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作为当前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中国经济仍然是全球增长最快的主要经济体之一，中国企业国际化也是全球关注的焦点。商务部《2018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显示，到2018年年末，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达到1.98万亿美元，稳居全球第三位，有超过2.7万家境内投资者在全球188个国家（地区）设立对外直接投资企业4.3万家，数量排名全球第一。中国企业全面走进全球市场、深度参与国际市场合作分工的时代已经到来。分行业来看，租赁和商务服务、金融、制造、批发零售等行业企业的对外投资仍然占据主导地位，投资总额占比超过七成。另外，信息传输、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电力生产、文化教育等领域的对外投资增长十分迅速。在全球产业结构深度调整、前沿科技竞争加剧和逆全球化思潮不断兴起的背景下，如何为维护全球自由贸易体系和开放型世界经济格局提供“中国方案”，探索“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世界经济健康发展之路，成为了理论界和实务界都十分关注的焦点话题。

企业国际化是一项涉及经济、政治、文化等多个领域的系统性活动。中国企业国际化不仅关系到企业自身的国际市场竞争地位，还关乎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开放型经济的发展成效以及在全球经济发展中的话语权。当今数字化时代，伴随着以大数据、人工智能、5G、区块链等前沿高端科技的快速发展及其蕴藏的巨大商业潜力，对我国企业国际化形成了更加严峻的挑战。第一，数字化时代的技术变革将深刻改变全球产业链结构和市场发展态势，重塑全球市场竞争格局。同时，以信息技术为基础的新业态、新商业模式层出不穷，企业将面临更加复杂的国际化经营环境。第二，以美国、欧盟、中国为主的世界主要经济体对高端前沿科技制高点控制权的争夺更加白热化，西方国家针对我国企业国际化的干扰行为更加明显，例如，美国政府对我国华为的持续制裁和打压行为，希望通过打压华为来压制中国5G技术的发展。第三，世界经济数字化与经济逆全球化思潮的碰撞、冲突，使全球国际化市场更加扑朔迷离，这就要求我国国际化企业要制定更加精准的战略目标，实施更加及时、有效的战略决策。因此，数字化时代下，如何科学判断国际市场发展趋势、提高企业竞争力不仅成为了我国企业国际化经营的终极目标，同时也是我国开放型经济发展战略赋予企业的历史使命。

我国企业国际化最早开始于20世纪80年代末，在3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国内外学者关于我国企业国际化展开了大量的调查和研究，成果浩如烟海。但这些研究通常聚焦在特定的角度、行业或者时代背景下，很多重要成果之间缺乏有效的对话和广泛的交流。笔者所著的《数字化时代我国企业国际化战略研究》正是基于当前独特的时代发展背景，针对我国企业进行了长达10余年的实地跟踪调查，收集到了代表中国企业发展最高水平的长三角、珠三角地区的大量企业调查资料，围绕企业国际化进行了长期、系统的跟踪研究，旨在通过时代背景分析、前沿理论探讨、定性定量检验和实践经验总结等研究方法，对当前全球数字经济发展方兴未艾和国际贸易保护主义思潮不断高涨的双重背景下，为中国企业如何更好地实施国际化战略提供理论指导和实践启发。这在以往的研究中是非常少见的。本书的学术价值和社会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在理论贡献方面，本书提出了数字经济时代背景下我国企业国际化经营的一套较为系统的理论研究框架。我们首先详细论证了数字化技术发展对企业决策的影响以及企业数字化转型应对机制的理论基础，在此基础上，从企业国际化速度和创新战略两个理论视角全面剖析了我国企业国际化如何应对数字化经济时代挑战的战略决策逻辑，并提出了若干可操作化的对策建议。本书的前期阶段性成果主要以30余篇论文的形式公开发表在Journal of Management、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anagement、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 Journal、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管理世界》、《南开管理评论》等国内外优秀管理学期刊上，部分成果和观点还被《新华文摘》、人大报刊复印资料等全文转载或论点摘编。这些研究成果为本书系统梳理企业国际化理论，构建数字化时代中国企业国际化发展框架奠定了扎实的学理基础。具体来看：

第一，关于大数据影响企业战略决策的理论分析。本部分首先对数字化时代大数据发展对企业战略决策影响的理论基础进行了系统阐述，并总结出了一个包括大数据结构特征、大数据分析技术和大数据认知模式三个核心要素的大数据影响企业管理决策的理论框架。在此基础上，通过对我国浙江省企业的调查数据，一方面，检验了大数据分析能力对于企业国际化绩效的影响机制。另一方面，论证了以大数据分析为核心要素的商务智能对于企业国际化速度的影响机制。相关研究成果公开发表在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科研管理》等期刊上。

第二，关于企业国际化过程中的组织反馈理论分析。本部分首先阐释了数字化时代我国企业国际化战略目标制定的学理基础，从前景理论和战略选择理论的视角提出了企业国际化应对数字化挑战的理论框架。其次，选择了浙江三花和浙江吉利两家具有丰富国际化经验的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分别探讨了“市场换技术”和跨国并购两个国际化情境下，中国企业的组织制度变革过程。最后，基于长三角地区的企业调研数据，全面论证了制度距离对于企业跨国并购绩效的影响机制。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管理世界》、《管理评论》、《科研管理》等期刊上。

