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与女子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2章 26岁

26岁了,我曾经记得3、4岁的时候,我信誓旦旦的拿着玩具小车,对父亲说,

“以后家里的第一台车一定是我用第一桶金买给您们”,

那时候我爸妈笑着摸着我的头说

“咱家娃真的很可爱很懂事。”

那时候我们全家人住在老家的100平一楼的小房子里,西瓜皮用来凉拌当饭吃,也能很快乐。

然后我经历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始终家里没有车,我淡忘了这个许诺,父亲小学的时候说大学买,初中买了房,高中的时候说考上大学买,大学买了第二套房,大学的时候说考上了研究生买,我没考上研究生,最后今年买了一辆车,失望的说

“如果不是没考上研究生,咱家奥迪奔驰早开上了。”

然后我爸开着自己的风神就去老家上班了。

楚竭宏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想开心快乐而已,而我——这里转到我自己,我不这么想,那个减肥的她——也就是我陈劲裳是在分手之后了,但是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我并不是从一而终的爱情观,我的爱情观也随着我看到的各种各样的信息在变化发展。

先开始我觉得,一个男人就应该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后来我觉得,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和一个正常的女人在一起,有精神问题的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再后来我觉得,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和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在一起,也会分开的。

最后遇见楚竭宏我才发现,可能不管楚竭宏到底爱不爱自己,我都会爱着他。

这种盲目的爱坚持到现在,我觉得我疯了。我一直在美化这个有着瘦骨嶙峋身材的少年,但是我从未真正了解他,他对我而言难道只是一个盛满爱的容器吗?我于是诧异,坚持了几个星期在多嘘寒问暖,我是先爱上了楚竭宏的身体,再爱上他的气息,再爱上他的声音的。他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喜欢你,我所有委屈的泪水就都想在那一年恨不得向他倾诉,我见面的第二天就想和他拥有爱的体验;我再次见面,就已经用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方式,强迫自己把他当做一个亲人,老公来对待;我第三次见面,就想着一辈子都要爱这个男人,因为他柔和的气息和儒雅的气质,他轻轻叹了气一样的说出爱这个字,就这一个字的语气在深夜的耳边的喘息中,就能让我瞬间无法自拔,心潮澎湃。我确信我爱上他了,我想要好好学习好好的考试,以后和他组建稳定的家庭,那一瞬间我就忘却了自己应有的病痛,再也没有想过任何别人了。

我并没有厌烦过他的每一次示爱和讨好,我们俩像是草坪上抱着滚来滚去的两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身体贴合着身体,嘴唇贴合着厮磨着,仿佛要隔绝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那一刻仿佛是永远。

我就像是在描述一个表面柏拉图爱情实际上十分滥情的渣女一样描述自己,但是我遇见了那个人了,楚竭宏,他就是我的全部,我除了傻乎乎的抱着他什么也没有想过。我恬不知耻的叫着嚷着要多在一起,我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与情商,在和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抒发自己对这个人的身体的主权的渴望。我是有多爱这具完美无缺的身体,那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残酷的逼问和不断的迎合的健康的身体,在深夜里冲撞。就像是我父母说的,谁让你当初没羞没臊的把一切都那么容易的给了他,而他始终不曾了解你,而你又这么容易受伤,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得到的太容易,这段感情还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是那么的俊俏的少年,瓜子脸,潘安一样的美人尖露出樱桃小丸子喜欢的风间同学一样的额头,左眼角下方有我时常梦见的被死神折磨过的男人痛苦的血泪一样的痣,还有一双杏仁一样时而思考时而微笑得像弯弯的月牙一样的眼睛,饱满的眉毛和俊俏的五官,偶尔在镜子前自卑的说过自己很丑,我都用着崇拜的目光告诉他,你真的很帅,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你有多好看吗?

他的眼睫毛像是哭过一样的耷拉在眼睛下面看着就像是一种无奈而深沉的叹息。

然后我问过他很多问题,有些他不喜欢说的事他就笑而不答,或者吻我或者看手机,其他时候都在忙着回复,忙着写作业,忙着和我讲话,带着一种尊重,温柔而谨慎的试探和礼貌的分寸感。这种气质并不是虚伪的,那种真诚能够赢得每个人的心的温暖和柔软,死死的将我包围,我是那么喜欢他啊,爱着他,盯着他,吻他就像是在吻我自己。

这就是,我曾经那么深爱的男人,那么喜爱的一个人,那么崇拜的一个人。

怎么分的手,这个青春怎么开始的?我不停的质问自己能不能更好,但是却沉迷于爱情的甜蜜里没办法行走,它像一个谜团和泥淖,带着我无休止的对疏离的怀疑,后来加深了我每一个孤独的夜晚,剥离着我的唯一的神智。

像是没见过男人一样丢人。

我不是楚竭宏的初恋,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人的初恋,我想,陈劲裳,你肯定没有这种被一眼相中的人格。

楚竭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看过一个男人,他的脸上仍有一些瑕不掩瑜的粉刺,苦恼的对大两岁的我说,亲爱的我又长粉刺了,而我只好像个大姐姐一样无奈的而又发自内心的说,你这么帅粉刺算什么?

然后他就兴高采烈的带着一点张扬和得意,去厕所的镜子摸了摸自己的栗子和黑色掺杂的蓬松的头发然后回来亲我一下,像个兔子蹦蹦跳跳的采到胡萝卜了一样,说道:

“亲爱的,我们晚上吃什么?”

后来的无数个晚上我再问他,亲爱的你今天吃了吗,吃的什么呢?他说吃的饭,我说吃的什么饭,他就回四个字,大白米饭。清汤寡水的日子索然无味吧,一句话能气死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

我后来看见网上的一些视频,才知道这句话的正确答案原来是,吃你。再附加一个绵长的吻。

唉,陈劲裳你土味情话都不知道吧,你还是自己pua自己吧,这种自责的感觉一下涌上来了,生怕自己不能正中下怀吧。难怪自己的索然无味会传染给这个快乐的人。

“我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和星光揉成灯送给你,楚竭宏。”

可是我是有多害怕自己对他不好啊,我甚至都没想过会深深的伤害到他,他仿佛也爱上我了吧,他的心和我的心挨的那么近,呼吸也那么近,睁开眼睛有时候会看见他莹莹的瞪着我,欣喜又充满狂放而又野性的力量,还有他温暖的双臂。

哈利波特在亲吻秋张的时候,榭寄生在他们头顶开放了,秋张脸上有泪痕,哈利波特的解说说,榭寄生象征着她对塞德里克和哈利波特的两个人的感情纠结。但是我和楚竭宏的第一次亲吻是在窗户前面,厕所外面的一张椅子上。我没有纠结,满脑子都想的是绝对要亲这个少年。我要轻抚他的脸颊,喝掉他的口水,撕咬他的嘴皮,把他的舌头和我的深深的混在一起。

见面的第一天,我们约好了在楚河汉街地铁站下面。他从地铁站柱子后探出头来对我露出了好久没有咧开过嘴的微笑。

我第二天做了饭,等他来吃,他没有迟到,但是我提前做好了,趴在租房的门口的猫眼上看他。先看见他了,我静静的走到灶台前平复自己喘啊喘,呼吸终于平静了,他已经敲门了好久了,开门说:“怎么敲了这么久才开门。”

然后我波澜不惊的来一句

“我在放调味料来着。”

我再和他见面,总是在约会。其实我一直觉得是我的无能、欲望和怀疑毁了我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