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泛舟赤壁
话说孙朝奉孙通在外甥净街虎家呆了不到四天,听说孙可喜入了大狱,便急不可待地要打道回府。
“舅舅,现在事情只成功了一半,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慢慢来的好。”外甥劝道。你的事成了,我的事可就差不多了。
“哎,舅舅哪里有你威风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孙通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只要我的事有了眉目,我哪还管你的事。乡下不比城里,你在城里没有办不到的事,让我在这里干着急。没门!
一看到舅舅反唇相讥,净街虎蔡峰有点不快:“大家都说有什么样的舅舅,就有什么样的外甥,你我二人还不是一脉相承的吗?”
“什么,照这么说,你还是我的衣钵传人,‘自古英雄出少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生姜还是老的辣呀!”
一看舅甥两个谁也不让谁,孙安急忙出来打圆场:“哎,哎,哎,都是自家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哼!”孙通拂袖而出。望着舅舅的背影,蔡峰欲得发作,忽见孙安悄悄回头一个阻止手势,只好强压火气,等待舅舅不见了踪迹,这才飞起一脚,踹翻了一个凳子。
本想从城里直接就去孙可喜家,可是因为心情不好,再加上对他家里的事不太清楚,孙朝奉想去张木匠家,怎奈天色还稍早,这样影响不好。所以只有在家里干转,巴望着红日西沉,暮色早临,好去一举两得。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孙通就急急带上孙安来到张家,到了门口,留了孙安在门口守候,一个人轻车熟路像回家一样直奔堂屋。
幸好张木匠已在收拾厨房,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更不敢去干涉,免得自找尴尬。
“三日不见,如隔九秋呀!”刚踏进门,孙朝奉就急不可待。里边柳氏闻声也不顾羞耻地赶快相迎,关上门,两个人相互揽腰紧紧抱住,柳氏狐眼传媚地淫言*:“我的儿,你咋忍心舍得老娘这好多日子,急杀奴家了。”
孙朝奉更不打话,掐了脖子,扑嘴上去,柳氏便不能言,只听娇喘,这孙通百忙中用一只手将其宽衣解带,柳氏一阵紧颤,两个通身热燥,就势双双滚上了床,千忙中也未忘了一拂长袖,弄黑灯火,营造出一个二人天地,混沌世界。
…………
一轮圆月静静地挂在天空,也倒映在水中,大江之上只听见水流的汩汩声,这里的水流还算平稳,一浪赛似一浪,仿佛千军万马犹战已酣,岸边的悬崖峭壁巍峨森然。
一艘小船载着三个人,悠然自得地泛波而行。除了船家,另外两个人就是林南和苏东坡。
“‘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啊!”苏学士出口成章。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林南也附和道。因为他知道苏东坡有这下句。
“哦?只道是匹马骁勇的林壮士,却原来也是风liu倜傥,出口成章的林公子啊!佩服,佩服!”苏东坡微微一愣,一见林南替他道出下文,他只有顿生知音之感,却不能说“想到一块”了。
“林壮士想做英雄人物吗?”苏东坡问。
“那么,依你看我能做英雄人物吗?”林南却反问。
“英雄人物就像这,滔滔东流之水,一去不回,当年周瑜曹操都是何等英雄威风,还不是灰飞烟灭?留下的只有青草荒冢,以供后人凭吊。”
“凡事都是以成败论英雄,就拿这王安石变法,苏先生你是反对的,但是在后世,每每遇到改革年代,他都会被作为一面历史旗帜被引经据典地抬出来,因为某种时候国家需要这种人。”林南道。
“也许我是太自私了,利益受到损害,权贵们看到我和他们一起,就大做文章,我糊里糊涂却成了他们的枪头,后来赶快束手。”
“对国家来说,无疑是对的,因为王安石迷失的不是自己。对个人而言,冒犯了当权者。但是后人要的是对历史、对社会的贡献,而对整个历史而言,那些个权贵们,又算得了什么呢?衡量一个人的历史功过,他的取舍分歧就在于大多数老百姓是否受益。”林南又说:“隋炀帝都说是个暴君,劳民伤财,可是大运河的开挖却是有口皆碑。”
“对,对,是这样的。”苏东坡并无不同看法,“敢问林公子,抱负何在?”
“怀揣绝世兵法,自当挡除奸党,澄清玉宇,给万民造个安定空间,如若不能,也要惩恶扬善,伸张正义。”
“也落个封妻荫子,名扬海内。”东坡似有理解之意。
“但得人间正气扬,粪土当朝万户侯。”林南否认自己的目的是功名利禄。
“林兄高见,让苏某惭愧了。”苏东坡说着,起身弯腰长揖。月光之下,看不到红脸。林南见了,赶快答谢。
“扯得远了,先生,当此良月美酒,如画江山。可否吟诗作对?方不辜负这大好时光。”
“林兄先来。”苏东坡谦虚道。
“喧宾岂能夺主,还是先生先来吧。”
“那就献丑了,苏某就抛一回引玉之砖吧。”苏东坡不再相让站起身,看向远方,清清嗓子。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liu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好好好!果然是名不虚传,在下受教了。我敢保证,词作绝对能流传后世,足以使先生能够在中华文坛上占据一席之地。”
“岂敢岂敢!”
“先生,我有一处不解,想当面请教。”
“但请指教。”
“指教不敢,明明是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怎么会是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呢?”
“哦!这个提法倒是可以考虑。当年李后主‘问君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最后不是也被改成‘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了吗?人非圣贤,谁能完美?一字之师的事多的数不胜数,今天就依足下,将‘乱石崩云,惊涛裂岸’改为‘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如此一来,更见气势!”
“啊?这千古名句,难道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