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章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玉城的“荣基集团”
简宁宁悠悠醒过来,看到四周陌生又带点熟悉的环境,心里暗惊:难道这里是黑哥的房间?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扭头看到左边整洁又黑白分明的书柜,感觉异常的熟悉。她确定自己见过这样的柜子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她突然想起:昨晚她和黑哥同时被推进洗手间后就开始感觉头晕欲坠,胃肠难受;黑哥脱掉了他的脏外套后伸手帮她解开衬衫的扣子;她推辞着不让,但手脚发软只能喃喃地说“我自己解”;她脑里又闪出关天济破门而入,怒气冲冲的脸,她还记得他挥拳打倒黑哥,扛起她就走的情形。
这里是关天济的公寓!简宁宁一想到这个,急忙爬起来。当她的双脚踩到软乎乎的地毯,无意中看到床头镜子里的自己,顿时慌张失措。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丝绸睡袍,她挺拔的双乳被睡袍的丝滑柔软衬托得一览无遗。简宁宁赶紧抱起双臂遮掩着胸部,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更是万分惊讶:她竟然连内裤都没有!
简宁宁转身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枕头,分明有睡过的痕迹。她昨晚和关天济同床共枕了?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呢?简宁宁捏了捏发紧的眉头,暗暗骂了一句该死的酒精!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浅,平日也不沾酒,更别提喝得酩酊大醉了;没想到昨天晚上被老板的一杯鸡尾酒放倒,还在关天济的房里过夜。对了,关天济人呢?最好是他早早就离开了,免得彼此尴尬;只是,以后呢?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简宁宁不敢往下想,连忙站起来,拢紧了睡袍轻手轻脚地寻找着自己的衣服。
简宁宁没有找到她的衣服,反而被虚掩的门后悠扬的钢琴曲吸引。她轻轻地推门而入,里面是宽敞的衣帽间。暖光中,关天济赤裸上身正一边跟着音乐轻声哼着一边低头熨烫衣服,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她认出他手里拿着的是她昨晚穿着的工作服。
简宁宁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或者是酒醉未醒的错觉,她愣在原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瞧着他。
关天济听到声响抬头看到她,便对她微微一笑,轻柔地问:“起来了?”
简宁宁还是愣在原处,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和耳中所听的:关天济竟然会熨烫衣服?他是在给她熨烫衣服!?关天济在对她微笑,甚至是这般的轻声细语?这不可能啊,不可能是他啊!至少不是她见识过的。
她不禁想:难道是做梦?可是,她做梦都没敢这样想过啊。
关天济一边将烫好的衣服挂起来一边回头对简宁宁说:“你饿了吗?早餐很快就好了。对了,我打过电话给芳姨和思雅了。”
“哦、、、”简宁宁既是感激又是疑惑的,一时语结,搜肠刮肚都找不到一个字。她看着关天济顺手拿起草莓印花的内裤铺在熨烫板上,不由着急地喊道,“你干嘛?”
“熨平它啊。”关天济有点不解地回答,然后用手抹了抹上面的褶皱,看着上面红色的草莓,轻轻笑了。那是思雅给她挑的草莓印花,因为他有一条菠萝印花的内裤,要和她母子装。
简宁宁急忙跑过去,一把抓起内裤捏在手里往身后藏着,尴尬地说:“不用熨的。”
“哦。”关天济应了一下,转身去拿简宁宁的裤子,熟练地熨烫起来。
简宁宁被关天济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惊呆了,心里有千万个声音在喊:这是怎么回事?关天济为什么不反驳?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想了想,有点结结巴巴地问:“你,我,昨晚我们、、、”
关天济看着她那副欲言又止却又难以启齿的表情,心里一乐,便瞧了她一眼,像一个初经人事的大姑娘那样面带羞涩地点了点头。
看到关天济的表情,简宁宁感觉自己的脑袋简直像是被千军万马踏过了一样瞬间炸了;她恨不得找一面最坚硬的墙狠狠地把自己砸晕过去。
关天济偷偷瞧着简宁宁又羞又急欲语还休的样子,心里不禁乐得开了花:原来简宁宁吃软不吃硬!他于是装出一副惹人怜惜的表情,温柔地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我会好好对你的。”
简宁宁听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扯了扯滑落到肩膀的睡袍,抱紧双臂接着问:“什么叫我现在是你的人了?”
