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终兵器

“这就是足以终结龙族历史的最终兵器吗？”

芬格尔蹲下身子，银灰色的双瞳注视着小巷尽头的灰色墙面，樯上面挥洒着喷射状的鲜血，而原本放在地上的尸体早已经被卡塞尔学院的人带走了。

芬格尔伸手抚摸着墙上冷却下来的血迹，可以观察到墙面有着清晰的裂痕，裂痕沿蛛网的形式扩散开，就像是被子弹击中的玻璃。

月光倾洒在地面上，像是一层霜，眼前的画面像是一道剪影。

他的预感果然没有错，路明非很强，强到足以承担“最终兵器”名号。

“芬格尔，你觉得什么才能算得上最终兵器？”

芬格尔手里握着的手机一直亮着屏幕，一个极为重要的人正在和他通话，但是在刚才的几分钟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最终兵器...把人称之为为兵器，可不是一种带有善意的意思啊。”

芬格尔起身看向小巷外的天空，在这里也恰巧可以看到路明非所在的小区，那些灯光通明的建筑耸立在地面，朝着漆黑的天空探去。

月亮高高悬挂在高空，孤寂而高远，黯淡的天穹朝着外太空凸去。

兵器是死物，而人是具备着自我思想的存在，人怎么可能成为兵器呢？

可为了世界，为了千万万的人类，秘党必然为了屠龙而不择手段。

所以有些人会成为兵器，有人会成为最终兵器，但是成为兵器的代价就是失去自己的想法。

要么彻底被洗脑，成为行尸走肉。

要么被人掌握软肋，只能按照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芬格尔做不到前一种事情，但是后一种事情他做的并不少。

就像是那天，寻找到路明非并且把苏晓樯牵扯其中，对于他来说是非常正常的操作。

他并不了解那个女生对于路明非的重要性，他只需要路明非无法从泥潭脱身就足够了，因为这就是——最终兵器的使用说明书。

如果可以，哪怕路明非失去一切重要的东西都无所谓，只要他憎恶龙族，憎恶龙族就足够了。

他们是秘党的极端分子，他们要龙族彻底被埋葬，甚至哪怕结局是他们和龙族一起去下地狱都可以。

但为了屠龙不择手段，也同样包括着抛弃人性的底线。

路明非计划之外的巨大变化，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会和楚子航突然接到来到这个国家看路明非的任务，以及获取到使用路明非的权限，绝不仅是他自己的意愿，而是他们的意愿。

“你不应该告诉他那些事情的。”电话那边的声音没有什么语气波动，但显然带着不满。

“嗯。”芬格尔低下脑袋。

“我没必要说真话的，我可以用言语去给他设下陷阱，也还有很多机会让他和在意的人一起混入泥潭。

这样做的话，也可以保证他会朝着既定的道路前进，他会憎恶龙族的。”

“所以呢？”电话那边的声音询问着。

“我那一天看到路明非和一个女生约会，我看着，觉得路明非真的很像我啊，无论是以前那副屌丝的样子，还是现在的他。

尤其是路明非和那个女生一起拌嘴的时候，我感觉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我和诺玛似的。

我看了很久他们两个人很久后才出现，就是因为我真的有些触动。”

芬格尔轻声地说着，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

“但是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就因为这种私人情感而改变计划，你也知道，我不是这种懦弱的人。

我最后还是决定帮助路明非，还是因为他的选择让我有些佩服吧。

他就像是当年在格陵兰岛的我一样，面临着一个人生巨大的选择，但是我当时醉酒了，像个蠢猪一样什么都没干，徒留巨大的遗憾。

可路明非却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被牵扯到其中。

所以，我觉得路明非这个最终兵器的使用说明书不是那么的简单粗暴，或许我们可以温柔一些。”

“温柔一些？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走上屠龙的道路？”电话的声音依旧没有被说服。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人们都说黑王或许会在2012年苏醒，像玛雅末日预言世界毁灭。

秘党也有专家认为这个时间还要推迟，黑王的苏醒没有那么久远。

但是无论如何，黑王的苏醒绝对都是不争的事实。

而这也就是说世界一定会毁灭的。”

芬格尔那张邋遢的脸上流露出了些许的温柔。“你要知道，路明非跟我很像。”

“芬格尔，请直接说出你的想法吧，这些废话很感人，但是我想要早睡。”电话的声音终于不耐烦了。

身为合作对象，芬格尔以及电话那边的人，以及另外一些合作的人，为的就只是屠龙。

所以更严格的说，他们都是秘党的极端分子，是为了屠龙可以不顾一切的疯子。

他们因对龙族的仇恨而相聚，也将为了复仇而颠覆龙族。

“如果诺玛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世界要毁灭，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会走上拯救世界的道路的。

我是个自私的人，也是个废物，但是我绝不可能看着我喜欢的人看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芬格尔握着手机的手臂没有丝毫颤抖，手掌的力量甚至越加坚定。

“所以，我觉得和我很像的路明非也是这样的人，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如果这个世界会毁灭，那么他绝对会一声不吭地离开那个人身边，然后走上屠龙的道路，这就是我的想法。

他不可能会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无助地看着世界走向末日，除非他先死在那人的面前。

所以，我们何必让路明非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我们还不如让他可以好好地享受他人生最后的青春，让他可以安心地去接触那个女生吧。

要知道，一个强者越是强大，越不能接受自己的无能。

反正如果让我回到那一天，让我为诺玛去死，我绝对不会有一点的犹豫。

如果给我可以改变一切的力量，我现在就愿意拉着所有的龙族一起下到炼狱当中一起死去。

你也知道我对于龙族的怨恨，并不输于你，我们最重要的人都死在这场战争当中。

因此，和我很像的路明非，我相信他也是这样的人。”

“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芬格尔。”电话那边的人并没有被芬格尔的话所感动，反而嘲讽道。

“不过，对我来说，你的选择都无所谓，路明非会怎么样我不在意。

我要的，就只是屠龙而已。

所以把你需要做好的事情做好吧，我只看结果，剩下的由你。”

电话结束了。

那个男人终究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

独自一人在小巷，芬格尔只听得到风的呼呼声，和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手机握在手心因为过于用力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我这辈子真的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啊，诺玛。”

除此之外，芬格尔还听到了水珠砸在地面的沉闷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