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程序
顺着胡同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繁华的街市。好久没逛了，我一下子就被各种摊位吸引，瞬间就忘了要马上回家。我看看这个摊位，又看看那个摊位。我身边所有人都扭头看我，很快我就吸引了整个街道的人流。当我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的时候已经完全走不出包围圈了……
我的天！这可怎么办！我当时就慌了，四处乱看一下子想不出办法，这时候应该有英雄救美啊，英雄在哪呢？！外围的百姓还在争相往前挤着要看个更仔细，包围圈在逐渐缩小！我急的团团转。没人救我干脆自救！
“大家让一让，谢谢！谢谢啦！”我说了好几遍，边说边给大家鞠躬。
鞠躬了一圈，终于包围圈扩大了一点点。但是紧接着又开始缩小了。
这时候有人开始喊：“姑娘是哪家的呀？报个姓名呗！”
“就是啊！姑娘不是本地人吧！以前没见过啊！”
“说吧，大家都想知道。”
看来不说是不会放过我了。
“我……是茉茉……”大脑一片混乱，我只好继续用涟炎给我起的别名。
“姑娘是哪家的？”
“我……”我抓紧动脑子，不能告诉是甲六家的，不然一下子就知道我真名了。还是报尚书府吧。
“我是尚书府的，茉茉。”我一边作揖，一边说：“各位行行好，让我走吧，我真的还有事。”
大家这才让出一条路来，我落荒而逃。不能直接跑回吉庆绸布店，只能迂回着走小胡同。可是一绕路我就转向了。本来直来直去的路我兴许还能找到家，这下又麻烦了。
我凭着直觉在小胡同里绕啊绕啊，完全迷失方向~我累的靠在墙边叹气：“路痴的命好苦哇……哎。”
“这位姑娘需要在下帮助吗？”身边突然有个男子的声音。
我一惊，转头看，是个长相挺有特点的小伙子，国字脸，浓密的眉毛，小麦肤色，单眼皮，眼小而有神，绛紫色薄嘴唇，利索的标准辫子头，身穿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蓝色布衫，棕色的绑腿裤，腰间搀着白色的布艺腰带，布衫的袖子挽起到胳膊肘，一看就是淳朴的劳动人民。我也就放心的与他交谈。
“我迷路了，能带我去吉庆绸布店吗？多谢！”
“好！随我来！”小伙子爽快的答应了。
恩，真是遇到好人了。他带着我七拐八拐，过了不到十分钟就拐到了吉庆绸布店的后面的街巷。我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院子。
“我看到布店啦，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啦。谢谢你！对啦，这是给你的谢礼，虽不多，但是我的心意，请笑纳！”我笑盈盈的对小伙子说。
“这……不用了，帮助你是我乐意的。”小伙子腼腆的挠挠头说。
“别，麻烦你陪我走这一路，真是辛苦啦，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我拉起他的手，把银子塞到他手心里。
他顿时脸红到耳朵根，眼睛都不敢看我了。
“姑娘，在下姓程，单名一个序字。”小伙子害羞的说。
“程序！”我脱口而出，下巴惊得差点掉了。
这一叫给小伙子叫愣了，估计没想到我叫的这么溜嗖(亲切而熟悉的意思)。
“姑娘你认得在下？”他圆睁着眼睛愣愣的说。
“好名字！”我伸出大拇指，给他点赞！我对他父母能给他起这么伟大而有远见的名字，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将来定前途无量，名垂青史，全世界都把你捧上天！”我又补了一句。
“姑娘说笑了，”他又挠头了，“我乃平头百姓，何来前途无量。姑娘莫要拿我打趣了。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哦，对！叫我小……额，叫我小茶吧，但是请私下叫这个名字，这段时间我在躲人，所以暂时用茉茉这个名字。过段时间就不用啦。”我觉得对好人是不忍心骗他的，就以诚相待吧。
“好的，小人明白了。那还是让在下再送姑娘到门口吧，姑娘实在是……倾国倾城，恐独自一人不太安全。”他又不看我了，眼睛看着一边的地上，双手交握在身前搓啊挫。
“恩，也对！刚我刚领教过，幸好自己机智。那就麻烦你啦。”我点头表示同意。
很快就得到了吉庆绸布店门口。
“我到了。谢谢你。”我扭头对身边的程序说。
他眼睛看着地面，小声说了一句：“哦……好。”
“我进去了啊，后会有期。”我边走进门，边冲他摆手。
他猛然抬头，看着我，眼里露出很奇怪的眼神。我楞了一下，然后转身跨进了门。
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绸布店里的客人已经寥寥无几，我来到前厅，一眼就看到甲六和他母亲正在跟客人谈布料的价格。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甲六抬眼看到了我，愣了。更有趣的是店里的顾客抬眼看向了我，也愣住了……整个前厅顿时鸦雀无声。
