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化解难题
伊恩本来不想出这个头，他现在实在不愿惹上与光辉教会有关的任何事，更何况他的办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刚才他才一直不出声，希望有人真能说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但事与愿违，眼看亨利就要得逞，他为了哈利顿家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来到会场前方，伊恩深吸一口气，用飞快的语速开始述说自己的答案，“刚才包括我的老师在内，大家都是假设在某个特定的情况下伟大的奥西斯怎么怎么样，或者是那块石头怎么怎么特殊。但是有一点我们要知道，我们的主奥西斯是伟大的创世神，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凡人，神明做到我们理解之外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所以这个问题要分成两个方面来看：第一，假设祂是全能的，那么祂的全能自然超出了我们凡人种族语言和思想的理解，在我们的理解范围之外自然可以做到这件事……”
”第二，假设祂不是全知全能，创造不出这块石头，既然没有这块石头，那么假设就不成立，伟大仁慈的奥西斯自然就还是全能的。”
伊恩用极快的语速说出前面一大段，并且在漏洞最明显的最后一句话故意放慢了语速。果然亨利听完几乎没怎么思索就反驳道，“如果主创造不出祂举不起来的石头怎么能叫全知全能，你前面的话似乎还有点道理，但最后这句就完全是在瞎掰了。”亨利自认抓住了伊恩话里的漏洞，猜测他可能第二点还没有推理出来就想出来阻止自己。心中暗想等出了这里自己说不定能根据他的话想出完美的答案，到时候自己在家族的地位肯定会更上一步。
然而亨利的问题正是伊恩所期待的，他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当然可以证明主的全知全能，因为祂根本就不用特意创造这样一块石头，就算是随便一块普通的石头，主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难道你忘了圣经里记载故事了吗？奥西斯让法利赛砸石辨是非，同样一颗小石子，砸到保罗头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砸到犹利头上却让他头破血流。这不就正好解释了你那充满罪恶的问题里的矛盾？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伟大奥西斯的全知全能吗？又或者你觉得圣经记载的故事是假的？”最后的素质三连伊恩一声比一声大，成功唬住了亨利。
“这，这，圣经记载的都是主的光辉事迹，当然不会有假……”反转来的太快，亨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呆立在了台上。
看到亨利的样子，伊恩知道自己的诡辩成功了，他先通过一开始的话成功脱去了这个问题中的数学元素，引导众人只在宗教神学方面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又偷换概念，将它与一个圣经中最著名的典故之一联系到一起，这个典故就算是伊恩这样很少关心教会的人都听说过，更不要说其他人，成功通过圣经典故的权威性来巩固了自己话语的可行度。
这样就算解决了庞加城面临的难题。是的，伊恩只是解决了庞加城的难题，这和必须解出上帝悖论的答案并不是等价的，只要给出一个让亨利无法反驳的答案堵住他的嘴就行了，这才是化解眼下困境的关键，伊恩很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
眼看亨利还在思考自己的话，试图找出漏洞，伊恩隐晦地给父亲麦考斯递了个颜色。也许是父子之间真的有一种冥冥之间的联系，麦考斯正好收到了这个眼色，而且明白了伊恩的意思。
他往手上灌注少量斗气，把有些发愣的亨利挤到一旁，自己来到讲台中间，
“伟大仁慈的主眷顾哈利顿家族，眷顾我们整个庞加城，让我的儿子伊恩破解了这个充满罪孽的问题，但是这个荣誉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而是属于我们大家，现在让我们欢庆光辉和正义的又一次胜利。”麦考斯说完直接跳下讲台，拿起了一杯酒，并示意众人一起举杯。
就这样他成功地给这个答案定性，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众人也不愿再继续思考这个罪恶的问题，用最热烈的气氛回应麦考斯，有意无意的逃避着。
尽管麦考斯说荣誉属于大家，但喝完了酒众人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伊恩身上，由几个年轻人带头，把伊恩高高抛起，然后全场欢呼他的名字，“伊恩！伊恩！伊恩……”
见没有人再关注亨利，麦考斯走到一旁，用斗气将声音凝成一丝，传进他耳朵里，“我不管这是你口中所谓的莫雷侯爵还是你自己的主意。看在一些贵族潜规则的份上，我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要是有人告诉我你还待在庞加城里，我会亲手把你抓回来然后砍成八块，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到时候每一块的你都会是一样重的。”
听到这满含地杀气的话，亨利惊恐的抬头看向麦考斯，却看到对方正凶厉地看着自己。亨利好像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狠狠打了个哆嗦。他终于知道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干了一件蠢事，这里毕竟是哈利顿家族的地盘，麦考斯伯爵有无数种方法让自己消失的同时也让莫雷家族找不到一点把柄。更何况两个家族不属于同一个国家，莫雷家族就更是鞭长莫及了。想到这里，他慌忙地跑出了会场，找到自己在外等待的几个随从。
