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假
阿健突然得知张相夫妇身死，在相府探望张珺从丫鬟口中得知被赶出来，又四处客栈查找，终于遇见她被瑜王送进芷兰园，于是跟踪到芷兰园。
张珺听见有人敲门，疑惑：“谁？”
“是我，阿健哥！”
张珺开门，阿健焦急地走进来：“小清，你没事吧？”
张珺一把扑到阿健怀里寻求安慰：“阿健哥，我的养父母死了！”
阿健安抚着她的后背：“武王，我要杀了你！”说罢便要去闯武王府。
张珺抱住他的腿：“不要～！”
阿健：“我知道你怕我伤害陈俊琦，但是武王的人杀了你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此仇早已不共戴天！你若当我是你亲哥哥，我不允许你还爱着杀父仇人的儿子！”
张珺痛哭：“不要，不要伤害他，我求求你～！”
阿健把她扶起来，不忍地：“你先起来，不要哭！听说你和瑜王定了亲，我看那瑜王稳重的很，倒是良夫！何不把这陈俊琦给放手！”
张珺：“感情之事岂能说放就能放！”
“但是我早晚要杀了武王和陈俊琦！”
张珺吐露真言：“阿健哥，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能让陈俊琦死！你怨我吧，恨我吧，求你千万不要伤害他！”
阿健无奈：“唉～！”而后离开芷兰园：“你好生待在这里，我会时不时地来看你！”
张珺看着阿健离开，知道陈俊琦安全放心。
瑜王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一个黑衣人劫道：“瑜王殿下！”
“什么人？”瑜王掀开车帘问。
只见那黑衣人以极快的身手窜入轿中，拉下面巾：“殿下，是我，韩英！”
瑜王一看，竟是禁卫军统领韩英，皇上的心腹：“韩统领？”
“瑜王殿下，请借一步说话！”韩统领神情诡秘，想来必有要事。
瑜王撵了车夫，独自驾车拐到一个僻静的小巷，忙不迭打听：“韩统领，皇伯伯如何了？你深夜找我有何要事？”
韩英没有回答，径直从怀中掏出一份圣旨：“殿下，陛下拟了圣旨，要传位与你，立你为大宁的太子，一旦皇上不测，立刻登基为帝！”
“什么？！”瑜王大惊，难以相信皇上会将如此千斤重担交与自己，而且，之前从未表露。“可当真？”他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韩统领郑重地点头：“此乃绝密，等陛下剪除武王势力，方昭告天下，陛下还言，万一他遭遇不测，你可直接拿出遗旨，杀掉武王继位！”韩英一字一句地说，此事当真。
瑜王不寒而栗，知道皇上可能情况不妙：“皇上已经醒了？”
韩英神秘地点点头：“请瑜王接旨！”
瑜王从命，用颤栗的手接过圣旨：“臣，遵旨……！”
“切记，此乃绝密，不可告诉任何人！”
“遵旨！”
韩英嘱咐完，快速闪入夜幕中。
瑜王看着手中滚烫的圣旨，难以置信。
回到贤王府，他心中难安，便将接到圣旨反复查看，确认是真。
既然大位在握，且张珺危险，为免夜长梦多，等张相葬期一过，将和张珺举办婚礼。
正想着，突然从窗外蹿进来一个黑衣跛足人，是阿健。
瑜王诧异：“阿健兄？”
阿健上来就问：“听闻你和张珺定了亲，你可是真心喜欢她？”
瑜王更为诧异：“阿健兄怎会关心我的私事？”
阿健表情严肃：“回答我，是不是真心喜欢？”
瑜王哽咽：“自然是真心实意想娶她为妃！”
阿健放心：“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瑜王关心他：“你还缺不缺银两？”
阿健：“不用，我也不能总是敲诈你，等我要做的事了，便会离开邺京！”
瑜王：“你身手了得，可做我的贴身侍卫，也当有个落脚之地！”
阿健拒绝：“我一个瘸子，太显眼，会被人看出来！不过，有事我会暗中为你去办！”
瑜王：“如此，便多谢阿健兄！”
