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局外人”的身份
什么清者自清，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冤枉你的人绝对会不择手段地让你坐实罪名。
四叶见过不少这样的事，在“平凡人”层级的巷子的深处，每天都有人因此丧命。
某天你发现身边的人消失了，不出几天，就能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一件熟悉的衣物，那里苍蝇横飞、垃圾满地，倘若你足够熟悉，定会一眼看出来。
可惜你没有证据，你甚至不能走上前去查看，你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因为在距离地面几米的高度，有双眼睛会死死地盯着你。
那双眼睛不知道是谁的，但它的主人你得罪不起。
“请进。”会长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布兰奇开门走了进去，她的样子很惆怅，内心充满了疑惑。
“就知道是你，这种优雅动听的步调也只有你能走得出来。”
“会长，您就别说笑了。”布兰奇无奈地笑了笑。
“你这次来一定是来问我举报信的那件事吧。”会长的样子也十分苦恼，她用手揉了揉眉心，看起来也被这事烦得不行，“我们坐着聊吧。”
布兰奇走到会长对面坐了下来。
等她坐下来后，会长说道：“信件我都看过了，很棘手，这些信件几乎是散落在每个人的工位上，我让助手一件件收了起来，但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了。虽说对方空口无凭，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浪，但…人心已经乱了。”
“乱了？也是…最近所有舆论的矛头都指向了「平衡协会」，「空间会」也对我们进行各种政策封锁，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的，现在好了，09号竟然受贿，还是受‘空间站’层级的贿赂…”布兰奇自嘲道。
“不过，布兰奇小姐，不要灰心，你的正义和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都会尽自己所能将这些事摆平。”会长说。
“您说笑了啊，09号不会灰心的。”
“那就好。”
接着会长话锋一转，问道：“最近‘平凡人’层级那边如何？”
“一样棘手，警卫队接到命令去惩治乱象，结果出乎意料地再次截获了一批违禁品，现在不仅是一些利益集团不满，甚至连普通百姓都千方百计地阻挠公务，大家都认为这是发家致富的好买卖，他们在努力维护着这条非法的产业链，现在警卫队的行动十分困难。”
布兰奇说完，抬头看到了表情凝重的会长，她微微蹙眉，正在思索着什么。
会长抬眼看了看布兰奇，接着露出疑惑的神情，又思考了一下，布兰奇以为会长有话要说，但过了一会，她都依然沉默着。
看着会长欲言又止的样子，布兰奇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会长，您的是不是认为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联系？”
“是的。”会长点了点头，“但我不确定，只能说猜测，你不妨大胆推测一下，或许和我的想法相似。”
“让我想想…”布兰奇回忆了一下接着说，“我还记得不久前的失踪案，当时四叶和我讲过‘平凡人’层级近一段时间违禁品开始泛滥的事，那时候正是发现了「平凡公会」的资金账目问题，现在又有举报信，并且出现了‘空间站’层级，虽然污蔑的手法很拙劣，不一定为真，但确实可以做为参考。”
“更何况教皇的野心…”会长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您认为是教皇？”布兰奇问道。
“他心里一直有个皇帝梦，现在妄想巴结「空间会」，然后控制我们，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会长说完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放在了面前精致的桌子上，倒了一小杯后递给了布兰奇。
布兰奇抿了一小口，然后将杯子放下。
会长放下了即将见底的红酒瓶，坐回沙发上，说道：“教皇不久前以友好交流的名义，向我推荐了一位职员，她是‘空间站’层级4～8区区长的女儿。”
“提特拉小姐？”布兰奇问，“她好像是07号-药剂师，不对，会长，既然她是教皇派来的人，您又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职位给她，如果她是教皇的‘针’怎么办？”
