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冰糖葫芦
022：冰糖葫芦
晚上，夏筝情不自禁地伸手乱摸着陆星遇的腹肌。
被窝里一阵滚烫。
气氛在升温。
陆星遇喉结一动，伸手按住夏筝不老实的小手，说道：“夏筝，老实点”
陆星遇的沉默寡言并非天生，是受到妈妈和外婆的影响之后才逐渐将自己封闭起来。
他早熟，却也没办法做到对亲人去世这件事接受良好。
淡然只是表面，对于十几岁的他来说，慌乱和不知所措才是真的。
办好外婆的丧事，来吊唁的亲戚走了个干净，其实来得不多，但是都离开之后，院子里瞬间变得空旷起来。
他站在院子里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丢进一个密不透风的角落。
直到夏筝出现，撕开了他缚在身上的茧，所以现在的他或许更接近他本来的样子，是夏筝把他还给了他自己。
他一向是目标明确的人。
他知道他喜欢夏筝，所以他想得到夏筝，但不是现在，夏筝还小。
*
今天放假，所以陆星遇吃完饭可以不用先写作业。
天气已经很冷了，昨天刚下了雪，今天被来来去去的人踩得光滑紧实，月光下粼粼发亮。
夏筝穿上外套，看着窗外，说：“哥，我突然想——骑车出去逛逛。”
陆星遇没有问她为什么，哪怕这种冷天并不适合出去骑车，但是他好像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答应下来，无论夏筝要什么。
他给夏筝扣上帽子，又拿了一副棉手套。
“不用。”夏筝推脱着。
陆星遇抓着夏筝摆动的手，温声道：“听话。”
于是夏筝就不动了，她对这样的陆星遇毫无抵抗力。
给夏筝拾掇好，陆星遇也穿好衣服，说：“走吧。”
这么晚大街上没有多少人了，不过还有裹着军大衣的大爷在卖糖葫芦和烤红薯。
两个人刚好路过，夏筝偏头看着，速度减慢一些，却没有停下。
夏筝没有说想吃，但是陆星遇感觉到了。
陆星遇掉头，说：“想吃就买。”
夏筝有点不好意思，说：“小孩子才吃这些呢。”
话这么说，目光已经黏着在鲜红的山楂果上了。
陆星遇说：“哪有这样的说法，选吧。”
夏筝在圆果和扁片之间犹豫着，陆星遇掏了钱，说：“大爷，一样一个，再要两个烤红薯吧。”
陆星遇转头又对夏筝说：“喜欢就都要，不用选。”
陆星遇把裹了糯米纸的冰糖葫芦递给夏筝，夏筝还没吃，就觉得心头有些酸涩，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一两串冰糖葫芦可能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是陆星遇的话让她觉得——
她在被爱着。
夏筝单手推着车，另一只手拿着糖葫芦，问：“哥，你不吃吗？”
陆星遇不喜欢吃太甜的，所以摇了摇头。
但是夏筝觉得好吃，就想让他尝尝，好吃的东西要两个人才觉得有意思。
她没想太多，把手里那一串递过去，说：“哥，你尝一口，就一口，可好吃了。”
陆星遇愣了一下，看着被冰糖包裹着的山楂，和夏筝戴了手套之后显得有些莫名可爱的手。
“啊，这个我吃过了，哥，你吃这个。”
夏筝反应过来，手缩回去要换一个，却被陆星遇捉住手腕，力道有些重，夏筝人都跟着往他那边凑了一些。
陆星遇咬下一个山楂，冰糖化了，没有刚刚那么硬，有些粘牙，果肉又酸又甜，酸更多点，让人想要揪起眉头，不过味道还不错。
夏筝拿回糖葫芦，低着头摸了摸耳朵，将近零下二十度的天气，竟然有点发热。
陆星遇吃了她吃过的东西。
陆星遇吃了她吃过的东西。
陆星遇吃了她吃过的东西！
夏筝一直觉得陆星遇这样性格的人是不会喜欢和别人做这样亲昵的事情的，因此当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心里便产生了一种十分隐秘的快感。
烤红薯很烫，挂在把手上准备拿回家吃，夏筝消灭掉两根糖葫芦，两个人继续沿着马路慢悠悠地骑着车。
说实话，大冬天的晚上出来骑车这件事听起来多少有些荒谬，但是有人陪着，再荒谬的事情好像也会变得愉快。
夏筝想：不然自己怎么会这样开心呢。
再往前走就只有他们两个了，天地之间是独属于她静谧的天地。
夏筝说：“哥，我好快乐，想做什么就能做，还有你陪着我，真好。”
陆星遇说：“我会一直这样陪着你。”
夏筝说：“我也会！”
十七岁的夏筝在心里坚定道，这是她最想实现的愿望。
八点多的时候飘起了小雪，陆星遇和夏筝往家骑，雪越下越大，打在脸上有些疼，衣服上缀满了细密洁白的雪花，伴随着冬日的风，格外冻人。