阿健：“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当日我在天望山上救你，你说是你王兄的手下副将叛变，投靠武王，近日你却又在府中遭遇刺杀，很明显，有人想置你于死地。有没有可能，想要你死的，除了武王，另有其人……”
瑜王惊异：“你是说……？”
正说着，门外传来瑞王的声音：“玉儿，睡了吗？”
阿健迅速窜上房梁，隐身。
瑞王端着一碗羹汤微笑着走进来：“玉儿，你近日都没好好进食，喝碗银耳羹补一补！”
瑜王端过来：“好，多谢王兄！”把银耳羹喝下，安然无恙。
瑞王关切：“对了，听说你昨日险遭刺杀，为兄实在是大意，未能布防好护卫！”
瑜王开解：“王兄不必自责，武王想杀我，随时都会找机会。不早了，王兄早点休息！”
“好！”瑞王温和地离去。
阿健从房梁上跳下来，瑜王追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阿健提醒他：“我是说，你有没有怀疑过，害你的可能另有其人，比如你视他如父的好王兄瑞王？”
瑜王瞬间大怒：“你说什么！不许你污蔑我王兄，这怎么可能？”
阿健冷笑一声：“好，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别哪天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瑜王：“无事的话，你先走吧，我要看书！”
阿健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离开：“不要对不起张珺！”
瑜王从未往瑞王身上想过，他从小在贤王和瑞王的羽翼下长大，从没想过瑞王会害他，只当阿健行走江湖疑心过重。
奕王得知张相已死，担心张珺，想带她离开相府，又觉她肯定恨毒自己，不会答应，很是纠结。
“殿下，在担心张珺？”孙羽看出他的心思。
“父王杀了她父母，我还怎么面对她？”
“殿下，此刻张珺见到你，八成会丧失理智杀了你，你去了说不定会动干戈！”孙羽道明情形。
“我不管！她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要带她逃离漩涡！”奕王说罢就要出门：“我要带她去青州，远离朝堂，反正父王日后会登基，至于太子，让他再找妃子生就是了！”奕王笃定。
“殿下！你觉得她怎么可能会接受你？况且，听说瑜王爱慕张珺多年，联姻已定，她恐怕已成为王爷的眼中钉，欲杀之而后快！”
奕王大骇：“那我就更不能让她身处险境！父王已杀了张相，一个张珺根本就没什么价值！而且，还有一个好办法——”奕王眼睛一亮：“我娶了她！父王不是要我娶她吗，只要她成为奕王妃，与瑜王的联姻不就破了！”
孙羽不可思议：“隔着血海深仇，她更不可能会嫁给你！”
“那你说怎么办？！”奕王抓狂，他不能忍受失去张珺，张清和香君都死了，他好不容易又找到心爱之人！
“我看，她只有嫁给瑜王，才会暂时安全……”孙羽分析道。
“孙羽！你在胡说什么！”奕王不能接受：“我绝不会把张珺让给陈楚玉！我要把她夺过来，张珺为我挡剑，爱的人分明是我！”说着就要出门，又要被孙羽拦住：“殿下，别犯傻！”
“你冷静点！”他死抱着他：“张珺进王府会有性命之忧，王爷不会再同意你们在一起，现在，她好歹还有个避难之所，你冷静点！”
奕王无奈，抱头痛哭：“本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本王活在这个世上，到底有何用，不如一死了之！”他四处拳打脚踢，发泄心中愤懑。
丞相府，张璐跪在灵前给张相夫妇烧纸，张布从院中走进来，跪在她身边，表情悲伤。
张璐想起张布随张相一块带假张珺回府，必知道野丫头的来历，如今父亲已死，想必他也不必再隐瞒。
张璐质问他：“张布，我问你，这个冒充张珺的贱人到底是谁？当日，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别扯有神医这样的鬼话，二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张璐眼睛直盯着他。