“哎呀,你不可以耍赖的。”关天济还是一副娘娘腔,稍带委屈地说,“你昨晚兽性大发,我实在难以抗拒,只好从了你了。”
“你不是没喝酒吗?”简宁宁不禁反问一句。关天济怎么可能反抗不了呢?
“我不是忙着给你洗澡吗?你抱着我就亲,干柴烈火的、、”关天济还是一副委屈的语气。
“忙着给我洗澡?”简宁宁接口问完,忽然想到什么便停了口,低头四下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暗下问了一句,“两人赤裸裸的?”
简宁宁想了很久才想起自己好像是在雨中亲了他一下,原来记忆里的雨是洗澡水啊?为什么后面的事情她都没有了印象呢?难道酒醉的记忆醒来都会消失不见的吗?我到底还说了什么啊?想到关天济给自己洗澡,又想到自己趁醉对关天济霸王硬上弓的情形;简宁宁顿时是又羞又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转身想要出去又觉不妥,留在原地又难以面对;恨不得眼前有个缝,让她赶紧钻了进去算了。
关天济看着简宁宁那副好像欠人几个亿,但无力偿还的愧疚又为难的表情,感觉眼前的她才是真正活着的简宁宁,是那个毫无芥蒂追着他喊大哥哥的口水妹;是那个他可以抱在怀里安然入睡的爱人。一想到昨晚简宁宁轻抚他脸颊的那股温柔和她深情的凝视,关天济的心里就像是万顷向日葵,金灿灿暖洋洋的美极了;因为他知道了简宁宁深爱着的人是他关天济,也只有他关天济!她的爱就像地心下的泉水,源源不断地给予他力量,给他渴望,更启发了他深藏已久的柔情蜜意。
简宁宁把头埋在胸口,走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发烫微红的脸,简宁宁急忙拨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清洗了一下。看着挂满水珠的脸庞,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坐在马桶上,她不停地问自己:昨晚到底还对他说了什么?有没有趁着醉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现在这么反常的言行举止是什么意思?
唉,该怎么办?简宁宁,你还真的是惹上大麻烦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沾酒贪杯?她一边暗暗自我责备,一边抓了抓头发靠到马桶上。
就在她六神无主胡思乱想的时候,关天济敲了敲门,亲热地说道:“亲爱的,早餐好了。”
“亲爱的”三个字让简宁宁听得鸡皮疙瘩突然冒起,她不禁着急地喊了一句:“能不能别叫亲爱的?”
“哦,好吧。”关天济顺从地回了一句,接着大声说,“宝贝,早餐好了!”
简宁宁简直要吐血,她朝着卫生间门外的关天济叫道:“宝贝也不行!”
关天济又应了一声“哦~”,然后问道:“衣服都熨好了,要不要我拿进去?”
“不要!”简宁宁急忙高声拒绝。
“那我放在外面给你。”关天济说完,咧着嘴笑了,然后连走带跳地出了衣帽间。
等简宁宁磨磨蹭蹭换上自己的工作服出了衣帽间,关天济早已坐在四方餐桌前。他翘着二郎腿,正读着一份报纸;看到简宁宁就马上露出笑容,轻声说:“Darling,再磨蹭,早餐就得重做了。”
简宁宁被他左一句亲爱的右一句宝贝惊吓到了,现在还来了一句“达令”,她这才意识到关天济是故意的。她也同时确信自己昨晚借着酒力吐真言了,不然关天济的反应不会如此奇怪。她有点气恼自己的轻率,也为自己的鲁莽而感到尴尬。看了一眼关天济裸露着的健硕的胸膛,简宁宁将目光停在桌上的早餐上,嘀咕了一句:“你就不能穿上衣服吗?”
