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真相
沈姝走出小区，浑身感觉无比的畅快和轻松，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被婕连随意控制情绪的人了。
甚至一直伴随她，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也已经许久没有响起过。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带着刺耳的响铃。
沈姝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江知林斯文又有些焦急的声音。
他直入主题问道：“我这边检测到你刚才的血压突然上升，发生了什么？”
沈姝愣了一下，抬手看向手腕上深蓝色手环。
戴得太久，以至于她都习惯了手腕的存在，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还有它。
“没事，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江知林没说话，明明听出她在撒谎却没拆穿，过了几秒又说：
“最近的热搜我看到了。”
沈姝眨眨眼：“嗯。”
“你自己在外面小心一点，那些人疯狂起来很可怕，如果遇到危险了记得第一时间按手环，我就会收到消息。”
“知道了。”沈姝声音含着笑意，她没戴口罩，周边早就有人认出她来，窃窃私语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没理会那些目光，沈姝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挂断电话后打开了许久没打开的微博。
公司给她的专用账号被收回，所以她登上了自己的小号，大草屋的粉丝群里铺天盖地的消息。
沈姝从头开始看起，边走边看消息。
自从在森林酒店之后，她就没有再打开过这个群，不知道小童有没有又透露些什么？
翻着翻着，前行的脚步戛然停住，沈姝直直盯着屏幕，眼中倒映出一张照片，心沉落到谷底。
那是一张很奇怪的照片，透明罐里的紫色液体覆盖住半边摄像头，在液体之外是少年们被火堆映红的英俊脸庞，清晰可见，而在液体内那个模糊的人影，就算别人不知道是谁，沈姝却很清楚。
那是她自己。
那天在场的人除了她，就只有余初和董玟。
从手指开始往上发冷，沈姝一次又一次确认发照片的那个人，‘小童’二字似乎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刺眼。
她静静地站着，然后开始走动，走着走着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疾步奔跑起来。
风吹在脸上，如同冰锥一点一点刺进皮肤里。
沈姝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路边拦车去了公司，祝施蕴看到她推门进来满眼震惊。
“诶你…”
沈姝目不斜视地直冲办公室，完全无视她。
太久没看见她这么冷漠，祝施蕴都不知作何反应。
办公室里有人在工作，沈姝巡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她随便找了个工作人员问道：“董玟呢？”
那人看见她惊讶到结巴：“她…她今天跟着张真源他们出外务了…”
沈姝渐渐冷静下来，心里涌起的愤怒极慢平缓下去，她又问道：
“那余初呢？”
“她好像在舞蹈室…”
沈姝离开办公室，身形浑噩地朝舞蹈室走去。
一路上一直被她忽略的细节开始显现出来，纵然她内心不愿相信是余初，但那天晚上，她亲眼看见她拍了照片。
来找董玟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脚步静悄悄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沈姝走过第三间舞蹈室，终于在第二间舞蹈室的透明门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短发女人盘腿坐在地上，手指在膝盖处的电脑键盘敲敲打打，黑框眼镜下眼睛没什么情绪地凝神盯着屏幕。
大草屋的群不停震动，一张张少年们活动时拍的照片被发出来，小童很巧妙地选择了那些光明正大拍摄的照片，让人完全想不到是偷拍。
发完那些照片小童就再没有说话，沈姝移开视线望向余初，她正好扭动双手伸了个懒腰，抬起的头措不及防和门外人对视上。
看见沈姝，余初平静的面容有一瞬间的破碎，眼中闪过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张，紧接着似乎是想到她看不到自己电脑的内容，立马展开笑容。
“姝…”
没等她完全起身，沈姝面色冷漠地将手机翻转，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余初还是清楚看到门外那一串照片。
那是…她刚刚才发的照片…
她什么都知道了…
余初愣愣跌坐回地上，整个人蒙上一层灰白，甚至都来不及感受迟来的情绪。
沈姝冷冷地看她，一句话没说，也一句话没问，只是那离开的背影里参杂着被人背叛的悲哀。
余初反应过来，爬起身来飞快朝外追去。
“姝姝！你听我解释！”
拉住固执向前走的人，瞬间被她狠狠甩开手。
沈姝不想听她什么解释，更宁愿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认识她。
在她的人生当中，背叛是底线。
余初慌了，她感受到沈姝心底里深深的厌恶，顾不上什么一把抱住她胳膊，把她扯进第一间舞蹈室。
“放开。”
只是一句话，余初惊吓般放开手，看到她还要走嘶哑着喉咙喊道：
“我没有恶意的！我发的那些照片没有一张是私密照，透露的消息也从来没有歪曲事实，都是实话实说。”
沈姝闻言停下来，转过身，余初眼里已经绪满泪水，像珍珠大颗大颗落下。
“所以呢？你觉得你的行为和私生不同了？你的更高尚，更理直气壮？”
“我不是这个意思！”余初身子微微颤抖着，哽咽着说：“我只是想说我没有诋毁伤害过他们。”
沈姝语气平静：“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你在Larry调查大草屋时，假意帮忙实际上是在干扰她，每次活动都费尽心思要跟着一起，这么大费周章，却又只是发发照片，透露行踪，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初嗫喏看着她，在犹豫中挣扎。
沈姝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身后顿时传来急切的声音。
“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事情开了头，接下来就很容易说出口。
“有个女人找到我，让我在粉丝中建立起威信，让他们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首先就先要拉进我和他们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用他们的照片，而且必须是那种可以透露出我工作人员身份的照片，我也不知道他让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余初说着愧疚低下头，悔不当初。
如果她当时没有受女人的威胁，勇敢拒绝就好了，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女人？”沈姝轻蹙眉：“谁？”
余初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我见过她一面，她戴着墨镜，穿着红色吊带裙，很美。”
“什么时候？”
“去年十二月。”
沈姝沉下脸，瞬间猜到女人的身份。
冬天依旧穿着裙子，除了那个疯女人还能有谁？
知道余初是受婕连指使，沈姝心情并没有好多少，反而有种无时无刻被监视的挫败感。
就如同那只小鸟，从头到尾都在笼中。
“她给了你多少钱？”才让你愿意这么做？
余初垂着头，死死抓住衣角：“没有，她没有给我钱。”
“只是我有把柄在她手上。”
相比于金钱的诱惑，似乎身败名裂更能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