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土文献语言研究(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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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西周金文中的謂賓動詞“有”

夏永聲

提要 西周金文中的謂賓動詞“有”,因其所帶賓語是謂詞性的,故常被看成詞頭或語綴助詞。本文對西周金文中此類“有”進行了系統研究,且以《尚書·周書》作爲比照對象,對“有”的語法位置和所帶賓語類型進行了歸,並對與此相關的“詞頭”問題進行了簡要討論。

關鍵詞 西周金文 有 謂賓動詞 詞頭

在甲骨文中,動詞“有”是可以帶謂詞性賓語的,張玉金(2001:143)在談到甲骨文中的謂詞性賓語時,把它們分爲“由動詞構成的”、“由形容詞構成的”和“由主謂短語構成的”三類,並把由動詞構成的謂詞性賓語細分爲“由動詞構成的”、“由狀動短語構成的”、“由動補短語構成的”、“由動賓短語構成的”、“由動詞性並列短語構成的”等五小類。郭鳳花(2002)專文討論了甲骨文中“有+謂詞性賓語”的情況,並把它們分成了四類:“有+動詞”類、“有+動詞+補語”類、“有+動詞+賓語”類和“有+多個動詞”類。

在西周金文中,句子的謂語前也能出現“又”字,如“又(有)于大命”、“母(毋)女(汝)又閑(閒)”等,這種用法的“又”,因爲不同於用作副詞和連詞的“又”,所以一般認爲它通“有”,即“有無之有”。這種用法的“有”因其後面所帶的賓語是謂詞性的,所以常被認爲是動詞和形容詞前的詞綴。如上例“又(有)于大命”中的“又(有)”,管燮初(1981:202)就認爲是個動詞前綴,他同時認爲,西周金文中動詞結構極少作賓語(只有一例)。但根據我們對西周金文的考察,這個結論並不可信。

與西周金文處於同時代的傳世文獻,有《周易》卦爻辭、《詩經》的《雅》(《小雅》中的有些篇目可能不屬於西周時代)及《周頌》和《尚書·周書》(簡稱《周書》,下同)(張玉金,2006)。《周易》卦爻辭和《詩經》是韻文,其語法結構受到句式的影響顯得相對鬆散而不夠規整,因此我們以《周書》中的謂賓動詞“有”作爲西周金文中謂賓動詞“有”的比照對象,把西周金文中的謂賓動詞“有”分成下列幾類來考察:

一、有+動詞

(1)朕猷又(有)成亡(無)競。(《害夫鐘》,《集成》1.260)

銘文大義爲“我治國之謀大有成就而無可匹敵”(馬承源,1990:278),其中的“有成”須譯爲“有成就”,是因爲現代漢語中的“有”不能帶單音節的動詞性賓語,但在西周金文中,“成”沒有作名詞的用例,而是都作動詞,例如:

①三年靜(靖)東或(國),亡不成。(《班簋》,《集成》8.4341)

“成”作動詞,受否定副詞“不”的修飾。

②广成厥工(功)。(《班簋》,《集成》8.4341)

“成”作動詞,帶賓語“厥工(功)”。

③履付裘衛林里,則乃成夆(封)(四)夆(封)。(《九年衛鼎》,《集成》5.2831)

“成封”義爲築起封土,“封”是動詞“成”的賓語。

④曶母(毋)卑(俾)成于。(《曶鼎》,《集成》5.2838)

此句大義爲“曶不能使了結此案”,“成”是“講和”的意思,作動詞,後面帶補語。

⑤休厥成事。(《師害簋》,《集成》7.4116)

“厥”是代詞性主語,“成事”是動賓結構。

⑥厥書史戠武,立(蒞)(歃)成。(《格伯簋》,《集成》8.4262)

,楊述達(1952:27)讀爲“誓”,訓爲授受田邑履勘田境時所用的誓約。所以句中的“成”是動賓短語。

這6例中的“成”都作動詞,所以我們有理由認爲,“有成”是一個“有+動詞”的結構。

(2)余弋毋墉又(有)(忘)。(《帥鼎》,《集成》5.2774)

“忘”是動詞,作“有”的賓語。

(3)也用褱(懷)我多弟子,我孫克又(有)井(型)斅(效)。(《沈子它簋蓋》,《集成》8.4330)

“井”和“斅”兩個同義的動詞連用,作“有”的賓語。

(4)(馭)從王南征,伐楚刱(荊),又(有)(得)。(《馭簋》,《集成》7.3976)