张布知道张相把张清带回除了安慰夫人，还为结盟，用萧将军牵制武王，如今，张清已许配给瑜王，但只要她还活着，萧云峰便会为瑜王所用，如若将真相道破，相爷岂不白死，便矢口否认！
“不是的，大小姐，你想多了！她确实是二小姐！我当日找到她时，确有一位仙风道骨的神医，医术高明，把她治好了！你以后别再胡乱猜疑！相爷和夫人死了，二小姐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该好好待她！”
张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连你也骗我，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对我？！”
张布低头愧言：“大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此时，门外传来仆人通报：“瑜王到～！”
瑜王前来祭拜，也就张珺的事来斥责张璐，张璐满腹心酸地看着瑜王，觉得自己已是残破之身，配不上瑜王，且都是瑜王所致，冷冷施礼：“见过殿下～！”
瑜王一见她便气恼，上前质问：“张璐，你何把珺儿赶走？你父亲刚死，就把亲妹妹撵出府，有你这么冷酷无情的姐姐吗？”
张璐冷笑一声：“瑜王殿下，可怜你痴恋她多年，却不知自己被人欺骗……！”
“你此话何意？”瑜王不解，疑惑地看着她。
张璐：“难道你就没看出来，眼下这个张珺是假的，她根本没有张珺的温柔端庄气质，而且，她把跟所有人的过往都忘记了，心疾又不是失心疯，除了是骗子，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性！”
瑜王不敢相信：“不会的，她明明就是张珺，你编排她我也不会娶你，少费心思！”
张璐：“哼！实话告诉你，二妹离家出走的前一晚，把她所有的贵重衣物和首饰都给我，给我告了别，此事，我谁都没告诉。我猜，真正的张珺应该在失踪后没几天就死了，而父亲之所以把这个冒牌货带回来，大概是为了牵制萧云峰，为了凉州那十万萧将军……！”
“一派胡扯！”瑜王见她说的煞有介事，差点相信。
“不信，你可以试探她，看她还记不记得你们以前相处的细节？”
“大小姐～！”张布试图阻止她。
“住口，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休要再编排珺儿！”瑜王恼怒，心中其实已打了问号，只是此事干系重大。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没什么大局观，不吐不快！我的人生已经被你们毁了，还怕什么！”
瑜王虽有所察觉，但不愿相信：“张璐，你休要胡说八道，她就是张珺，天下就只有一个张珺！你勿要因为失婚，就对她横加捏造！她是相府嫡女，纵然丞相不在了，这也是她的家，你如此恶毒无情，我看，该被赶出家门的人是你！”瑜王怒斥她。
“我说了，信不信由你！我现在只是可怜你被人欺骗，利用，真情付错了人，哈哈哈哈～！”张璐疯也似的大笑。
“不可理喻！”瑜王怒斥一句，拂袖而去。
张璐心凉失望：“陈楚玉，既然你不肯娶我为妃，就别怪我不客气！”她暗暗发狠誓，要报复伤害过她的所有人。
六指追踪到二皇子陈胤祺的贴身老奴葛太监，把他安置在一所隐僻的民宅，瑞王收到消息，前来见他。
那葛太监瞎了一只眼，视力不济，但脑子很是清楚，见了瑞王便恐慌地下跪：“老奴拜见瑞王～！”
瑞王把他搀起来：“葛太监，幸好你还活着，可否给我讲讲当年二皇子遇害的事，他是不是被武王所害？”
葛太监哀叹一声，回忆道：“不错！当初二皇子与北狄乌吉可汗谈判完，便返回大宁，行至中州境内，被一伙贼人所杀，那些人冒充东胡人，实际上兵器乃是邺京官造！”
瑞王和六指大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葛太监：“当时二皇子一名侍从装死，逃过一劫，返回京都告诉我的！不过，武王要赶尽杀绝，血洗他身边的人，我提前得到的消息，才趁夜溜出宫门，不然也就成了刀下亡魂！”他眼含热泪，哆哆嗦嗦地说。
