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胡嫔小产
这是一个平常的早晨，乐正杳然还没有带回消息，后宫也没什么动静。
昨天下了一整天雨，早上好不容易停下，偏偏太阳还躲着不出来。
这样的天气，除了庆贵人基本也没有人来看乐正灼华了。
乐正灼华盖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兔毛毯子懒洋洋地窝在映红殿的贵妃椅上，手里还握着一本翻开的书，说是要看，其实就是随便翻开一页来来回回看第一句话。真可谓是读书使人困，真是伤脑筋。
乐正灼华把手中的书放到旁边，睁开惺忪的双眼，掏出怀中的暖炉。
“水玉，凉了。”
水玉接过乐正灼华递出的暖炉，俯下身打开贵妃椅旁边的炭火罩子，倒出暖炉中已经基本成灰的炭火。
映红殿中烧着炭火，自然是要比别处暖和，早晨榴月服侍乐正灼华起床后便各种磨磨唧唧、各种找事情干，实在是没有活要干了，就洗了一把手开始摆乐正灼华摆放整齐的饰品。
那点小心思乐正灼华怎么能看不出来，干脆就让她在映红殿中干一些没用的活，比如给自己端茶倒水、时不时拿点东西或者动不动给自己整理一下毯子……
映红殿中本来有榴月和水玉两个人贴身侍奉，结果乐正灼华这次一睁眼榴月不见了，换成蒲月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
“蒲月，榴月那丫头呢？”
蒲月往外瞟了一眼：“去小厨房了。蒲月打算把昨日庆小主新送来的萝卜切了丝，再汆一些丸子，煲个汤给小主顺顺气、暖暖身子。”
乐正灼华点点头，把毯子往上拉了拉，随后又拿起那本书随便翻开一页。
还没看两个字，水玉便将盖在乐正灼华身上的毯子掀开一个小小的角，将已经换好碳的暖炉塞进乐正灼华的怀中。
乐正灼华摸了摸怀中滚烫的暖炉问：“水玉，这地龙什么时候才能暖和起来？不知为何，这个冬天我总感觉身上凉得慌。”
水玉再一次掀开炭盆罩子，夹起一块没有燃烧的炭火放进正在劈里啪啦燃烧的炭火之中。
“还有五日就立冬了，地龙不暖奴婢就多去几趟内务府要炭火。”
水玉虽是个侍女，但奈何跟过的主子身份都不低，基本就没吃过苦，更不用提见别人吃苦。
乐正灼华摆了摆拿着书的那只手：“都是有数的东西……”
“娘娘，娘娘。”
还没等乐正灼华说完就被榴月慌张的声音打断，紧接着榴月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乐正灼华问：“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兴许是跑的有些急，榴月见到乐正灼华后先是连吞了几口口水才开始讲话，起初声音有些僵涩不过说着说着就正常了。
“幸儿，幸儿说庆小主在院子里扔沙包玩，把胡嫔娘娘撞倒了。胡嫔娘娘如今已经见红。”
乐正灼华一把掀开身上的毯子，披了一件黑色毛领的蓝色披风就往外走。
胡嫔和庆贵人居住的扶清宫在后宫的东边离乐正灼华的凝雪宫和皇后的懿安宫都有一段距离。
走出凝雪宫后乐正灼华就看到正在门口喘着粗气焦急等待的幸儿。
“裕妃娘娘安。”
乐正灼华连忙将把幸儿扶了起来：“你家主子怎么样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没到。”
幸儿说着就把头侧了过去，那是懿安宫的方向。
乐正灼华顺着幸儿目光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个小太监进入懿安宫。
“胡嫔宫里的人？”
幸儿急忙点了点头，紧跟着一滴泪便从脸颊滑落：“我家小主是犯了错，但也是无心的，还望裕妃娘娘可以帮我家小主说上几句话。”
“榴月，蒲月，映红殿中要有人，你们留下。”
来不及准备轿辇，乐正灼华带着水玉和幸儿就往扶清宫赶。
乐正灼华到扶清宫的时候，宫里一团乱麻，最醒目的便是院中的一小滩血水，以及从此延伸出的一滴又一滴血迹。
看到那些血，乐正灼华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量估计孩子是保不住了。
顺着血滴一路走，乐正灼华最终进入到胡嫔居住的碧霄殿。
乐正灼华透过碧霄殿中端着木盆慌忙进进出出的宫女，看到正搂着庆贵人坐在一旁的云妃。
“你来了？比我想得快。”
看来是云妃让幸儿把乐正灼华叫过来的，不过乐正灼华现在也没心思纠结这些现在还不算重要的事情。
“胡嫔怎么样了？”
云妃没有说话，抬起下巴点了点进进出出的宫女。
往外走的宫女手中无一不是端着装着血水的木盆，有的木盆上还挂着已经被血水浸透的白布条。
“胎死腹中，胡嫔昏过去了，醒来之后要把这死胎生出来。”
自从乐正灼华进屋就没听见庆贵人说一个字。
庆贵人挨着云妃坐着，双臂紧紧环住云妃的腰，背部佝偻着，把整个脑袋埋在云妃的怀中。乐正灼华根本看不到庆贵人的脸，只能看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不只是哭了还是太害怕。
云妃虽是在跟乐正灼华说话，但视线一直落在庆贵人身上。云妃一只胳膊搂着庆贵人的肩膀，另一只胳膊紧紧握着庆贵人的手。搂着肩膀的手还不停地轻轻拍着，握着庆贵人手的手已经有些泛红。
没过一下皇后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孙常在。
这是继上次晨会之后乐正灼华第二次见孙常在，之前没注意到她，如今她站在皇后身后不免引人注意。
孙常在生得好看但又不引人注意，看起来就是柔柔弱弱的。
见皇后来了，云妃搀着庆贵人站起身。
“臣妾参加皇后娘娘。”
“裕妃娘娘安。”
“云妃娘娘安。”
“臣妾参加皇后娘娘，裕妃娘娘，庆贵人。”
皇后点点头，边往位置上走边说：“年轻就是好，腿脚麻利，不像本宫。”
皇后坐下后眉头拧在一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胡嫔如何了？”
云妃怕乐正灼华开口说，自己直接就抢在乐正灼华开口前接过话：“不太好，臣妾来的时候胡嫔已经昏死过去，太医进去有一会儿了，还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