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顾家之难
咕噜!
“哥，其实怎样都合适，怎么会不合适了，不就是一点医药费和破坏公物费，该赔，打烂东西就该赔。”
这一刻不仅是那些小弟吓懵了，就连大头熊都头皮发麻的看着那根弯曲的不像样子的钢管，喉咙里唾沫狂咽，也是被吓得不轻。
是！大头熊承认他是道上混的，但是这么些年，这种徒手就扳弯接近五厘米厚的钢管的事，他也是第一次见。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钢管，他们带过来的啊。
玩不是这样玩的啊。
我他妈幸好都是比较稳重，不然的话，大头熊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而那些小弟在恐惧害怕之余，却是不由得佩服起老大来，这就是老大，这就是眼光，知道前面的猛人太过强大，哪怕是受到羞辱可为了小弟们，也绝不还击，只是默默忍受，真的太让他们感动了。
老大如此，夫复何求！
要是之前那个受伤的小弟没上车的话，可能嘴里只会飘过一句：你们他妈瞎啊，受伤的是我啊，受侮辱的也是我啊。
大头熊不知道此时自己那一群小弟有多么的崇拜自己，就是因为之前的骚操作稳了一下，就收获了大量的狂热和忠诚。
而顾长歌此刻闻言，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画风转变的这么快，看来的确是震撼到他们了：
“那行，以后这个露天农贸市场的摊位费你们也不用再来收了，都是些大爷大妈不容易。”
“没问题，顾哥说是啥就是啥，我们一定记住。”
说完，大头熊连忙让人拿了一万块钱出来，然后毕恭毕敬的递给顾长歌，直到他露出满意的神情来时，大头熊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顾哥保重，伯父伯母保重！”
随后，大头熊挥手带着人开着面包车一溜烟的跑了。
顾长歌微眯着眼看着面包车走远，今天之所以这样做，没有赶尽杀绝，可不是他心慈手软，之前那几个混混他可是好生的收拾了一顿，当然这是在顾青山和杨碧琴没受到什么伤害的前提下。
而大头熊在那样的情况之下，都没有发飙，他就没必要再动手了，都是聪明人，顾长歌相信大头熊会知道怎么做的。
毕竟大头熊能做到那个位子，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
而且让他们不再来收摊位费，这也绝不是什么好人好事，只是因为自己的父母亲，他可不希望父母亲又遇到今天这种事，所以那些混混自然就要他们滚蛋。
可即使这样农贸市场里有些人依旧觉得是运气来了，才不需要交保护费的。
“老头子，我们不需要交摊位费了，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我就知道我要转运了，卖菜二十年，今天终于转运了。”
“就是就是，以后可以安心的卖水果了，终于不用再担心了。”
“还要多亏了顾家那小子，不然的话，哎.......”
看着这一幕顾长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顾青山和杨碧琴身边。
“爸，妈！”
“长歌，没事吧？”
“我没事，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杨碧琴泪珠在眼睛里打转，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儿子，哪怕顾长歌没什么事，之前她在一旁却无比揪心，担惊受怕。
“爸，妈，我们回去吧!”顾长歌对着顾青山和杨碧琴笑着说道，阔别两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情是怎样的。
但只要父母原谅了自己，他就觉得一切都好。
而就在顾长歌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外面来了好几个警察，父亲告诉他，是之前害怕你受伤，你母亲报的警。
十分钟之后，顾长歌才把情况交代清楚，连连和警察叔叔说抱歉，保证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目送着警察们的离去，顾长歌把之前丢在一旁桌上的500块钱捡了起来，给了先前混混们撞翻的两个摊位的老板。
而在顾长歌陪着父母走出露天农贸市场的时候，从始至终都没有听到一声谢谢。
只有先前嘲讽他的那个大妈，跑了过来，鞠了个躬，道了一声歉，说了声谢谢。
顾长歌回以微笑，表示没啥。
这一幕，也让农贸市场里之前那些自以为是正义人士的大爷大妈们脸色变得极其不自然。
...........