“哦？果然跟武王有关！”瑞王诧异。
“我听华坤宫的同乡徐太监说，此事，刘贵妃也参与密谋！”
“怎会可能？她不是二皇子的生母吗？”瑞王不解。
“不是的！大家都不知道，二皇子虽养在刘贵妃跟前，却非亲生，而刘贵妃又是武王的老相好，当年，孝帝登基后，刘娥被她的父亲平南侯强塞给了皇上，所以刘贵妃对皇上一直心存怨恨，又怎会善待二皇子？二皇子不过是她用来巩固权位的工具！”
“好狠毒的心思！”六指道。
“所以，她为了武王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我当年得到风声，便偷偷出宫躲了起来，这一躲就是六年。为了掩人耳目，还自瞎一只眼睛，不被认出来！”他饱含心酸地说，这些年在外面受尽苦楚。
“老人家，你可愿在皇上面前作证，证实武王是害死二皇子的真凶？”
“二皇子对我有恩，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吝惜什么了，瑞王若是需要，老奴甘愿冒死进宫！”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瑞王示意六指给他留了些银两，便离开民宅，六指想起一件事，和瑞王商量：“眼下二殿下怎么办？时间久了，我怕他会怀疑到您头上？”
瑞王平静：“不会让他活太久……！”
六指劝慰他：“殿下，当下最要紧的是对付武王！听说皇上已经时日无多，武王必有所行动！”
“不错！我们得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瑞王道。
奕王借吊唁之名来相府看望张珺，来到丞相灵柩前却不见张珺身影，问张璐。
“张璐小姐，令妹呢？”
张璐不屑一顾道：“稀罕，名为吊唁，怎么人人都要问张珺？”
“瑜王来过？”奕王紧张。
“她现在已是瑜王妃，你说呢？”张璐冷冷道。
“张珺人在哪？难道，瑜王把她接去了贤王府？”
当日听画梅说奕王和张珺有猫腻，看来不假。张璐挑拨离间：“不错！瑜王怕她伤心过度，接到跟前去守着了，此刻，八成已经是他的人了，奕王殿下，你来晚了！”
奕王恼怒：“瑜王！”飞奔地跑出去，去贤王府要人。
“让开！”瑜王正在书房看公文，听见外面传来奕王的声音，好生奇怪。还没等出去，奕王便闯了进来。
“奕王兄！怎会突然到此？”瑜王迎到跟前，问道。
“废话少说，张珺呢？你把她藏哪了？”奕王顾不得形象，上前揪着瑜王的衣襟问。
瑜王怕人听见，得知张珺藏身之所，压低声音：“你别这么大声好吗？”
奕王平静下来：“把张珺交出来，我要带她走！”
瑜王笑了笑：“我没听错吧？张珺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妻！”
“不可以！”奕王否认。
“什么？”瑜王笑奕王幼稚，婚礼上烟雾桶八成是他所安排，还不是输给自己。
“她不能嫁给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奕王瞪着瑜王，强言道：“而且，你也看到了，她为我挡剑，已经心属于我，你强娶到她，又有何意思！”
瑜王有所动摇，强顶撞：“那只是个意外，她不可能爱上你，你跟她不是一类人！”
“你又不是她，如何知道她的心思！”
“奕王兄，我自愧姿色弗如，也谙知你撩女的手段，但张珺真的不行，放眼京城，还有那么多美艳女子巴望着你，你放过她吧！”
奕王急不可耐，突然拔剑指着瑜王：“少废话，快把她交出来！”
“奕王殿下！”赵齐不忿。
瑜王挺直脖子，毫无惧色，回应：“她不在王府～”
“她在哪？”
“我把安置在了城东芷兰园，尚未成婚，不宜共处一处。”
奕王放心：“带我去！”
瑜王想知道张珺的心思，便妥协命赵齐带奕王前去芷兰园，顺便探听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