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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愁苦无言心暗伤

一道亮光滑过天空,俯冲而下,惊飞了落在楼顶的鸽子,更出乎意料的是,那一道亮光在挨近公寓楼时,一下子竟变成了数十柄利剑,准确无误地射入了余灵均家里。

斗砚眉头深皱,立马展开水牢,将他身旁的敖天、修,连带着陌尘都护在其中。

数十柄利剑撞破偌大的落地窗,射进了余灵均的家里,不但射在水牢上,就连屋子里的家具陈设也不可避免,尤其是那地板,更不妙的是,十来把利剑深深刺穿了地板,而那地暖的电线也露出来了,更加糟糕的是,外露的电线引起的火花竟点燃了地板。

窜动的火苗,嚣张地侵蚀着地板,地板因受热而严重变形。

巨大的炸响,惊醒了正在午睡的江九墨。

江九墨不确定是哪里爆炸了,但他只要一个念头,他什么也没想,立马从床上弹起来,鞋子都没穿就跑出了房间,没到门口就看见对门的余灵均已经瘫坐在地上,更糟糕的是那外露的电线和斗砚展开的水牢,但凡水牢的水遇到了外露的电线,屋子里的人怕是都要遭殃了。

江九墨现在只想跑到余灵均的身旁,但是他没有,而是转身就跑。

修看着那外露的电线,提醒斗砚:“哥!”

斗砚也清楚,这水牢是不能和往常一样直接解开了,还有就是,是谁在攻击这里?

“陌尘,你招惹谁了?”

陌尘把步子慢慢往后挪,望着窗外,胆寒地咽了一口吐沫,一个劲地嘀咕着:“疯了疯了疯了疯了!”

“陌尘!”

就在斗砚再次追问陌尘时,一双红底黑面的高跟鞋就踩在余灵均家的阳台上。

一阵微风从下方吹上来,吹得那人的短裙翻飞,让在座的几人尽收眼底。

修身为女子,对这种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斗砚修为高超,这种诱惑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而陌尘现在没心思想其他的,反倒是修心不足的敖天,已经绯红着脸,移不开眼。

陌尘又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来人,磕磕巴巴地说:“白,白宣。”

斗砚见是白宣就放下了警惕,但他奇怪的是,白宣为什么要怎么做?

斗砚:“你哪儿招惹她了?”

陌尘:“我没招惹她啊。”

“没招惹她,她闹这一出?”

“这不是昨天追云扎了她一身羽毛,她来找我算账了吗。”

“那她找的也应该是追云,而不是你啊!”

“我也是这么跟她解释的,可她也不听我的啊。”

白宣从阳台上跳下来,站在阳台门口:“斗砚,这事与你无关,把这水牢给撤了。”

斗砚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是白宣那要食人骨血的神情,他可不确定自己撤了水牢,白宣会做出什么。

“斗砚?”

白宣再次催促斗砚,但斗砚还真不敢解开水牢,毕竟余灵均的家现在的惨状,就是例子。

“你要是找人算账,找的也不应该是陌尘和追云啊,你应该知道找谁。”

斗砚没回话,倒是修出来说话了。

白宣自然知道修说的是谁,但是她做不到:“我也知道该找谁啊,但你觉得我找到她了,有用吗?”

“这个嘛……的确没用。”

就在修和白宣争论时,一个身影从屋外跑进来,绕过水牢,就用手上的红色罐子对准地板,只见白色的粉末从罐子上的喷嘴里喷薄而出,一一覆盖住了着火的地板,以及外露的电线,没一会儿就熄灭了明火。

在屋里扬起的白色粉末,遮住了众人的视线,等粉末渐渐散去时,众人才看清,那拿着灭火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九墨。

余灵均低沉着脸,扶着墙站起来。

江九墨把灭火器放在脚边,就看看屋里的惨状,和阳台门口的白宣,已经大致猜出了是怎么回事。

“白宣,你这是……”

“没什么,只是找陌尘有点事”

就在白宣回答江九墨时,余灵均也说话了,可他说得太小声,没一个人能听清他说什么。

江九墨就问余灵均:“你说什么?”

“我说‘滚’!你们都给我滚!从我家里滚出去!”

余灵均歇斯底里地怒吼,回荡在这一片狼藉的客厅,让在座的人都不敢喘粗气,就连一直气焰嚣张地白宣,也不敢开口说话。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余灵均,却没一个敢和他搭话。

“灵均……”

“滚!”

江九墨试图劝解余灵均,但余灵均眼中和话中都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敖天。”

已经被吓傻的敖天,完全没听到斗砚喊他。

“敖天!”

“啊,怎么了?”

敖天这回可算是听到了。

斗砚尽量压低声音说:“在我解开水牢后,在水落地之前,你能不能吃了水牢的水?”

你这也太为难人了!