“我在家只穿睡袍,Darling。”关天济放下报纸,很是随意地拍了拍白色的睡裤补充道,“一个人的时候嘛,什么都不穿。”
那你现在就该穿上睡袍啊!简宁宁在心里喊了一句。关天济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站起来走近简宁宁,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睡袍,穿到了身上,然后轻声说:“可以了吗?Darling。”
原来自己穿了他的睡袍!堂堂一个关家大少爷就只有一件睡袍吗?简宁宁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关天济,还来不及提出疑问,关天济就解释说:“清洗的衣服要九点才送上来。”
简宁宁又一次惊呆了。按照关天济的意思,他的衣服有专人清洗熨烫,他却亲自给自己洗衣服包熨烫吗?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就在简宁宁还在思绪里绕不出来的时候,关天济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她,轻声地说:“我喜欢穿你穿过的睡袍。”
简宁宁被关天济这么一撩,不禁心潮涌动、脸颊发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关天济一把搂过她的肩膀,拉她来到餐桌前坐下,将碗筷摆在她前面,体贴地说:“稀饭对酒后的肠胃好。”
简宁宁没敢再说话,只是乖乖地低头喝着用鸡汤熬成的香米粥。偶尔抬头,总能遇上关天济笑吟吟的目光,简宁宁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昨晚还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啊。”关天济一边喝着粥,一边轻松地回答。
简宁宁暗暗舒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自己竟没有酒后乱说话。
“就说了你爱我。”关天济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继续喝粥。
简宁宁完全想不到关天济还来这么一句。她一着急,嘴里的嚼着未咽下的稀饭就呛入了气管。她一咳嗽,食物就都喷到了关天济的身上和桌子上。她整个人也呆住了,像是古书籍里被武林高手点了定型穴位似的,一动不能动。
关天济平静地看着她咳出最后的一粒米饭,递给她半杯温水后再起身脱掉沾满稀饭的睡袍,一边调侃道:“看来你还是喜欢我不穿衣服的样子。”
简宁宁埋着脑袋,就差没钻到桌子底下了。她难以自控地想:天啊,我真的说了我爱你了?眼前这个又殷勤又温柔的人真的是关天济吗?他和我认识的完全不一样了啊,就因为那一句话吗?瞧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怎么办?该怎么办?哎呀,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关天济饶是好奇地看着简宁宁羞红了的脖子和耳根,心里想:这个傻瓜,就一点都看不出他的心意吗?不过,如果不是简宁宁酒后吐真言,他不也同样难以确定她的心意吗?两个人就那样相互折磨了这么长时间真是极其般配的一对傻瓜;但如果不是那些猜测和争吵的日子,他也无法看清自己对她的爱意早就生了深根。
然而,关天济还不打算就此向她表明心迹;因为她带着思雅躲避自己五年之久,借着机会他想好好地“折磨折磨”她,而且他和严俊有着一个约定,他不能乘人之危。看到简宁宁似乎一时半会不会抬起头来,关天济到卫生间洗漱了一番,换上职业正装。一出来就看见她正试图打开房门溜走,只是怎么都解锁不了门禁密码。
简宁宁回头看到关天济,一副无地自容的表情。关天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罢了,他来到她身边,用大拇指按着液晶屏幕,“嘀”的一声门就开了。关天济把门重新锁好,在屏幕上按了几次,然后拿起还在发愣的简宁宁的手,将她的大拇指按到屏幕上。“嘀嘀”两声后,关天济示意她用指纹开门。
“嘀”的一声,门禁验证了简宁宁的指纹,房门缓缓打开。未等简宁宁动身,关天济早已将门关上了。
“我要迟到了。”简宁宁一边说着,一边要去开门。她今天是早班,店里规矩是必须九点半到店,迟到一分钟扣十块钱;领班还要训话和集体做早操,她不敢耽误。
“你已经辞职了。”站在镜子前系领带的关天济平静地说了一句,语气轻松得就像吹拂过湖面的微风。
“我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简宁宁转过来惊讶地望着关天济,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实在经受不了这一次次的惊喜和意外。喝醉一次,需要承担那么多的出人意料的后果吗?
“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
“你昨晚说不想上班了,我今早就帮你辞了。”关天济一边回答悠悠然地回到衣帽间穿上黑色皮鞋。
“我那是酒后胡言乱语的,你怎么可以没问过我就辞掉了我的工作呢。”简宁宁着急的找出手机,一边拨着绕指柔美发沙龙的电话,一边气恼地埋怨着,“你这是习惯性的自作主张,擅自妄为。”
关天济走过来,一把拿过她的手机,扔到一旁的沙发椅上,说:“你是真傻呀?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你~”简宁宁看着关天济严肃的表情,也跟着生起气来;她瞪了他一眼说,“你少管我个人的事情。”
关天济一想到她被美发沙龙的老板刘美凤和刘小虎合谋算计,还傻乎乎地想要回到狼窝里去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反问她:“如果不是陈岚及时通知我,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对我大眼瞪小眼的?你是真不知道刘美凤昨晚给你的鸡尾酒里下了迷药?还是你宁愿被她算计倒在刘小虎的怀里,被他吃光啃尽?”