“这点倒是不必担心，我说这件事，是想告诉你教皇绝对是有意而为之的，但至于提特拉，我反而认为那孩子并不是这样的。”
“明白，既然她作为我们九部门其中之一领导者，会长也如此放心，那我理应给予她信任。”
会长拿着高脚杯晃了晃，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不过，我还是需要你和四叶的帮助，提特拉的身份特殊，必须有人监督着，但那个人不能是我，也不能是其它部门的领导者，只有你们才能做到。”
“收到，我们会完成任务的。”
“四叶的话，等入职再告诉她。”会长说，“最近你也呆在家一段时间，我会安排一个人帮忙代课，我们会尽快平息这次的谣言。”
布兰奇点了点头。
会长抬头看了看房间柱子上挂着的时钟，又看了看布兰奇，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这次谈话应该就到这了，可以请回了。”
这一次布兰奇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会长。”
“怎么了？”
“为什么四叶也要参与这次的任务？”
会长显然怔了一下，在她的印象里，布兰奇从来不会过多询问她的决定的缘由，这一次不免让她感到些许意外。
会长很快听出了布兰奇话里的意思，回答道：“放心，这不是一个危险的任务。”
“可她才第一天入职，虽说我信任提特拉，可她的背后毕竟是教皇…虽说只是监督她的行踪，可世事难以预料，如果哪天真的牵扯上了呢？她只是一个17岁的孩子。”
会长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下，笑声温柔且和蔼。
“不会的。你将四叶想得太脆弱了，她远比你想象中更加危险和强大。正如你说的，她才17岁，那正是被锻炼的好时机。”
布兰奇始终还是无法被说服，虽然她心知肚明，所有入职的人，从进来的那一刻就要做好与各种权力斗争的准备，可是四叶呢？在「平衡协会」里低于18岁的职员屈指可数，并且都是重点保护的，就算是坐在04号位置上的尤克，都不曾见他会被安排这样的任务，况且他还有一层身份保护着。
说到身份，布兰奇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开口问道：“会长，您打算让四叶参与哪个职位。”
会长晃了晃酒杯，不紧不慢地说道：“10号-‘局外人’。”
“10号？不对，在我印象里，难道不是最多只开启过九个号吗？而且‘局外人’是什么意思？”
“情况不同了，这个世界变了，我需要一个可以身处局外、乃至‘世界之外’的人帮助我们，到那时候，你将会看见四…”
会长突然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
“四叶将会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
布兰奇沉思了很久才开了口：“会长，这太玄乎了，‘局外’我能理解，可‘世界之外’…何为世界之外？据我了解，只有神话里的各种神仙才居于世界之外，您不会也相信了宗教那套说法吧。”
“布兰奇小姐，您很博学，但我所说的‘世界之外’只是一个代名词，你有听说过传言中的第四层级吗？”
“您是说‘自由人’层级？”
布兰奇不明所以。
‘自由人’层级是近十几年来，由‘空间站’层级的科学家提出并且被纳入的一个全新层级，能被称作为“层级”的，说明它与人有关系。
与现在的三层级不一样，三层级只能说是将人们分为了三种层次，而‘自由人’层级却是另外一个维度的空间——四维，而三层级与‘自由人’层级间的关系，或者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将会在阶级之上，再加上一层空间的关系。
虽然被提出，但至今没有人能够进入，此层级也还未被开放。
这真的太玄乎了，布兰奇看着会长，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总是深谋远虑，将一切都计算在内，可她竟然已经开始思考人与人之间空间的关系了。
会长解释道：“它才被提出不久，还只是一个存在于概念、未被开启的层级，四叶或许能做到，只是…以我现在看来，太困难了。”
“不不不…您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这…”布兰奇叹了口气，“怪不得别人都说您是思想上的疯子…”
会长笑了笑：“过奖了，我只是认为，但谁能确定呢？所以我说‘乃至’啊。虽说困难，但还是要抱有希望的。”
“跟着您，真的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但很抱歉，四叶那件事还是说服不了我，她还太小，不过或许会像你说的那样，她真的能做到吧。”
“别担心，她很快就会长大的。”
布兰奇沉默地点点头，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