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踢飞闹钟
离开校场回到书房里,于窗前盏灯提笔。
高方平继续完善自己的《牛逼炸裂论》,今天亲眼看了训练,体会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骑兵集群冲锋陷阵时的声威。
当时仅仅坐在上方观看,都心惊肉跳,还炸裂个蛋啊,简直想尿裤子。
所产现在生的灵感也极其重要,现在需要把想到的东西,全部记录下来。
历史不过是历史,看似是真相,却往往不是真相。
后世许多人无法想通,为何如此繁华的大宋,会于经济最最巅峰时(占比近乎地球一半),然后就忽然倒塌了,在蛮子的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其中固然有太多因素。
但今天高方平也算是以自己的视觉,发现了部分问题。
宋军不要说经历,根本连想都没想过那种惊天动地的战阵带来的杀气,是的,仅仅是气息就让人呼吸困难,屎尿其出。
今日高方平看他们冲阵前的那种压抑感之强,但那也仅仅是几百人的规模。
而那些睁开眼睛就面临生存压力的胡人,于最严酷的环境中长大,于马背上长大,这就是差距。
今天观看了他们的训练,其实很多损伤可以避免。
但却避免不了,这原于对战马驾驭功底不足,无法想马之所想,无法人马合一。
所以,作战思路和作战机制很重要。
高方平要把心得慢慢整理完善,希望有朝一日能完成《不对称战术论》。要灌输扬长、却不补短的策略。
长处就是天赋,既然是天赋当然事半功倍。
短处就证明没天赋,那就事倍功半,时间耗费了,中原老去,一事无成……
上午了。
富安进去叫少爷起床,结果被一脚踢飞。
李清照亲眼看着富安从窗子里飞出来的,好奇的道:“那么夸张?”
富安嘿嘿笑道:“小的故意的,衙内轻轻一发功,小的就会配合飞老远,乃是江湖上的小把戏而已。”
李清照道:“我进去叫他好了,他应该不会把我踢飞吧。”
进来。
见这家伙扑在书桌上呼呼大睡,竟是挑灯书写整夜的态势。
高方平毕竟是神人,蛮智能的,于梦中感应到就醒来了。
“高府的饭菜是油荤还是清淡?”
李清照一边看他新写的东西一边问。
“清淡,听说可以多活几年,反正我又不上战阵,不太需要催生出满身横肉来。”高方平道。
“那好,我也顺便在这里吃点,然后咱们去拜见叔夜公。”
李清照点点头,还是舍不得放下他的新作品。
主要这家伙真的脑洞太大了。
反正他的思路和文字,永远都能给人牛逼炸裂的感觉。
真的,能于思路和文字上给文豪李清照惊喜的,整个大宋也没几人。
李清照边看边问:“对了,听说高兄开始猪养,养的怎么样了?”
高方平道:“养死了一个,现在养第二个。”
李清照顿时笑的前俯后仰。
还道他已经有了个很大的计划,整了半天,就养了两个做宠物啊?
吃饭后。
出门前李清照道:“高兄就穿这身花衣服去开封府,会不会……”
好吧,赶紧把小姑娘叫来更衣。
小朵倒是来伺候了,不过与此同时她的小猪也跑了进来,正在四处乱拱。
高方平寻思:沙雕,这里的好白菜只有李清照一颗,已经被赵明诚拱了,你特么还拱个啥……
在开封府外,把名帖递了进去。
某个时候侧们一开,一个老头走出来:“两位请跟来。”
在后堂,见到了张叔夜,他没穿官袍,是普通民服。
“学生高方平,参见府尊。”高方平赶紧见礼。
李清照也做足了礼节。
“稀客,请坐,上茶。”
张叔夜不穿官衣,却官腔打了个十足。
喝口茶。
张叔夜呵呵笑道:“稀客啊,易安此来正合老夫之意。”
接下来,张叔夜不理高方平。和李清照聊了很多,一会聊诗词,一会又叹息李清照命苦,还谈及了李清照的父亲,等等等。
现在听老张说才知道,李清照幼年休闲富贵。她爹官也不小,做到了一路的提点刑狱,也就是俗称的提刑官。
相当于掌管一个省的司法刑狱监督权,是文宗苏轼的学生。
不过后面,这一党人被蔡京收拾的很惨,处境都不太好。
闲聊过程,李清照几次想把话题转到高方平身上,但老狐狸张叔夜总能切中节奏打断,故意不给说话机会。
“府尊既不给说话机会,学生去也。”
高方平忍不住起身,“听说高家收取保费一事,给府尊造成了麻烦,在此道歉,过而该之。学生立下誓言,三天内消除影响,不再收取保费,那些传言被纨绔赶出了东京的‘良民’,一定会在三日内回归。”
“回来!”
张叔夜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
主要是不给这小混蛋下马威有点不甘心。
但要说起来,现在形势很诡异,开封府的税目非但没有受影响,还越来越多。
街市上的贸易秩序,的确越来越好,治安越来越好。
这些真真实实就是张叔夜的政绩,是看得到的变化。
“你威胁老夫?”
张叔夜淡淡的道,“被你赶出东京的地痞,老夫当然知晓那些人不事生产,整日里打架斗殴,欺男霸女,搅得开封府不得安宁。”
“所以此点上你高方平有功。但你以为呢,以前没有你时,好似老夫就过不去,百姓就哗变了?”
听到这,高方平笑道,“府尊忘记了一个重点。”
“你且道来。”张叔夜眉毛一挑。
高方平道:“由俭入奢容易,反之却不行。现在府尊的政绩已出,街坊也在表扬开封府,官声大起。”
“皇帝也已习惯了汴京的秩序井然,如若地痞混混回归,或许不是您的错,但若您是宰相您做何想法?此其一。”
“当时那些地痞怀着怨气离京,若有机会回来那叫反弹,往往变本加厉。此为二。”
“现在,百姓街坊好不容易安稳了几日,却忽然又变回从前,必然带来猛烈的民意反弹。在朝中暗流涌动的现在,倘若真有好事者请愿上万民书,则府尊处境就尴尬了。”
听到这。
张叔夜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你似乎忘记了,名声受损的不止老夫,你高衙内和令尊也在受损其中?”
高方平道:“府尊抬爱了,您觉得……我高家需要脸面和名声吗?”
“这……”
张叔夜有点无语。
这就是无赖和清流的区别,无赖可以什么也不要,清流则把名声看的比命还重。
不过张叔夜也没有想的好说话,又道:“如今你高衙内财源广进,所以本府觉着,你不大可能为了让老夫下不来台就放弃这笔收益?”
高方平道:“府尊明见。说白了,是我的就是我的,别人拿不走。地痞回来后,其实对我没影响,他们不可能欺负到我头上就是了。”
“必要时候,我再把他们赶走,继续再收取保费就是。反正这种事名声不好,又没人和我竞争,所以原则上这笔钱总是我的,别人吃不下。”
听到这。
张叔夜迟疑了顷刻倒也干脆,拍案道:“好,说出你的要求,然后给老夫滚,老夫再也不想见你,见一次,就弹劾你爹一次!”
高方平道:“我爹很萌的,你们不要老欺负他好不?”
李清照一个没忍住,掩嘴笑了起来。
真是被这家伙刺激了,要是喝水的话惨了,铁定喷老张一脸。
好吧又出乎意料了,实在想不到此君会说“高俅很萌,别欺负高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