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卫卿被一记耳光打醒。
卫卿揉了揉朦胧的双眼，似是仍旧感觉自己在做梦。
“谁让你进我房间的！”离幽大声斥问卫卿。
火辣辣的面颊提醒卫卿，这不是在做梦。
卫卿没想到师娘会发这么大的火。
其实离幽不是恼他在自己的房间，而是自己现在披头散发的样子被卫卿看了去，令她十分难为情。
更何况，酒醒之后的离幽，似是想起了什么，内心更是难堪。
“师娘昨晚喝醉了……”
没等卫卿说完，离幽便作势欲打。
“胡说，我怎么会喝醉？”
“你这臭小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显然，对于醉酒一事，离幽断然不会承认。
卫卿知道师娘一向嘴硬，当下赶紧溜出房间。
“臭小子！”离幽关好房门。
卫卿虽已离开，离幽心里却如小鹿乱撞一般，久久没有平复下来。
望着镜中凌乱的长发、憔悴的面庞，离幽忍不住轻轻叹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丑了……
竟然被那臭小子瞧了去……
想到自己昨晚醉酒后失态，离幽更是羞愧不止。
临近晌午，离幽还没有出房间。
卫卿还道是师娘仍旧在生自己的气，于是在房外小声道：“师娘，该做饭了。”
离幽听后不由气极，心想：这臭小子当真是皮痒痒了。
直到黄昏，离幽也没有出门。
卫卿几次走到门前，欲言又止。
离幽房间内并未掌灯，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了进去，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离幽并未生气，只是静静坐在窗前发呆。
这一年来，离幽与卫卿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很多时候离幽在看卫卿的时候都会出神。
卫卿与九幽大帝越来越像，离幽虽然极力克制自己，但内心深种那种情感却愈发热烈。
否则，离幽也不会靠酒来麻醉自己。
长此以往，离幽不敢想象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该怎么办？
“师娘……”
卫卿又不合时宜地在外面叫了起来。
“滚！”
“滚远点！”
一向翩翩仙女的离幽，在面对卫卿之时却常常爆粗口。
直到卫卿讪讪离开，离幽才想到了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离幽便到卫卿的房间掀被子。
卫卿脑瓜嗡嗡的，不明白什么时候又惹师娘不高兴了。
“你赶紧收拾东西滚下山！”
卫卿听后不由傻了眼——
天还没亮，离幽便要赶他下山！
果然，这天底下最善变的还是女人！
“怎么，还想赖在这吃早饭不成？”
离幽双手叉腰作母老虎状，此时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恨不能一脚将他踢下山。
离幽原本昨晚就想赶卫卿下山，后来转念一想如此会显得太不近人情，于是才拖到了第二天。
准确地说，离幽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捱到现在。
这臭小子，又折磨了她一夜，害得她夜不能寐，而他自己在跟没事人似的呼呼大睡。
是可忍，孰不可忍。
离幽心里想什么，卫卿多半猜得到。
近些时日师娘经常避着他，定是因为看到自己便会想起师父。
卫卿的身上有九幽大帝的影子，离幽每次与他对视，她的心便痛一分！
不过，当离幽看到卫卿落寞的神情后，情不自禁地又有些心软。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能一辈子龟缩在这里。”离幽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想抚摸一下他的额头，却生生止住了。
卫卿虽然出自三大世家，但是向来淡泊名利，任何事情对他而言都不及身边的人重要。
如果没有师父，卫卿不可能活到现在。
师父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却没给他回报的机会。
卫卿只希望日后能好好报答师娘。
可如今，离幽却要赶他走。
卫卿深知今日一别相聚无期，心中着实难过。
“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在这惺惺作态！”
离幽嘴上虽是如此说，声音却有些哽咽。
这一年来，卫卿也给她带来许多温暖，让她那颗冰冻已久的内心渐渐融化开来。
只是，碍于身份二人不能再这样相处下去……
“别给老娘整得生离死别似的，想回来随时回来，不想回来也得给老娘乖乖回来！”
离幽终于下了手，使劲揪着卫卿的耳朵叮嘱他。
“下山后若有人欺负你，千万不要逞强，即便将天戳个窟窿，师娘会替你出气！”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包含了万千情绪。
“臭小子，快滚！”离幽生怕他慢走一步，自己便后悔。
卫卿忽然想起师父的遗物，想要交还给师娘却被她拒绝了。
“这是他给你的，你切记要保管好。日后……定会派上用场。”
对于令牌之事，离幽没有跟他讲太多。
离幽不想给他太多的压力。
卫卿以后的路还很漫长，离幽希望他能遵循自己的内心去走，不想过多的干涉于他。
卫卿依依不舍地跟师娘告别，几乎是三步一回头。
可是，他的那个倔强的师娘始终背对着他。
离幽不想转身，生怕让卫卿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对离幽而言，卫卿已然成为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人。
这种离别的痛楚，着实让人心中难过。
“你身上有东海的气息，若有时间可去东海走一遭。”
远远的，传来师娘的话。
卫卿闻言不由一愣——
东海！
东海多异族，换言之，他的母亲出身于东海！
卫卿自打出生起，他的母亲便将他弃之不顾。
对于卫卿来说，心中即便没有恨，但也装满了失望。
如果他的母亲没有舍他们父子而去，他的父亲便不会伤心过度早早离世，他也不会成为孤儿被赶出卫家。
师娘的一句话，带给卫卿带来一个巨大的谜团。
卫卿的父亲身为卫家接班人，娶妻应当门当户对才是，为何会选择出身于东海异族的母亲？
卫卿有些迫不急待地想解开这个谜团。
而有可能知道这个谜团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