第三，关于企业国际化速度的相关研究。本部分聚焦于企业国际化速度内涵、维度以及关系机理的研究。首先，本部分对我国企业国际化速度的理论内涵进行了详尽的讨论，提出合法化速度是中国企业国际化速度的重要内容，并构建了一个包含学习速度、承诺速度和合法化速度三个要素的中国企业国际化速度理论框架。其次，对影响企业国际化速度的前因条件进行了系统分析、总结，并重点探讨了供应链网络和管理者时间观念对于企业国际化速度的影响机制问题。最后，在搜集了长三角、珠三角地区国际化企业数据资料的基础上，讨论了我国企业国际化速度的影响后果。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Journal of Management、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Management、《管理世界》、《南开管理评论》等期刊上。

第四，关于企业国际化创新战略的研究。本部分从创新战略的理论角度来分析我国企业国际化问题。首先，从企业集群、集群网络结构的角度总结了我国企业国际化过程中知识搜索、跨界合作以及技术创新等对于国际化绩效影响的理论基础。其次，基于长三角地区的企业调研数据，深入探讨了研发投入与企业国际化之间的影响关系机制。最后，基于创新支持策略的角度，讨论了企业领导者对于创新的鼓励、员工创新参与程度以及新产品创新速度等对于企业国际化创新的影响机制问题。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Global Strategy Journal、Sustainability、《管理世界》、《科学学研究》、《科研管理》、《新华文摘》等期刊上。

第五，关于企业国际化的理论总结和实践启发。本部分在是总结企业国际化相关理论研究和实证分析的基础上，对数字经济时代我国企业国际化的一些实践调查、思考和经验总结。首先，基于长三角地区的调研数据资料，对企业国际化过程中企业管理者和创业者特质进行了深入讨论。其次，通过对疫情期间我国中小企业的大规模调研，总结出了中小微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发展是应对外部环境突变和重大危机事件的重要应对措施。最后，本部分还从产业和政府层面提出了加快我国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举措。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Entrepreneurship Research Journal、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浙江经济》等期刊上。

本书的阶段性成果自公开发表以来，已经得到了学术界的充分肯定，引起了较大的学术影响，其中，发表在SSCI索引期刊上的10余篇论文，总共已经被他人引用200余次（Google学术检索，截止到2020年6月）。而发表在中文期刊上的20余篇论文，总共已经被他人引用1200余次，单篇被引用最多达到300余次（中国知网检索，截止到2020年6月）。

在应用价值方面，本书也产生了显著的社会影响和实践价值。一方面，本书的相关研究成果曾多次被《新华文摘》、人大报刊复印资料、《浙江经济》等杂志转载或发表，引起了官方媒体的广泛关注。另一方面，在全面梳理、总结现有理论成果的基础上，本书围绕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全面开放型经济建设、“中国制造2025”等宏观顶层制度设计，针对当前数字经济发展大潮的时代背景，撰写了10余份研究报告，发表在中国企业联合会《企业研究参考》、浙江省社科联《浙江社科要报》、浙江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公共政策内参》等内部刊物上，呈送政府机构和相关部门参考，并获得省部级领导批示2件，多份报告被浙江省经信委、浙江省商务厅等政府职能部门采纳及应用。

本书也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17ZDA088；19ZDA078）、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71632005）、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一般项目（71772164；71632005；71772163；71772165）以及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2016M600399）和浙江省自然科学基金杰出青年项目（LR19G020001）的阶段性研究成果。在研究过程中得到了浙江省新型重点专业智库浙江工业大学中国中小企业研究院、浙江工业大学中小微企业转型升级协同创新中心的大力支持。全书由程聪负责策划、组织、统撰和出版工作。参加本书各章节内容编写的主要团队成员包括程聪、曹烈冰、谢洪明、Monica Yang、贾良定等，感谢陈锋、贺易宁等对初稿进行了编撰和校对工作，程聪负责对全书进行了统稿。

本书在研究和撰写过程中，得到了国家社科规划办、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教育部社科司、中共浙江省委办公厅、浙江省政府办公厅、浙江省社科联、浙江省商务厅等政府相关部门及机构的大力支持，对本书前期的实地调研、资料搜集、数据完善等工作提供了极大的帮助，在此一并表达笔者的诚挚感谢。同时，还要感谢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编辑部刘晓红女士及其专业团队的辛勤工作，她们为本书的出版付出了很多心血和努力，她们严谨的态度和专业的操作保证了本书的顺利出版。

最后，尽管本书的内容凝结了笔者及团队10多年来关于我国企业国际化研究的众多成果，但由于数字经济时代背景下，我国企业国际化面临更加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再加上笔者能力所限，仍然有很多理论需要进一步研究阐释，许多实践经验需要进一步总结。本书内容如有不足或者其他不妥之处，还请各位读者批评指正。

程聪

2020年6月于小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