于是我也楞了，突然想起来，哦，对了我变妆了。一拍脑门，哎哟我去，我居然给忘了！嘿，正好逗逗甲哥哥。
我立刻放松下来，婀娜的踱步到货架前，拿起一块布料的一角，仔细的看。然后又拿起其他的布料看啊看。这时我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这谁？”
“嘘，小点声。”
“没见过……”
“问问……”
“你去问……”
……
还是甲六恢复正常的快，他大步走过来，对我弯腰一礼：“这位姑娘你喜欢什么样的布料？”
哈哈，没认出来我。不过我估计我一说话就得露馅。不过就算被发现也就发现了，反正也是到家了。于是我用嗲嗲的嗓音说：“就这块。”
“姑娘要多少？”哎哟，居然没露馅。好嘞，那继续。
“三人各一尺，剩二尺；五人各一尺，亦剩二尺，请问我该买几尺？”我手背后笑嘻嘻的看着他问道。
“呃……”甲六眼神瞬间就空洞了。他低头用手指算了算，然后摇摇头，“啧……”他出了一声，再然后就看她娘，似乎是在寻求帮助。甲妈妈也摇摇头。
在场的其他客人有一个大声说道：“姑娘此题出的甚好！”
甲六实在不知道答案，只好不好意思的问我：“这位姑娘，小人实在不知。可否告知？”
“恩，17尺。”我继续嗲嗲的说。
他又低头用手指算了算，没一会，猛的抬头看着我，“还真是！姑娘说的对！”他激动的眼睛都张大了。
“我这就给您包好。”他立刻熟练的裁剪布料为我打包。
“你还没收钱哦……”我笑嘻嘻的提醒他。看来他是卡顿了，居然都没谈钱。
甲六一拍脑门，“怪我，姑娘莫见笑，我确实忘了。22两1钱……”甲六的脸瞬间就红了，好囧的样子。
哈哈哈，我心里笑翻了，可是表面上我还是很能忍住。
“小哥哥是否能便宜点？”我一边抛个媚眼一边娇滴滴的说。
“额……姑娘想多少要？”甲六似乎被电击了一下，全身一哆嗦。
“行，姑娘如此相貌实在是令小店蓬荜生辉，这步就半价卖给您吧，再把零头抹了，一共是11两。”他很大方的说。
“好！请帮我把布送到尚书府涟炎公子处。”我借穿了涟炎娘亲的一身衣服，我实在是过意不去，人家家境优越，也不缺什么，干脆就把这块质量上乘，样式高雅的布料送给涟炎的娘亲吧。
“好，这就送！”甲六一听说是送去尚书府，立马训练有素的开始打包发货。
我就这么看着他忙活，所有大厅里的人，除了甲六，还都在看着我。
“可以叫我沫沫。”我干脆自己说吧，不然又免不了一顿问。然后我就站在那里冲着他笑。
“姑娘还需要什么？”甲六见我没有走的意思又问。
怎么才能把其他顾客支走呢？不然我怎么跟甲六相认。我灵机一动：“有笔大买卖，量很大，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咱们去里间单独谈？”
“当然！姑娘请随我来！”说着甲六就引领我来到了离间。
离间没有外人，只有我和甲六。我俩一起落座在屋里的茶桌旁。这时我露出坏坏的笑：“猜猜我是谁？”（这话听起来好熟悉……）
甲六先是一愣，眼睛盯在我脸上仔细看。
我双手撑在茶桌上，把脸凑近他的脸，也盯着他看。四目相对之时，我继续坏笑：“嘿嘿嘿，我要买全部的布料，你打算收我多少钱？”
他瞬间眼神就亮了，“小茶！”
“哈哈哈，哥，你反应可真迟钝！”我叉着腰，笑的都被背过气去了。
“你……这丫头！”他又气又乐，“你出事后我都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拿我开玩笑。”
“我错了我错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怎么这身打扮？我……都认不住了……”他突然脸红的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站起来，跳到屋子中间，欢快的转了两圈，“看，怎么样？我亲自设计的这个变妆好看吗？”
他偷偷嫖我，嘟囔着说：“太……漂亮了，都不敢认……”
“哦？”我嘟着嘴，“是说我平常那样很丑吗？”
他赶紧摆手，“当然不！平常也很美，只是……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样？”我刨根问底，他这样支支吾吾真好玩。
“美的都……哎，要拔不出眼睛了！”他用双手把脸捂上了，耳朵根通红。
我凑近他的脸，在他耳边说：“真的？”
“恩……”他继续捂着脸不停的点头。
“哈哈，哥，你真可爱！”我笑的前仰后合。
“既然回来了以后都别走了，尚书府也不想看起来那么太平，树大招风。”他拉住我的手让我坐下，他自己也把圆凳挪的更近了，几乎挨着我的圆凳，贴着我坐。
我稍微往后挪了挪，他又向前凑了凑。额，算了，我太了解他了，怎么挪都一样。
“尚书大人毕竟收我做了义女，我也理当尽些义务。所以……我也不能以后都不去啊。”我拍拍他的肩，“放心，以后我经常回来住呗。这毕竟是我家啊！”
“恩，这才是你家！记住这点就好！”他开心的笑起来，他笑起来还真是挺帅的，我喜欢看他笑。
“我去叫娘来！她也可担心你啦，今晚都做你爱吃的菜。你要吃什么尽管说！我和娘去准备。”他说着就跑了出去。
我开心的双手撑在脸颊，支在茶桌上。回家真好！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