两个人骑太远了，路滑又不敢速度太快，等到了家，睫毛上都挂着冰渣。
在门口的地垫上蹭干净鞋底，冷不丁面对面，夏筝突然笑起来，她的脸吹得红红的，陆星遇估计自己也差不多。
夏筝一直在笑，不知道笑些什么，陆星遇看着看着，也觉得想笑了。
他伸手捧住夏筝的脸，原本想感受一下温度，结果自己的手也一样凉。
他赶紧拿下来，又被夏筝抓住搓了搓重新按在脸上。
也不说话，就“嘿嘿”傻乐。
陆星遇很认真地看着夏筝，拇指指腹在她的脸上很轻很轻地蹭了两下，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宝物。
夏筝的笑容突然僵住，握着陆星遇手的手指下意识地缩紧。
气氛变得粘稠。
他们保持着这样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可是最终谁也没动。
半晌之后，陆星遇才抽回手，说：“我去烧水，洗澡睡觉吧。”
夏筝看着他的背影，身量很高，肩膀很宽，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连她这样从小就万事靠自己的人都想要去依赖了。
陆星遇让她先去洗，自从那一次意外之后，不管时间多紧张他们都会错开洗澡。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达成的共识。
夏筝洗澡的时候陆星遇忙活着插上电褥子，又换了一个更厚一点的被，等夏筝光溜溜从卫生间跑出来的时候，被窝里已经十分暖和了。
夏筝钻进去，很快冰凉的手脚开始回暖，她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灯泡泛出来的光晕，过了一会儿感觉眼前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松开手的时候看见陆星遇一边擦头发一边进来。
她掀开被子，说：“哥，快进来。”
“好。”
检查了一下门窗有没有关紧，陆星遇进了被窝，他身上还冒着冷气，和夏筝隔开了距离，缓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抓夏筝的手。
夏筝被他带着，把手探进了他的衣服里面。
下一秒夏筝摸见了他紧实的肌肉。
陆星遇淡淡吐出两个字：“摸吧。”
他闭上眼，夏筝侧过身子，手心在他腹肌上蹭了蹭。
手感真好，肌肉下面好像蕴含着蓬勃的力量。
夏筝用手指描摹着陆星遇肌肉的轮廓，从上到下，从左到右。
陆星遇喉结滚动，手下骤然攥紧床单，他有点后悔让夏筝摸了，因为夏筝的手极其不老实，很多次都快要触及到他胸肌的边缘，他就会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夏筝手挪下去才松口气，可是挪下去又好多次险些碰到关键部位，一口气又重新提上来。
偏偏始作俑者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不安分，摸得欢快。
陆星遇咳了一声，似乎在向下压制着什么，声音也因此变得有些低沉嘶哑：“夏筝。”
夏筝懵懂：“嗯？”
陆星遇说：“老实点，别乱动。”
夏筝似乎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更是让陆星遇心头摇曳。
他偏头看过去，也不知道夏筝有没有听明白，不过过了一会儿，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确实安静下来。
陆星遇睁着眼睛，长长舒出一口气，把夏筝的手握进手心里，一根一根手指扣上才满意地入睡。
第二天早上夏筝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窗帘遮光性很好，房间里还是昏暗的，他觉得时间还早，于是重新闭上眼睛，两个人的手仍然牵着，手心接触的地方有些潮湿。
夏筝意识还没清醒，顺着两个人握着的手用了下力，靠在了陆星遇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她这一靠把陆星遇靠醒了，陆星遇睁开眼就看见一个贴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以及夏筝安静的睡颜。
扑在颈间的鼻息均匀平稳，陆星遇抬起手，犹豫片刻之后把夏筝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