敖天是这么想的,但他没有说出来……

重重摔上门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把刚被余灵均赶出来的几个人又吓了一跳。

敖天摸着滚圆的肚皮倚着墙,看着余灵均家紧闭的家门,打了个饱嗝:“我的饭都没吃几口,反倒喝了个水饱。”

斗砚也倚在墙上,问最后一个出来的江九墨:“倒是江九墨,在这里就属你和余灵均最熟吧,你不在里面安慰余灵均,跟着我们跑出来干什么?”

江九墨靠在自家门旁,看着余灵均家紧闭的家门:“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就算我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既然如此,还是先等他冷静冷静再说吧。”

斗砚:“也是。”

修插了一句:“不过,他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你惹他生气了?”

江九墨认真地回想了一遍今天自己在余灵均家做过的事,他没觉得什么地方招惹到余灵均啊。

“没有。”

江九墨摇头,又问白宣:“倒是白宣,你找陌尘的是什么事,都动刀动枪了?”

白宣回答:“事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敖天:“那我们要站在这里到什么时候?”

“刚刚的午饭我都没吃饱……”

斗砚说着就问修:“出去吃?”

修:“好。”

敖天:“我也去!九墨,一起吗?”

江九墨又看看余灵均家的家门,拒绝了敖天的邀请:“不了,我还有点困,我想回去再睡一会儿。”

敖天:“那行吧。”

现在大家都商量好了要做什么,唯独陌尘。他要是一个人离开,保不齐白宣会变脸;他要是和斗砚他们一起,白宣就算要变脸,她也会看斗砚和敖天他们的面子上,有所收敛。

左右掂量了一番的陌尘,干咳了一下:“我就勉为其难地和你们一起去吧。”

在送走来查看情况的消防员之后,余灵均又把自己关在家里,一个人坐在那已经被烧得破皮的沙发上,看着那因受热而炸裂却出奇的好看的茶几发呆。

余灵均家里的陈设虽没有江九墨家的多,也没有他家的好,但也是他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可是现在被白宣这么一闹,一场火烧过之后,只剩一片狼藉,就好像余灵均这么一个乐观的人,现在的他,眼中只要一片死寂。

虚掩的门后,坐在门口闭目养神的江九墨,被路过的嘈杂声吵醒了,他瞥眼看向门外,看见已经吃过饭的斗砚他们回来了。他们试着敲余灵均的家门,但余灵均却没有开门。

独坐在沙发上的余灵均,从干瘪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叼着,又拿来火机打着,点燃了香烟。余灵均深深吸了一口烟头,然后把香烟从嘴上拿开,再把含在嘴里的烟轻轻吐出去,一阵灰白色的烟气,打着旋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又消失不见,周而复始。

余灵均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香烟了,可是现在的他心里难受,但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和女孩子一样哭闹,只能用烟来排解情绪。

西坠的残阳,拉长了公寓楼的影子,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可路边的灯已经准时亮了起来,给这个冰冷的城市,填上一点温馨。

全是裂纹的桌上,一本被熏黑的杂志,充当着烟灰缸,盛着好些烟灰和烟头,但烧得破皮的沙发上,已经没有余灵均的身影了。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闷热,但他还是带上宽大的帽檐,遮住了脸。

温热的水,从花洒里喷下,淋湿了那秀丽的长发,让其贴附在皎洁的背上。蒸腾的热气,填满了整个浴室,惹得她脸颊一片绯红。温热的水,释意抚摸着她的身体,却又那样漫不经心。

用浴巾包裹着身体的修,抚平脸上刚敷上的面膜,心情愉悦地从浴室里出来,但才打开门的她,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守在门口的斗砚那幽怨的眼神吓了一跳。

被吓了一跳的修,把右手按在突突跳动的心脏上,跟斗砚埋怨着:“我的亲哥哎,别站在门口吓人,行不行?”

斗砚举着亮着屏幕的手机,伸的修的眼前,着急地说:“罗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

斗砚的手机伸得太近,几乎都要贴到修的脸上了,修哪里看得清手机屏幕上有什么?

修接过斗砚的手机看着,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了。

“都这么晚了,她这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今天中午出门的时候,明明说好了晚饭之前就回来的,可是到了现在都没回来,打电话还不接。”

就在斗砚说话间,修就点了拨号键,当真如斗砚所言,十几通电话,没一个是接的。

“那现在是……”

“还能是什么?找啊!”

斗砚说话间,就有些不耐烦抢过修的手机就出门,修赶忙追出去,就在她出门时,她身上的衣服都穿好了。

刚出门的斗砚,是径直走向电梯,追在他后面的修却又折了回来,叫上了敖天和江九墨,敖天倒是在家,但江九墨却不知道时候也出门了。

“江九墨大晚上的又去哪里了?”

已经在电梯里的修嘟囔着,就给江九墨打电话。

“还没有回来?”

“对啊,我们现在正在找着呢,你要是看见了,就带她回来,又或者让她回家。”

“好,行。”

江九墨接完修的电话,就抬头往前看,但就在他接电话的功夫,他一直跟着的人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