現代漢語不能說“有成”而必須說“有成就”,不能說“有忘”而必須說“有所忘”,不能說“有型效”而必須說“有所型效”,不能說“有得”而必須說“有所得”;因此這裏的“忘”、“成”、“型效”和“有”可以被認爲是動詞活用爲名詞。但現代漢語的語法與古代漢語語法有區別,用詞類活用來解釋這種現象,應該是不準確的。一些方言如州話中的“有講”、“有來”、“有睇”等,應該是這種謂賓動詞“有”的遺留。

這種“有+動詞”的情況在《周書》中用例不少:

(5)我惟有及。(《康誥》)

“及”,追隨(文王的遺教)也,動詞,作“有”的賓語。

(6)在今予小子旦,非克有正。(《君奭》)

“正”是動詞,可譯爲“做表率”,作“有”的賓語。

(7)汝有合哉?(《君奭》)

整句雖可譯爲“還有品德相稱(的人)嗎”,但“合”是動詞,作“有”的賓語。

(8)惟御事厥棐有恭,不敢自暇自逸,矧曰其敢崇飲?(《酒誥》)

句中“恭”,顧頡剛、劉起釪(2005:1406)讀爲“供職”之“供”,訓“棐有供”爲“不在當值的時候”,“恭”是“有”的賓語。

以上是“有”在西周金文和《周書》中帶動詞賓語的情況。另在《周書》中,形容詞謂語也可以作“有”的賓語。這種現象只有一例:

(9)茲式有慎,以列用中罰。(《立政》)

“有”帶單個形容詞賓語的情況,我們在西周金文中沒有見到,《周書》中僅此一見。此句可譯爲“這些法令要謹慎使用,(如有訴訟之事)要按成例用其適中之罰”。“慎”是形容詞,作“有”的賓語。

二、有+動賓結構

(10)母(毋)又(有)女。(《庈父鼎》,《集成》5.2672)

(2011)釋“”爲“達”。故整句可譯爲“(你的諸位兄長)沒有人比得上你”。“達”是動詞,“女”是它的賓語,“女”是動賓結構,作謂賓動詞“有”的賓語。

(11)休有成事。(《史頌鼎》,《集成》5.2787)

(12)又(有)成事,多禽(擒)。(《多友鼎》,《集成》5.2835)

如上所論,“成”在金文中用作動詞,“成事”是動賓結構,所以(11)、(12)兩例中“事”都是“成”的賓語。

《周書》中的“有”也有這樣的用法:

(13)其刑上備,有並兩刑。(《呂刑》)

“並兩刑”是說並輕刑於重刑之中,唯處以重刑,而不再處以輕刑。所以“並兩刑”是動賓結構,作謂賓動詞“有”的賓語。

(14)時則勿有間之。(《立政》)

此句意爲“對這些(事務)不要包辦代替”,“間”是動詞,與代詞“之”一起構成動賓結構,作“有”的賓語。

三、有+動補結構

(15)厚趠又(有)(饋)于(溓)公。(《厚趠方鼎》,《集成》5.2730)

動詞“饋”是“賞賜”的意思,帶補語“于(溓)公”,整個動補結構作了“有”的賓語。

(16)自乃且(祖)考又(有)爵于周邦。(《彔伯簋蓋》,《集成》8.4302)

“爵”,張亞初(2001)認爲通“勛”;馬承源(1990:263)認爲“爵”假借爲“恪”,義爲“敬”,如从馬說,“爵于周邦”就是動補結構。

(17)(視)于公氏,有爵于天。(《何尊》,《集成》11.6014)

同上例,“爵于天”也應是動補結構,作“有”的賓語。

(18)又(有)成于周邦。(《盤》,《考古與文物》2003年第3期,第10頁)

介賓短語“于周邦”作動詞“成”的補語。

(19)又(有)于大命。(《乖伯簋》,《集成》8.4331)

馬承源(1990:140)引《說文》“,相當也”,“‘有于大命’就是有當於天命,即符合天命”。可見“于大命”是動補結構。

(20)又(有)成于猷。(《盤》,《考古與文物》2003年第3期,第10頁)

猷,謀略也,介賓短語“于猷”作動詞“成”的補語。

“有+動補結構”在西周金文中用例非常多,但在《周書》中只有一例:

(21)矧曰其有聽念于先王勤家?(《多士》)

四、有+狀語+謂詞

(22)禽又(有)祝。(《禽鼎》,《金文總集》2.1157)

是一種祝祭的器物,在這裏作了動詞“祝”的名詞狀語。

(23)(肆)母(毋)又(有)弗。(《毛公旅方鼎》,《集成》5.2724)

,張亞初(2001)認爲通“”,馬承源(1990:253)訓爲“順”,是形容詞作謂語,受否定副詞“弗”的限定。

“有+狀語+謂詞”的情況在《周書》中沒有見到,但在《周書》中有另外一種“有”的用法,即“惟+前置賓語+有+動”。如:

