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波东：皇不可辱
漠城，‘古图’地图店。
苏寒走进这家古朴的店铺，两枚月光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温和而不刺眼，将这间不算宽敞的店铺照得颇为亮堂。
店里冷冷清清，购买地图的人并不是很多。
苏寒进店，先是扫了一眼店铺角落的古朴木架，其上随意地堆放着一些泛黄的地图，似乎都是制作地图的失败品，毫无价值。
但他心里清楚，里面放着一张珍贵无比的残图，能够寻找到排名‘异火榜第三’的‘净莲妖火’。
曾经还引发过冰皇与美杜莎女王两位斗皇强者的大战，导致冰皇中了蛇之封印咒。
不仅身体极速衰老，而且实力还被封印到了斗灵级别，不得已隐居在这间商铺中。
可惜，我此世只修炼冰属性斗气，这张残图与我无大用……
苏寒收回目光，缓缓来到柜台前，注视着柜台后面，正手握绘图黑笔，专心垂头制图的白发老者。
他正是苏寒此行的目标，冰皇海波东。
“塔戈尔大沙漠的地图都在柜台上，自己选吧。”
海波东依然低着头，没有起身介绍的意思，苍老平淡的声音在店铺里回荡着。
苏寒脸色平静，轻声询问道：“老先生，听说你这里是全漠城最好的地图店，什么地图都有?”
“那是自然。”
海波东满脸理所当然，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傲气。
身为不可一世的斗皇强者，哪怕如今落魄了，隐居在这里制作地图，也有做到最好的底气。
闻言，苏寒掏出钱袋。
“那就好，蛇人族八大部落、蛇人圣城、美杜莎神殿……凡是与蛇人相关的地图，都给我来一份。”
蛇人?！
海波东仿佛听到了什么关键词，手掌微不可察地一颤，那精心绘制的地图路线，顿时发生了些微的偏移。
他缓缓抬起头，打量着面容格外稚嫩的苏寒，浑浊的老眼中意味难明，心情并不是很美好。
“你……要这种类型的地图做什么?”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搜集与蛇人相关的地图，是为了方便以后的复仇。”
苏寒面无表情，眼神冰冷，虽未明说什么，但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故事。
“哦。”
海波东见状，心中瞬间了然，原来又是一个与蛇人有着血海深仇的小家伙。
在漠城，乃至整个塔戈尔大沙漠的人类城市，像这样的人简直数不胜数，没什么稀奇的。
“没有，你可以去其他地图店看看。”
海波东平淡道，缓缓低下头，再次将心神投入绘制地图之中。
他修炼的是冰属性功法，体内又有美杜莎女王下的封印，只要一踏入塔戈尔大沙漠深处，就会被发现。
为了保险起见，他这些年在关于蛇人的大小事务上格外谨慎，生怕惊动美杜莎女王。
故此，虽然他手上有标注着众多蛇人部落位置的地图，也不愿卖给苏寒这样一看就很能惹麻烦的家伙。
“没有就算了，且让那些该死的畜生再多活几日，待来日我成长起来，必灭其族，斩其皇。”
苏寒语气平静，却透着股毋庸置疑的味道，仿佛在陈述一件事实。
海波东眼睛微眯，目光在苏寒不大的身躯上扫了扫，眼眸中飞速闪过一抹惊异。
在沙漠附近，美杜莎女王凶名极盛，足以让任何一名人类感到恐惧，甚至能令婴儿止哭。
寻常人光是听到这个名字都会瞬间身体僵硬，感觉如遭雷击。
而眼前的少年，不仅口吐狂言，说出‘灭其族，斩其王’的话，而且脸色依然平静如常。
光是这份胆色气度，便令人不得不多看两眼。
而店铺之内购买地图的男女听到苏寒口中的话语，纷纷脸色大变，顾不上多说什么，默契地向店外逃去。
哈人，我们先润了！
海波东并未在意苏寒赶走了他的客人，仍在埋头绘制地图，语气平淡地提醒道：
“小家伙，有勇气是好事，但你与那美杜莎女王，就犹如我这店里月光石散发的淡淡微光和高天之上大日散发的万丈光芒，有着天壤之别。”
“就算你终其一生，只怕也难触及她的境界，不如放弃仇恨，离开沙漠过个安生日子吧。”
海波东看苏寒本来就莫名顺眼，如今其表现得胆色过人，更令他心生几分欣赏，故此随口提醒了这么一句。
“那老先生觉得，什么地方适合过安生日子呢？”
苏寒似是心动，轻声询问道。
海波东下意识想了想加玛帝国境界的大城市，随便挑了个顺眼的地方，提议道：“那座靠近魔兽山脉的乌坦城怎么样?”
“！！！”
苏寒忽然一愣，碧绿眼瞳中闪过一抹震惊，望向海波东的目光，透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不是，你这眼光，未免也太好了吧？
他是知道的，再等二三十年，萧炎成帝后，乌坦城这座当前并不起眼的城市将摇身一变成为帝者居所，地位崇高无比，堪称整个斗气大陆的皇城圣地。
现在在那里买房，将来价值至少会上万上亿倍的飙升，是一笔血赚不赔的买卖。
不对，差点被带歪……
苏寒收敛心中情绪情绪，深吸一口气，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嚣张的话：
“不必了，蛇人未灭，何以安生?”
“如老先生言，美杜莎女王的确很强，但她三十年前是斗皇，如今也是斗皇，就算再过三十年只怕也难以超越这个境界。”
“而我还年轻，有着无限潜力。”
“今日我看她，如井底之蛙观天上明月，来日她看我，如一粒蜉蝣望无垠青天！”
咔！
海波东手中缓缓移动的墨笔，猛然一触，随着清脆的响声断成两截，将地图上染了一大片墨迹。
他就这样低着头，久久无言，半晌后才抬起头，凝视着苏寒。
苍老面孔上的骇人疤痕，平添了几分凶气；浑浊眼瞳中的幽光，萦绕着淡淡的寒意；背后的一头雪白长发，无风自动……
因为苏寒的这番说辞，海波东久违地怒了，几十年隐居养成的，天塌不惊的心境一朝破碎。
毕竟美杜莎女王都被辱成了蜉蝣，那他这个昔日的手下败将，又算什么?
“小子，你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海波东一字一句，怒吼出声：
“皇！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