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圆禄寺
自上次百花宴回来,温清晏就想着去圆禄寺看看她那便宜师傅,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直到今日清未央带温清樾去参加宴会,而温莫止与温清佑职位上有些事,皆需外出。
“春风谷雨。照往日配合来,母亲他们若问起,就说我与文珺出去游玩了。”温清晏已换上一身墨青色的男装,脸上也易容过,看起来与刚刚的小姐模样宛若二人,再次确定无误后她对身旁的侍女道。
两侍女镇定的看着自家小姐换上男装,点了点头,待温清晏飞墙而出后,两侍女才小声激动,看了这么多次,依旧会被小姐易容后的男装模样惊艳到。
温清晏要去的圆禄寺是国内有名的佛教圣地,听说极准,但温清晏见清未央为她求了那么多次婚约,似乎也没准过。
圆禄寺所处地址极偏,相传第三代皇帝雍孝帝曾提出过为其迁址函中繁华地,被当时的住持以此地清幽,是风水宝地而拒绝了。一下子圆禄寺更为受欢迎。
思考着这些事情,她脚下步伐不停。
另一边,在前往圆禄寺路上的一处森林,穿着大理寺少卿官服的少年却在被一群黑衣人追杀。
“何等是何人?追杀大理寺的人是重罪。”谢景翊面色冷淡手持风息剑,刀光剑影之中便是一人性命。
但一人之勇又怎挡得过百人之众,渐渐地他开始力不从心,背部被人砍伤。
温清晏则是这时从旁路过,习武之人向来五感灵敏,还在远处,她就感受到了这边的动静,于是按她一贯的作风,就过来查看。
就看到那持风息剑,穿大理寺少卿服饰的少年。不用想了,风息剑是先王赐予谢家的,而这风息剑现在的主人,谢景翊,还真巧。
她向来遇到这种事都会帮忙。帮了好人,算是做了好事,若是坏人,不过又一鞭子的事,现在的人她怎么也算认识,帮了也不吃亏。
于是她取出围在腰上的蛇骨鞭,一鞭子卷走了砍向谢景翊的刀。
这一变故让黑衣人与谢景翊都愣住了,黑衣人没多做思考,一行人转身就走,温清晏也没去追,而是看着下方的少年,相貌很是不错,不过过于风流放荡了,她想起了上次所见场景。
“多谢英雄相救。”谢景翊感谢道。
“见义勇为罢了。”温清晏粗着嗓子道,见对方身形有些不稳,她想了想还是从暗处出来,扶出了他的身子。这一扶也让她发觉这人长得过于高了。
谢景翊再次笑着道谢,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这是个长相不俗,有些矮小的小少年,看起来并不像坏人,也就暂且放下那些戒心。
温清晏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但她不反感这种警惕,也就随他去了,留下一瓶药,也没管对方请他留下名字的要求就快速离开了。
谢景翊放上信号灯,很快他的手下来了,“这次查案动作要一定要快,有大人物插手。”他对自己下属道。
在另一处更隐蔽的地方,穿着一身素净黑衣的少年,淡然道:“不用出手了,已经结束了。”
“谁动作比国师您还要快?”穿朱丹十里红的少女笑道。
奉梵神色未变,“巧合,不过那人长相似乎有点熟悉。”
“谁知道呢?”戚皭然依旧笑。
奉梵也不再说话了,二人就互相看着对方,后又一同离开目光,二人心想:我果然与她合不来。
温清晏可不知道自己解决了一件大事,她现在一门心思想去看暗器。
圆禄寺的香火还是一如既往的鼎盛,温清晏走小道来到了处禅房,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香醇的酒香,在寺中喝酒也只有她那不正经的师傅才干了。
想着,温清晏推开门,“师父,您在哪?”房内设施简单
“是徒儿来了,要不要尝尝这剑南春,师父新得的好酒。”说话的是一躺屋梁上的青年男子,手中还拿着一坛子酒。
若是那白衣再整洁些,配上那清风月朗的俊容,还真有股世外高人的气质。
温清晏当初就是被这股气质骗了,拜了师,后面才发现这就是个超级不正经的人。
“不必了,师父,不过这剑南春您从何处得来的,皇宫内部都没多少坛吧,您不会去偷了吧?”别怪温清晏怀疑她师傅,也就是蔺嘉珩还真干过,也就武艺好没被抓住。
“说什么了?我只是遇到个大冤种罢了。”蔺嘉珩嗤笑一声后,又不正经道:“怎么能不喝酒呢?来与师父喝上一杯交杯酒。”
“师父。”温清晏很是无奈。
“知道你的目的,在桌上了,这次的云风纹金簪,我可是花了大工夫,连上次文珺丫头给我的那几瓶见血封喉的毒药都用上了,我还卖了个样式不同的半成品换了五坛剑南春。”蔺嘉珩道。
见温清晏表情不太对,他还不知道他徒弟在想什么,从梁上飞下,敲了下对方的头,“你父我又不是奸商,半成品也比别人的成品好上许多,我还送了一瓶毒药和解药出去了,可心疼死我了。”
温清晏却没时间理会,她的目光都在那云风纹金簪上了,那簪上是云与风的花样,做工精巧复杂,轻轻按动花纹,就能射出几根难以察觉的细针。
“要师傅帮你戴上吗?”蔺嘉珩抿了口酒,有几分期待。
“师父,徒儿是男装,很奇怪的。”温清晏十分正经地拒绝着,又与蔺嘉珩学了一会武,见时候不早,温清晏提出告别,后又快速往丞相府赶回去,这个时候清未央已经在府内了。
温清晏换回衣服,又翻墙出去,从正门进府。
“林醉去何处了?”刚进府就遇上了清未央,对方悠悠问。
温清晏觉得对方语气有些奇怪,但还是镇定回,“娘,春分谷雨未曾与您说吗?女儿与文珺一同出去游玩了。”
“哦,那你先回房吧!”待温清晏与旁人走远后,清未央才笑了起来,这丫头真以为她藏的好吗?而且,文珺那丫头今天跟老大一同去宴会了,怎么会与她一同游玩,真是天真,清未央有些得意。
温清晏回房,喝了口水,突然眼神一冽,后又放松下来,叹了口气,“师叔,好久不见!可好?”