(24)予惟時命有申。(《多士》)

“時命”作動詞“申”(可譯爲“重申”)的前置賓語。

另外,《周書》中,“有”還可以放在助動詞“能”前面,與它後面的成分一起構成“有+助動詞+動”、“有+助動詞+動賓”及“有+助動詞+動補”的結構。如:

(25)我則鳴鳥不聞,矧曰其有能格?(《君奭》)

“格”是動詞,可訓爲“知曉”,置於助動詞“能”的後面;“能格”作“有”的賓語。

(26)矧曰其有能格知天命?(《大誥》

“格”、“知”是同義動詞的連用,帶賓語“天命”。

(27)矧曰其有能稽謀自天?(《召誥》)

“稽”、“謀”也屬於兩個同義的動詞連用,介賓短語“自天”作補語。

爲求簡明,我們把上述西周金文和《周書》中謂賓動詞“有”的用法類型列表如下:

明確了西周金文、《周書》和甲骨文一樣都存在着不少的“有”作謂賓動詞的現象,有助於我們分析西周漢語中的“語綴助詞”(也有人稱作“詞頭”或“前綴”)“有”。

關於詞頭,郭錫良(2007:130)認爲,“古代漢語的詞頭,能夠肯定的只有一個‘有’字。作爲詞頭,‘有’字常用在朝代、邦國、部落等專有名詞的前面。……有時用在某些形容詞的前面,也有點類似詞頭,例如‘不我以歸,憂心有忡’(《詩經·邶風·擊鼓》)、‘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詩經·邶風·靜女》)”。何樂士(2006:533)認爲,“語綴助詞”“有”多見於《詩經》,第一種用於單音節形容詞前,作用是加強形容,並使“有·形”成爲該形容詞的重疊式;第二種是用在單音節名詞前,有協調音節或強調的作用;第三種是用在單音節動詞前,起協調音節、加強語氣的作用,如“女子有行”(《墉風·蝃蝀》)、“有鳴倉庚”(《豳風·七月》)、“有懷于衛”(《邶風·泉水》)等。

何樂士所說的“語綴助詞”其實就是郭錫良所論的“詞頭”,只是郭氏充分肯定了加在名詞前的詞頭“有”,而對於加在謂詞前的“有”只說它“類似詞頭”;何樂士則認爲,無論是加在名詞性還是謂詞性結構前的“有”都應該看作詞頭。張玉金(2004:182)持與何樂士類似的觀點,且把“鞗革有鶬”(《詩經·周頌·載見》)、“朱芾斯皇,有玱葱珩”(《詩經·小雅·采芑》)中象聲詞前面的“有”也看作詞頭。

筆者認爲,對於西周金文中名詞前的詞頭“有”和謂詞前類似於詞頭的“有”,不能一概而論。把西周金文中的“有周”、“有正”等“有+名”結構中的“有”看作詞頭,基本已成定論。管燮初(1981:202)就指出,西周金文中“有周”的“有”是一個前綴;張玉金(2001:95)也認爲,這種名詞詞頭“有”早在甲骨文中就有了,“作爲詞頭,‘有’有時用在專有名詞前,有時用在普通名詞前,與後面的名詞組成一個雙音節名詞”,如“有正”、“有宗”、“有祖”、“有玉”等。

“有”作名詞詞頭,時賢往往都能認可,但是把謂詞前的“有”也看作詞頭,卻值得商榷。通過我們的考察,西周金文中謂詞性詞語前面的“有”都不是詞頭。理由有三:首先,“詞頭”是“詞”的前綴,把“有+謂”中的“又”、“有”看成詞頭,前提條件必須是“有+謂”是一個詞而不是短語。而從西周金文和《周書》中的情況看,“有+謂”的結構是一種臨時的組合,其意義並沒有整體性。其次,“有+謂”中間可以插入別的成分如副詞和助動詞,如例(22)中的“又(有)祝”和例(23)中的“又(有)弗”,這兩個結構中間分別插入了狀語“”與“弗”,《周書》中的例(25)、(26)、(27)中“有”和其後的謂詞中間插入了助動詞“能”。再次,“有”後面可以跟兩個並列的同義動詞,即組成“有+謂1+謂2”的結構,如例(3)“我孫克又(有)井(型)斅(效)”中“有”放在同義詞“型”和“效”之前,例(21)“矧曰其有聽念于先王勤家”中“有”置於“聽”和“念”兩個並列的動詞之前。

