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刺激到感觉，“纳税”

费希纳

费希纳出生于德国乡村的一个牧师家庭，自幼在叔父家长大。进入莱比锡大学学习医学期间曾用笔名“米舍斯博士”发表讽刺性的小品文，文章写得颇为幽默。取得学位后，他依靠将法文的物理学和化学教科书翻译成德文所取得的稿费度日，并做些研究工作。毕业时，他的兴趣由生理学转向物理学和数学。在任莱比锡大学物理学讲师期间，布欧姆定律公布，他也曾发表文章讨论这方面的问题和物理学的其他问题，被学术界公认为一名物理学家。

成为莱比锡大学的物理学教授后，费希纳的研究兴趣又从物理学转向心理学，开始研究补色和后像等问题。他在研究后像时，由于长时间观察阳光得了眼病，形成痼疾，一生受其折磨。他的著作甚多，1860年出版的《心理物理学纲要》只是其中的一部，正是这部著作对心理学成为科学做出了重大贡献。

费希纳把心理物理学定义为“讨论心物之函数的关系或相互关系的正确的科学”。他认为，感觉本身虽然不能测量，但是感觉是由一定的刺激量引起的，通过测量刺激强度就可以间接地测量感觉。只要解决了感觉和刺激之间的关系问题，就可以进一步研究心物关系。

早晨醒来时，我突然想起，感觉强度的增加并不是和刺激量的增加一一对应的，而是刺激按几何级数增加，感觉按算术级数增加的。例如，一个铃加上一个铃的声音，和十个铃加上一个铃的声音相比，虽然都只是加上一个铃的声音，但听起来前者所增加的声音比后者大。十支烛光和一支烛光各加一支烛光，看起来也是后者的亮光增加得多些。

⊙费希纳

德国哲学家、物理学家，心理物理学的创始人，实验心理学的奠基人之一。对韦伯定律进行补充完善，称为“韦伯-费希纳定律”。韦伯将自然科学的方法引入心理学的做法是心理学研究方法上的一大突破，为冯特的实验心理学建立奠定了基础。

所以，他认为刺激的增加和感觉的增加，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他曾称这种想法不是取自韦伯，但他仍把这个结果称作韦伯定律，后来，人们将其称为“韦伯-费希纳定律”。

有趣的是，虽然费希纳是个物理学家，但他很重视哲学理论。比如，为了论证他的泛灵论哲学，他把心和物的上述关系比作一个圆圈的外部和内部的关系，即归结为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的世界统一于灵魂之中。对于外界的刺激量必然大于内部的感觉量这一现象，他解释说，其中的损失就犹如货物通过海关必须缴纳通行税一样，通过的刺激越多，损失的比值越大。为此，他把韦伯定律说成“刺激底均等的相对增加量，与感觉底均等的绝对增加成比例”，写成公式为Dr/R=C（R即标准刺激，C是常数，Dr为必须增加才可觉察与R所区别的刺激）。然后，他进一步推论说，感觉随着刺激的对数而变化，再写成公式是S=KlgR（S=感觉，R=刺激，K=常数），意思是刺激作为几何级数增加时，感觉作为算术级数增加。这样一来，费希纳的定律公式和韦伯的结论就由不同的含义区别开了。韦伯只是指出刺激和感觉的比例关系，没有涉及感觉强度；费希纳的定律则表示物理刺激与其所引起的感觉强度之间的关系。费希纳的科学实验和他的哲学思想之间的矛盾，在前述的缪勒和赫尔姆霍兹那里也有所表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科学做出的贡献。

心理学家小传

著名美国心理学家詹姆斯在费希纳逝世三年后，曾给予这样的评论：

使心理学变成一门精密的科学，这就是他的不朽的荣誉。

著名美国心理史学家波林也曾指出：

没有费希纳或类似于费希纳的人物，仍然会有实验心理学，会有冯特和赫尔姆霍兹。但在实验里，可绝没有科学的气息，因为一个学科，若没有测量为其工具之一，则必不能成为科学的。他建立了数量的实验心理学。

我们称费希纳或冯特为实验心理学的“创始者”，这是毫无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