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鸟兽虫鱼的爱
“弋不射宿”这个成语出自《论语·述而》篇,原文是这样的:
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
孔子钓鱼,不用系满钓钩的大绳来捕鱼;用带丝绳的箭来射鸟,不射栖息在树上的鸟。这里的“纲”本是提网的长绳,我们经常说的“纲举目张”的“纲”,也含有这个意思,这里指捕鱼用的网。“弋”就是用带绳的箭射鸟。这句话体现了儒家与自然的关系以及对待自然的态度,也体现了儒家天人合一,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思想。
圣人用人道来推及鸟兽,爱人及物,恩及万物,即所谓的“恩足以及禽兽”。孟子强调人类要关心动物。钓鱼是让鱼儿自动上钩,这样钓到鱼的数量是有限的,网鱼是不加选择,全部捕捞;射鸟的时候,射那些夜间栖息在树上的鸟,这是出其不意,鸟便没有了逃生的机会。于人而言,这种用心显然是没有多少善意的。
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独何与?
——《孟子·梁惠王上》
人类为了自己的生存是不可能不杀生的,但在这个过程中,是否应该做到有节制,守规则?人本性中的残暴往往是在被虐杀动物的鲜血中展现的。反对虐杀,与万物和谐相处,保护自然、保护万物,是我们人类对万物怜爱的体现,也是人性中善的体现。
夏朝从禹开始,经过十五代君王,传到夏桀。夏桀荒淫无道,引起百姓的不满和怨恨。商汤决心争取民心,推翻夏桀的统治。商汤有一次散步时,看到一个人在野外四面张网捕鸟,那人还祈祷说,无论从哪里来的鸟都能进入我的网吧。商汤对捕鸟人说,你太残忍了,鸟儿恐怕会被你捕光的;说罢,拆掉三面的网,并小声祷告,鸟儿啊,你们愿左飞就往左飞,愿右飞就往右飞,实在不想活了,就进入网里来吧!诸侯和部落首领们听说了此事,纷纷说,商汤是一个好君王,他对飞禽都如此仁慈,对人肯定更加仁爱。不久,四十个氏族部落先后归顺于他。最后,商汤灭了夏。成语“网开一面”或“网开三面”,是说把捕禽的网撤去三面,只留一面。比喻采取宽大态度,给人一条出路。
商汤“网开三面”,孔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这正是我们祖先与自然、与万物和谐相处的体现。许多物种因人类毫无节制的滥捕滥杀而濒临灭绝的今天,这种精神尤其值得我们承继。“钓而不纲,弋不射宿”体现了孔子中庸之道中对自然、对万物的态度。这种态度在日益强调保护动物、保护自然的今天,仍然具有极其重要的现实意义与价值。在其他国度,也有一些相似的保护动物、保护自然的例子。比如笔者在新西兰的亲身经历:渔民把鱼捞上来以后,一看没有达到一定的长度,就会把它放回海里。不忍心猎杀一些小动物,精心照顾流浪狗、流浪猫,等等,都体现了人类的一种爱心,体现了人们对大自然的一种有度的、有节制的利用。
所以说,孔子不仅对政治,对社会,对人生有自己的态度,而且对自然,对万物,对一切生灵也体现着一种博爱与关怀。“钓而不纲,弋不射宿”是人关心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体现,是对我们的一种警示。
有教无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