這些現象說明,“有”和其後的謂詞之間的關係是鬆散的,它們的組合只能看作一個短語,而不能看成一個詞。既然“有+謂”不是一個詞,“有”自然就不是詞頭了。

另外,西周金文中的“有”和“有周”一樣,在西周金文中的出現頻率非常高,是一個詞而不是臨時組合的短語,“有”和“”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的關係,它們結合在一起,共同表達一個完整的概念,可以受數詞“三”的限定[如例(29)、(30)]。所以把這個“有”看成是詞綴應該沒有問題。而“有”中的“”,似乎是一個動詞,因爲“”在金文中常作動詞,這似乎與我們上面的論點相悖。因此,關於“有”之“”的詞性,值得我們重新討論。

“有”在西周金文中可以受定語的修飾,可以作主語、賓語和兼語。如:

(28)(榮)又(有)爯乍(作)鼎。(《榮有爯鼎》,《集成》4.2470)

銘文大義:榮國的有(之官)名叫爯的做了鼎。“有”在句中作主語,受定語“榮”的修飾。

(29)用(師)王行參有土(徒)、馬、工(空)。(《盠方尊》,《集成》11.6013)銘文大義:以掌管西六師的三種官員:徒、馬和空。“有”在句中作賓語,受定語“三”的修飾。

(30)廼令參(三)有土(徒)邑人)、人邦、工(空)(陶)(矩)、內史友寺芻,帥(率)(堳)裘衛厲田(四)田。(《五祀衛鼎》,《集成》5.2832)

銘文大義:就命令三位官員有徒邑人人邦、空陶矩以及內史友寺芻相率來勘定裘衛應得的田地,即厲的四百畝田。句中“有”作“令”的賓語和後面主謂結構的主語,應屬兼語,受定語“三”的修飾。

管燮初(1981:202)把“有”的“有”看成“動詞詞綴”,值得商榷,因爲西周金文中“”不但可以用作動詞,而且可以用作名詞。如:

(31)易(賜)女(汝)邦(四)白(伯)。(《大盂鼎》,《集成》5.2837)

馬承源(1990:40)訓“邦”爲“周人原有的管理奴錄的執事人”,依上下文,這個解釋應該是可信的,可見這個“”是用作名詞的,意思是“官員”。

(32)易(賜)尸(夷)王臣十又三白(伯)。(《大盂鼎》,《集成》5.2837)

馬承源(1990:40)訓“夷”爲“商王室管理奴隸的低級官員”,可見這裏的“”也用作名詞,意思也是“官員”。

崔永東(1994)就認爲,“金文中‘有’字多作名詞詞綴,嵌於名詞之前,與名詞構成雙音詞。例‘乃命參有’(《衛盉》)”。

西周金文中“”和“司”是兩個字,後者一般通“祠”或“事”。到了《周書》,二字就合併爲一個“司”字了。《周書》中也有“司”作名詞的用例,如:

(33)往慎乃司,茲率厥常。(《君陳》)

“往慎乃司”就是“去慎重對待你的職事”,“司”受人稱代詞“乃”的修飾,是名詞性的。

(34)汝陳時臬司。(《康誥》)

顧頡剛、劉起釪(2005:1330)引黃式三的說法“‘臬司’,法吏也”。可見“司”是官員的意思,也是名詞。

王引之(2000:32)也把“有司”看成“有+名詞”的結構:“若夏殷周皆國名而曰有、有夏、有殷、有周是也。推之他類亦多有此,故邦曰有邦,家曰有家,室曰有室,……王曰有王,司曰有司,正曰有正,僚曰有僚,民曰有民……”

“司”有“官職”、“職事”等名詞義,在西周以後的漢語中非常普遍,如《尚書·胤征》有“俶擾天紀,遐棄厥司”,《國語·魯語上》有“不能事疆場之司”,明張居正《乞鑒別忠邪以定國是疏》有“紀綱振舉,百司奉職”等。

西周金文和《周書》中的這些現象可以說明,“(司)”在西周時代就已經可以用作名詞了。因此,西周金文中“有”的“有”也可以和“有周”的“有”一樣,看作名詞詞頭。

所以,在判定西周漢語中詞頭“有”時,我們不能把名詞前的詞頭“有”和謂詞前的“有”混同起來,名詞前的“有”是詞頭,而謂詞前的“有”是謂賓動詞。

“有”作真正的謂賓動詞,帶多種類型的謂詞性賓語的現象,到現代漢語中已經消失了。現代漢語中“有”雖然可以帶謂詞性的賓語,但只限於雙音節的名動詞,如“打算”、“主張”、“計劃”等,而且不能帶主謂、述賓和連謂等結構。所以朱德熙(1999:71)把現代漢語中的“有”稱爲“準謂賓動詞”。而現代漢語中常用的“有請”、“有勞”,以及一些方言如州話中的“有講”、“有來”、“有睇”等,應該是古漢語謂賓動詞“有”的遺留。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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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張玉金:《西周漢語語法研究》,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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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朱德熙:《語法講義》,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