“走，我们去蓝鲸码头。”伊恩一边上马一边说道。随从们疑惑了，之前不是已经决定穿过哈利顿领和沿途几个城市，从西北方的费塔尔城回到钢岩公国吗？这也是路程最短，耗时最少的路线。但亨利知道自己深深得罪了麦考斯伯爵，怎么还敢在伯爵领多待。
“少爷，您是又不打算回去了？”一个关系比较亲近的随从试探着问，亨利不想过多解释，从这里去码头走最近的路半个小时也只是刚好够而已。“没错，我打算雇一条船从海路去萨克曼王国看看，回钢岩公国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别废话了，都上马！”亨利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随从们都吓了一跳，不敢再多问。虽然从萨克曼的港口回钢岩公国要绕好大一个圈子。但亨利才是主人，他说了算，其他人没有反对的权利。
这边亨利忙着跑路，会场里的伊恩也不好受，在半空中一上一下的被抛了好久，他感觉自己快吐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奥西兰德也有这样该死的庆祝方式。麦考斯回头看着伊恩脸上有些惊恐的表情，笑着给他解了围，“好了，让我跟我儿子说几句话。”
众人听到伯爵发话了，自然遵命。所有人放下伊恩然后散去，开始互相谈论刚才的事。伊恩走到父亲面前，麦考斯蹲下拍了拍伊恩的肩膀，赞赏地对他说道，“干得不错，你是怎么想到的，难道真的是受到了主的启发。”伊恩正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就在这时，罗德神父走到了父子两人身边。伊恩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问道，
“罗德神父，您找我父亲有事?那我先回避了。”别看罗德神父名义上只是管理庞加城里众多教堂中的一个，但他负责的是贵族区的圣摩西教堂，意义就不一样了。实际上他是杰斐逊主教的助手，真正的地位相当于副主教，仅次于杰斐逊主教，只是没有这个正式的职位而已。再加上伊恩今天得知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渎神者，所以表现的很是恭敬小心。
“呵呵，我不是找伯爵大人，是找你，小伊恩。”
“找我？”伊恩咽了咽口水，然而还不等他多想，罗德神父已经主动说明了找他的原因，
“对于你受到了父神的启示，我表示祝贺。你能回答出这个问题表明你不但深受父神的眷顾，而且很聪明，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成为祂的牧师，更好地侍奉祂，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会和杰斐逊主教联名推荐你去圣城兰提斯进修。”罗德神父对于伊恩保住了庞加城神眷之城全部名誉的举动好感大增，开始想把他拉进教会好好培养。
“但是我已经成为魔法师了。”“这个没关系，我知道你现在才是一级法师而已，圣城有特殊的洗礼仪式，可以洗去你身上的魔力，并请求父神赐予你同样级别的神力。”
伊恩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他根本不信奥西斯，怎么可能成为一个牧师，还要去光辉教会的核心圣城，万一有什么神术可以检测并分辨他灵魂里的魔法阵列，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再说时间一长，总有人会从他的诡辩里反应过来，刚才他就看到自己的老师达曼冲着自己很诡异的笑了笑。
他这就是心虚了，明明达曼那是表示恭贺的笑容。
伊恩打算想个理由拒绝，但这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般人要是有这个机会肯定想也不想直接答应，自己一口回绝的话会显得很反常。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有人出来为他解围了。
“罗德神父，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的三个儿子里两个都不在我身边，伊恩又还小，而且温妮莎很黏他，您也知道那个孩子这么小就没了母亲，特别需要家人的陪伴。不如让伊恩多陪温妮莎几年，去圣城的事等以后温妮莎长大一些再说。”麦考斯帮助伊恩婉拒了罗德神父的好意，而且理由无懈可击。
但罗德神父还是不太甘心，在他看来伊恩确实是个教会的好苗子，以后说不定能成长为大主教甚至枢机主教。他想最后再尝试一下，于是蹲下身子面对面，用和蔼的语气说道，
“小伊恩，伯爵的意思是让你多等几年，但我还是想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伊恩见父亲愿意帮自己背这个锅，自然是随着他的意思，飙起了演技，语气和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怯意，“那个，去了圣城是不是就见不到父亲和妹妹了。”
罗德神父看伊恩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只好不再坚持。“好吧好吧，我们不去了。不过以后你有什么问题或者疑惑都可以来找我。”说完，罗德神父笑着摸了摸伊恩的脑袋，径直离开了宴会厅，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报告给杰斐逊主教。
“好了，罗德神父走了，你那个表情可以收起来了。”麦考斯在神父走远之后，小声说道。伊恩见自己骗不过父亲，脸上欲哭又止的表情瞬间消失，“父亲，果然还是瞒不过您，不过您为什么不想让我加入教会，成为牧师？”“岂止是瞒不过我，罗德神父也照样看出来了，只是不跟你计较而已。其他的事晚上回去再说，我们是时候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