“挺好的。”戚皭然出现在对面的椅子上,依然是那张扬模样,“我也不多说废话,有件事需要你出面帮忙,我不方便。”
温清晏沉思片刻,也没急着答应,而是问,“何事?”
“你今日救下的谢少卿正在查的一桩七岁男童失踪案。”戚皭然神色漠然,却有杀气溢出。
见她这般,温清晏也知晓此事并不简单,但可她的神色也很是平静,反问戚皭然,“所以呢?”
戚皭然笑着看向她,不谎不忙道:“此事,有利也有弊,利便是我等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弊便是对方如果聪明点容易打草惊蛇,但该拖的时间还是拖了。温林醉,你们金泉温氏现在看似风光,可那位的心明显在另一边,温氏已是雨中浮萍,若左相大人出点意外,你们就完了。你是个聪明人,这桩案件,你知道怎么选择。”
能成为函中城第一才女,并在众贵女中明哲保身,温清晏不是个傻子,也并非什么好人。
当戚皭然还未说这番话时,她就已有猜想,可真当对方那么轻飘飘说出来时,她还是觉得心里发凉,此为阳谋,但她似乎避无可避。
“需要我做什么?”不用多做思考温清晏已经有了选择。
“帮其破案,将其引至此处。”戚皭然用指沾水于桌上写下几字,温清晏脸上显出异色。
“我有一个要求,接下来你别干扰我。”
“好。”
戚皭然离开时已至三鼓敲响。
“连自己的师侄都逼,戚黛夏,越来越厉害了。”黑衣的少年立于树上,洁白玉佩醒目的很。
“奉永安,你跟踪我。”戚皭然眼中带着怒意,她二人武艺本来就差不多,对方若是有意隐藏,她也很难察觉到。
“我们是合作伙伴,怎么能说跟踪,而且,你瞒着我布置,未免太没诚意。”奉梵语气正常,但配上了那严峻的面容,戚黛夏一时从中听出讽刺。
虽然还是气,但她已经冷静下来了不少,“奉永安,只此一次。”
“戚黛夏,此话亦回你。”
同时在另一处种满翠竹的院子中,一男一女皆着同样的青竹花纹衣服,二人相对而坐,桌上摆有一盘棋,上方黑白二方势均力敌,谁也不敌谁。
“阿琅,函中的水可真深。”手持黑子的少女落子开口道。一子落下吃掉一部分黑棋。
“阿珺不喜欢吗?”少年笑道,手下落子动作不停,一下子吃掉一部分白棋,桌盘上再次是原本模样。
纪安姝不再落子,“看来又是平局。”语气抱怨,脸上却是笑的,时故思也收回了棋子,“水深却还不够浑,这大鱼可是会跑掉的。”
“为了抓鱼只能把水搅得更浑了,”纪安姝说完后又对着时故思身后道:“父亲,对吗?”
时故思没回头,而是笑着看句她身后,“师娘。”纪安姝也没回头。
于是在二人都被罚去扫地的时候还震惊表示你竟然没骗我,对此云青霓表示心眼别太多。
城外某处村子的一户人家外,似乎一切如常,但若有武艺高强者在此便能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和众多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到访者。
突然周围热闹了起来,一伙人出现了,厮杀声四起,直到后来有一方中有人突然喊了起来,“谢少卿,屋内的人死了。”
另一方的人也开始撤退,谢景翊手下的动作越发凶猛,他想留下来一个人质,但那人见逃跑无望,一剑刺死自己,此时其他人已撤,谢景翊还是第一次接受这种挫败,只得骂道:“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