简宁宁被他问到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但平常的一杯两杯酒也醉不倒她;刘老板递给她的那一杯鸡尾酒喝起来酸酸甜甜的,想不到里面下了药;幸亏她只喝了一口就被碰翻了,也幸亏关天济及时赶到,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那我就失业了?”简宁宁坐到沙发椅上,一时不可置信也不知所措地自言自语,“我失业了?”
“正好可以休息休息。”关天济说着,又回到衣帽间拿出一件黑色薄西装穿上。
“妈妈和思雅怎么办?”简宁宁似是自问也似是问关天济。
关天济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来握住她的双手,说:“宁宁,看着我,听我说。”
简宁宁听话地望向关天济。她第一次听到关天济叫她宁宁,叫得如此的亲切。她望着他,关天济眼眸里的关切和怜爱就像是迷雾中的两束亮光,顿时让她全身暖起来。她情不自禁地抓着他的手,眼泪就涌上了眼眶。
关天济一碰上她的眸子,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看着她眼里的水气,他缓缓张开双臂搂住她。他紧紧地抱着她,触摸到她瘦弱的肩膀,既是心酸又是欣喜。心酸的是简宁宁这么多年一个人默默承担着责任,宛如一颗坚硬的石头,多苦都不言;欣喜的是她的勇敢和独立,她的柔韧和乐观,甚至她那独有的倔强令他仰慕不已。她就像是一根细细的丝线,贯穿了他的人生,他感激怀里这个默默爱着自己的人;是她的爱给予了思雅生命,也给予了他温暖和希望。她更像是前世的因果今生的注定,每靠近她一步,他就越无法自拔地爱她;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溪流奔入了大海,他的爱有了归宿,他的人生变得完整。
念及至此,关天济满怀深情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坚定地说:“从此以后,一切有我!”
简宁宁心里的最后一根防线被关天济的这句话强有力地冲破。她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眼泪无声地掉。她不敢哭泣也不敢抽噎,害怕一点声响就惊破了这个美梦。
关天济感受到简宁宁的不安,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保持原有姿势,抱着她。
悠悠的电话铃声响起,关天济抬手臂看了看来电号码,便放开简宁宁,起身接通了。助理金若琳的声音传来:“济总,您好。我和张经理在停车场等您呢还是…?”
“你们到我楼下来,十分钟后见。”关天济打断她的问话直接做出了吩咐,然后又补充,“我跟你们的车去机场。”
“好的。”金若琳回答着,感觉有点奇怪,不由看向张经理悄声问道,“那老陈呢?”
张经理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急忙检查了车内的设施,确定整洁有序后就赶往荣基集团玉城分公司。
简宁宁趁着关天济接听电话的时间抹干了眼泪,想抬头偷偷看他一眼。不料关天济也挂了电话转向她,充满歉意地解释:“对不起,我要赶去机场接曼哈顿酒店的投资方,下午是验收交接会议,晚上还有一个庆祝宴会。”
“那你赶快去啊。”简宁宁连声催促着并朝他勉强地笑了笑。
“好。”关天济说完,低头看了一眼胸口被简宁宁哭湿的衬衣,便把西装扣子扣好。他再次看向她,不太放心地补充,“那我就去了。”
简宁宁缓缓地站起来,看着他湿透贴在皮肤上的一块泪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你要去哪里吩咐陈叔就好了,他人和车都在楼下;你手机里存有他的号码。”关天济说着,快步走到床头柜一把拉开保险柜的门,接着说,“现金和银行卡都在里面,密码是思雅的生日。”
等一下~简宁宁在心里喊了一句,脑里全是问题: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什么现金银行卡?她不是那种等着他给钱打发的女人啊!
关天济看了看表,匆匆亲了一下简宁宁的额头,说:“darling,家里就交给你了。”
不等她说什么,关天济转身出了房门。
“什么的就交给我了?我不是你的管家啊,关天济。”简宁宁喃喃自语,看着紧闭的房门,重新坐到了沙发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