方可奏效。”在此扶起姐弟俩人。
翠云与龚海几乎同时应道:“愿听公子吩咐。”
…………
再说送走了新状元回京,静街虎蔡峰和舅舅孙朝奉孙通,满心欢喜,二人来到黄州城蔡峰的家中,摆酒略作小酌,以示庆贺。
“舅舅,原来这状元又与我等成了亲家,从今往后,这黄州一带,再无人敢与我等争雄了。”蔡峰不无得意。
“舅舅我还以为这状元爷与甄家有了这等关系,不会善罢甘休了呢!吓得我有些许时日不敢回去找那小美人了。却原来是有惊无险啊!还不是托了我那外甥,你哥哥的福荫呀!”孙通随声附和道。
“舅舅,那小女子之事怎么样了?如果打算罢手,不妨让与外甥我,你看如何?”蔡峰似醉非醉,半真半假,仿佛是戏言,也好像在当真。“当然不会罢休,这些时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碍于状元爷的面子,虽然他是我们的人,却还要遮遮外人的眼,免得别人说闲话,延误了些许时日。再加上小美人有亡亲之痛。如今他的情绪也该调理过来了吧?此等美差,舍我其谁?外甥你眼高心大,岂能看得上这个不入流的?”
“舅舅太谦虚了吧!我可听说那小美人在这一带是绝无仅有的,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不妨舍给外甥,我府中的丫鬟随你挑,又该如何?”
“不必了,不必了。”一看蔡峰当真,孙朝奉却慌了起来——他还真以为是自己的人了。
一看舅舅慌了神,蔡峰心里骂道“老色鬼。”嘴上却说:“想那孙可喜一死,小美人一定心灰意冷,看透世事,当会不再执拗,而任由摆布了吧?”蔡峰意在催促舅舅快走。
孙朝奉一听外甥口气,心下高兴,以为是在怂恿自己,便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以免对方眼馋,而来抢这到口之肉:“虽说甄山已经不在人世,但那女子自小受其父影响,恪遵妇道,刚烈任性,断不会随波逐流。”蔡峰一看对方还在装模作样,就说道:“那么舅舅不妨再多住几日。”孙朝奉赶紧说:“不啦!老夫主管乡下,出来时间长,还真不大习惯。再说你舅母身体近来多有不适,还需有人照看,今儿个日落之前就要回了。”
蔡峰真想啐他一口,再骂上几声“老狐狸”。
孙朝奉心下思量:霸占了人家田产不说,还想染指我的好事,不知足的东西!不行,我得快回去,免得夜长梦多,万一别人捷足先登。听说这小子要回去看他已经霸占的甄家的家产,这可能是幌子,实际上肯定有所行动,一定要对他有所防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