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温泉赏雪
像是有预谋的，十一少把它们一路领到了温泉这。
雪又开始下大了。
此刻的雪并不可爱，甚至有点傻，个个都往冒着热气的温泉里冲，却连水花都不曾溅起一个。
“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泡上一会儿。”
十一少说话的同时，衣服裤子就已经脱好了。
铜山瞪着两颗小眼睛：“废话！”
铜山也无意再找十一少复仇，快速地脱光衣服后，一个猛子跳下了云雾缭绕的池水里。
被铜山两千年前砸出来的那个温泉湖泊水太深，本地居民都不敢随意去那，要泡温泉的话就在下面的小池子里泡。
“罐子到底装的什么啊？那么臭！”
铜山坐在冒着热气的池子里，水位只到它的肚子。
它反复地捧水浇灌自己，又用鼻子在胸口上、肩上、胳膊上闻，依稀还能闻到那股怪味。
“腌鲱鱼、腌海雀、腌鲸鱼肉，这里的特色小吃。”
十一少贱笑着说道，然后就又把半个狗头沉到水里，“咕嘟嘟”地吹泡泡。
对于这次捉弄铜山的恶作剧，它很满意。
“小吃？”
铜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臭怎么吃？”
光是打开盖的那股味道它都差点被熏的元神出窍了，可十一少却说那是拿来吃的。
十一少浮出水面，笑的合不拢嘴，只好让阿奔来给铜山解释。
“早在小镇建立……应该说港口建立之前，这里的物资极度匮乏，于是就把多余的给做成腌制品，等到食物不够吃的时候再拿出来吃。”
“后来海上贸易开通了，可这样保持食物的方法还是被保持了下来，到了如今，一些老人依然觉得这是种美味”
阿奔在温泉里两只前爪搭在膝盖上，看着很规矩。
铜山听的头皮发麻，龇牙道：
“这礼物咱是受不起了，十一少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溅起水花一片。
阿奔原本毛茸茸的大脑袋被温泉水这么一浇，立马就显的小了一圈。
这会儿只有它们三个还在跑温泉，抬头仰望，夜空中一缕翠绿“丝绸”半挂当中，像是蜿蜒的河流一样，在天际缓慢“流淌”。
阿奔说，那是极光。
十一少说，要是凑近了看看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铜山说，此景是很美，但它还是更喜欢有蝉鸣，有流水声、有风吹草木动的夜晚。
每到临近平安夜的这几天，极地的月亮就会特别圆特别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天际。抬头仰望，雪花飞舞，就好像一块圆圆的饼干在掉饼干渣。
恰好今夜又有极光浮现，横过夜空，托住了圆圆的月亮。
阿奔说它在杂志上看见过一道来自九州大陆的美食，名叫汤圆，要破一道口子后，就会流出甜甜的豆沙。
可惜杂志上的图画是黑白的，所以它并不知道汤圆和豆沙实际上是什么颜色，但看到天上如此场景后，便想着或许汤圆是白色的，豆沙是淡绿色的。
想想过完平安夜就要陪铜山去往九州大陆了，到时候它一定要吃上一碗汤圆，看看到底有没有杂志上说的那么软糯香甜。
“来，阿奔。”
铜山爬上了岸，身上还冒着热气，沾着的水顺着毛发滴到雪地上，很快就融化了周围一片。
“要去哪？”
阿奔问着，同时也起身爬到了岸上。
它的毛很长，顺着流下的水也形成了断断续续的小水柱。本能地摇晃身子甩去泉水，全身的毛就像炸开了一样。
“你不是想要学修体内功吗？咱现在就教你。”
“真的？”
阿奔尾巴甩的飞快，正好每一次都打在池内十一少的脸上。
虽然听铜山说天赋异禀的人类想要从修体期进阶到修心期都要60年，可它也不是奔着得道成仙去的，能练到像小说主人公那样以一敌十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最好是可以打得过多克，那个拥有两星武师头衔的混球，因为它老喜欢找自己的麻烦。
而且，那个雄性动物没有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成为天选之子呢？
如果它自己也能想铜山那样，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内就练成修体最高境界，那还拉什么雪橇？买什么蒸汽机？干脆跟着铜山闯荡江湖不是更有意义？
铜山活动着脖子，“那还有假？咱铜山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十一少扭过头斜瞅着它，“那你还答应帮我测试火铳呢。”
铜山脖子往左转了十五圈，现在开始往右转，“你现在又没带在身上，明日待咱陪阿奔送完了货，你再来找咱也不迟。”
说完，铜山摆正脑袋对阿奔说道：
“此套功法是咱大哥冒死得来的，既可强健根骨，亦可练气筑基，妙用无穷。”
阿奔早已迫不及待，学着铜山的样子，左右活动着脖颈，“这套招式叫什么？”
阿奔看的小说颇多，也对其中一些存在于世的奇妙功法名称印象深刻，就想着铜山说不定教它的会是什么威名赫赫的厉害招式。
可铜山像是被阿奔给问住了，长“嗯”了一声后说道：
“没有名字。可咱修行之路的启蒙史端便是这套功法，现在咱把它传授于你，便是你的起始，干脆……干脆就叫它‘铜山功’吧。”
“哈哈哈！什么破名字？你怎么不起个‘阿奔功’呢？”
十一少笑的前仰后合，拍打起来的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阿奔却说：“叫什么都没关系，铜山先生那么厉害，那它教我的功法也一定很厉害。”
正说着，突然就看见十一少呆呆地看着它的身后，眼中尽是诡异。
阿奔转头看去，自己也僵住了。
只见铜山朝着夜空连着跪拜三次，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站起身就跳起一种奇怪的舞蹈。
阿奔又转过头望着十一少，几乎是用唇语问：这是怎么回事。
十一少也是咬牙切齿，却把声音压低极低，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我怎么知道！”
它们俩都不想打扰到此时的铜山，或者说是不敢。
因为那舞蹈看着有种诡异的美感，甚至可以说有些恐怖，同时还伴随着铜山一声声的嘶吼，吓的两只狗不由都夹起了尾巴。
而两狗有所不知的是，如果严格按照传统，铜山跳这支祭拜舞时，周围要点起十八支火把，供台上摆着活禽作为贡品，舞者脸上还要涂抹动物的血，而阿奔和十一少应该低头跪拜，不能直视舞者。
跳完诡异的舞蹈，铜山看着呆若木鸡的阿奔说道：“咱已经敬告过天地鬼神了，虽然化繁为简，少了些章程。”
阿奔呆呆地：“啊。”
“接下来咱就跟你完整地演示一遍，你且看好！”
阿奔缓过神来点头称是，赶紧在雪地上盘腿坐好，因为它看杂志上的高手都是这么练功的，可铜山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双腿站定以后，双臂随着腰部的摆动而缓慢摆动，然后脚步跟上，踏着只有武学集大成者才看出门道的路数步伐轻缓挪步。
它的动作很慢，但是柔美至极，似春风拂柳，又好像溪水流动。
渐渐地，铜山动作开始变快，一招一式刚劲有力，一掌挥出，仿佛能看到气流涌动。
十一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因为在它不经意撇眼看铜山时，铜山的动作缓慢流畅，可当它屏气凝神、认真观看时，却又看到铜山动作快的看不清，残影都出来了。
它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可全都是一样的结果。
“怪了，难道是我在酒馆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