回到家里，顾长歌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心中不由百感交集，母亲在一旁说道:
“需不需要我给你指指你以前睡得是那间屋子？”
顾青山在一旁看着带着笑容，闻言的顾长歌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自己自顾自的指着那几道房门说道：
“右边那间房是你和父亲的，左边那间房是雨桐和雨涵的，中间那个是我的。”
这个房子是老小区一套三的房子，父亲当年赚了钱买的，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忘。
“对的，长歌，看来你还想得起来啊！”
杨碧琴有些高兴，顾青山脸上也是始终带着笑容，好像从回到这个家他们的笑容就没停过。
“爸，你可以和我说说妈妈的病吗？以及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
顾长歌递了根烟给顾青山，然后自己也抽了一根，突然的一句话，让顾青山点烟的手都是一滞，差点没点着。
杨碧琴无奈一叹，脸上笑容缓缓消失。
显然顾长歌的这个问题，使得本来祥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唉！长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顾青山说道，四十多岁的脸上褶皱的纹路更清晰了，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样。
“爸!你说吧！没事！我听着！”
杨碧琴看着儿子穷追不舍，轻轻一叹，去厨房烧水做饭去了。
顾青山也知道要是不说，可能会成为顾长歌心里一辈子都不去的坎，就讲述起了这两年来家里发生的事：
“本来你妈的身体就不是太好，而自从你走之后，你妈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再加上几次想去叶家看你，都无疾而终，唉!”
说道这里，顾青山脸上的褶皱勾勒得更深了，顾长歌拳头紧握，其实第一眼见到母亲，他就知道母亲的身体出问题了。
“之后你妈的身体慢慢开始出现问题，先是呼吸不顺畅，胸口会闷也会刺痛，左手开始感到酸麻，时不时的伴随着疼痛，而且吃东西也是吃不下，要么不吃，要么就是吃一点，本来你妈还想忍住不去医院，可这那里藏得住啊，雨桐是医生，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最后实在没办法，你妈哪怕不想去医院，最后也去医院检查了。”
“可检查的结果却让人心凉半截，心电图显示是你妈的心脏器官出问题了，上面有一道裂痕，心电图上看去就像是心裂开了一样，那时本来想通知你的，可是你母亲打死都不干，她不想让你担心。”
顾长歌听着这些事，抽烟的手都在颤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他没想到母亲的病这么严重。
“而后你母亲就开始做手术，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不下好几个，却始终也无法让那道心脏上的裂缝愈合，因为每次哪怕就算愈合，没过多久它就会自动裂开成缝。”
“医院里高昂的手术费，也逐渐使得家里承受不起，最后我把卖菜的那个店面卖了，再找人接了点钱，凑了个几十万，又去让你妈做了几个手术，这也让家里负债几十万，可是也没效果，到后来医院都拒绝你妈再做手术，因为连续的手术缝合又撕裂开来，使得你妈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了。”
“医生建议只能用药物来维持，争取不让心脏的那道缝裂开的更大，但风险就是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之后每个月家里不但要承受那些催收的债款，还要负担着你母亲昂贵的药费，我们卖菜其实根本赚不了什么钱，全是靠你两个妹妹在支撑着这个家。”
“雨桐每个月的工资不是拿来还债，就是拿来买药，基本上都没结余，雨涵在学校里做兼职打工，日子，唉......”
此时说道这里的顾青山早已老泪纵横，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妻子，可能现在他已经在工地上了，两个女儿为了这个家牺牲的太多了。
顾长歌沉默的坐在沙发上，没发一言，只不过父亲每说一句话，他的心里都要颤动一下，他没有想到家里的情况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顾长歌问了父亲顾青山一句话：
“家里都那么难了，为什么没有卖掉这个房子。”
“你真想知道？”
“对！”
顾青山指了指厨房里忙活着的杨碧琴，叹了一口气：
“还不是因为你母亲，她说就算是死，都不能卖掉这个房子，她说怕你以后回来找不到家!”
手上的烟唰地掉落下去，顾长歌猛地抬起头，望着厨房里的那道背影，眼眶莫名的有些发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