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窘迫的一“课”
听着李博轩说出的话，于凡心里充满了热烈的感动，甚至可以用热泪盈眶来形容，连接下来的物理原理都变得生动易懂了。从踏入高中教室的那一刻开始，于凡总觉得自己跟这个班是格格不入的，毕竟对于她来说，是很难融入到看似已经成型的社交圈子的，而李博轩的处境在她看来跟自己是一样的，所以她们理应走得近。
“你心情很好吗？”林晓晨看着满脸笑意的于凡说道，“还好吧，我看起来很高兴吗？”于凡反问道，“是的，我还没看见过你上老白的课不叹气的时候，你是不是骗我，其实你物理很好。”“我也希望这是真的。”于凡说着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再也不用担心下课后没人陪自己去卫生间，也不用装作看书其实在掩盖自己没有朋友的窘境。
很快到了晚自习，其实对于于凡来说，高中第一节晚自习还是挺让人期待的，彼此间陌生的感觉让晚自习成为交流重要时间，当然，对于凡来说也是如此，她翻着教材，憧憬着自己高中的青春生活，想想还有些激动。但她不知道，即将迎来自己高中最为窘迫的一幕，当她翻开历史书看到梁启超照片时，觉得很像自己喜欢的一个明星，于是迫不及待地跟林晓晨分享这个消息，就在她刚说出：“你看这照片，像不像……”时，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像谁？”于凡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忙转过头去，才发现是班主任贺丛军，“站到讲台上去！”众目睽睽之下，于凡就这样成为了高中被抓的第一个人，甚至是第一个女生。她十分窘迫却又不得不听从班主任的话，只能满脸通红地站在讲台上，接受着整个教室陌生目光的洗礼，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可怕的一件事了，那时的于凡想。讲台上的她很无助，越想越觉得委屈：不就是说了一句话嘛，恰好这时，刚才那个浑厚地带着口音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位同学，你心里肯定在想，不就是说了一句话嘛，至于被罚站嘛，对不对，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但你想过没有，这是一句话的事吗，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是第一节晚自习，如果你说一句他说一句，那班级秩序还要不要。”听到这里，于凡头更低了，她的眼泪就快要忍不住了，“不可以，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不可以哭。”她双手背后，用右手使劲掐着自己的左手背，可贺丛军并没有停止这番说教，他依然在说：“要我说这位同学，你就是倒霉，正好被我抓到。可反过来想，为什么我就能抓到你，抓不到别人呢，还是因为你自己有问题！那正好，趁这个机会，你介绍一下自己吧，介绍一下你的姓名、中考多少分、初中哪个学校的。”其实，从贺丛军说她倒霉开始，她满脑袋只充斥着两个字：倒霉，自然贺丛军之后说得话她并没有听进去，“这位同学，开始吧？你在想什么呢？”贺丛军催促道，说什么？此时于凡的大脑中只剩害怕和紧张，“看来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是吗？”贺丛军侧着身子问道：“说你的姓名、中考分数和初中学校名称。”于凡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大声回答道：“我叫于凡，中考分数是583分，来自十中。”刚说完，教室里的同学们开始窸窸窣窣议论起来，连贺丛军也抬头看了一眼，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于凡你回座位吧，各位同学引以为戒，不要再出现上课、自习课时交头接耳的问题。”这倒是很意外，于凡以为自己会站一节自习课，没想到这狂风骤雨般的开头却搭配了这么一个潦草的结局。不过，自此之后，于凡就把贺丛军当成了自己数学学习路上的“煞神”，惹不起也躲不起还得时不时被叫到办公室去谈话。
当于凡回到座位时，她心里还是夹杂着一股委屈和生气的，但她知道，自己确实是做错了。其实，就在刚才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她是有些义无反顾的反叛情绪在的，所以才会“昂首挺胸”的回答，就在这时，于凡突然感觉有人在拿笔轻轻碰触自己的后背，她转过头去，是个没有太注意的男生，他递给于凡一个纸条，又指了指身后。于凡明白了，是后面的人传过来的，她打开看看，是一手漂亮的楷书：于凡，你学习真好，刚才的事儿不用在意。后面又补了一句：你真勇敢。落款是：李博轩。于凡万万没想到，自己犯错被罚还被当作勇敢，她笑了一下：不管怎样，受到了来自于好朋友的关心和慰藉，还是很开心的。于是，她回头看看，没想到李博轩突然抬起头来，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于凡正好和她的眼神对上，她给了李博轩一个大大的微笑，毕竟刚被当作“反面典型”教育了一通，现在也不太好再有什么“大动作”，只能以表情来表达感谢，希望李博轩可以理解。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终于放学了，在度过了这么漫长的一天之后，于凡感觉自己累极了，连收拾书包的力气都没有了，林晓晨迅速收拾之后跟她说了“再见”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于凡的视线中，于凡收拾好书包后，转身向后朝李博轩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她刚收拾好起身要离开，于是，她便故意放慢了速度，等待着于凡。“李博轩，刚才谢谢你。”于凡看到李博轩出现在教室门口便跟她并肩一起向楼下走去，“不客气。”李博轩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唔，你家在哪？你怎么回家？有人来接你吗？我爸开车来接我，要不要跟我一起？”于凡一股脑问了好几个问题，李博轩却摇了摇头，只说了三个字：“不用了。”瞬间浇灭了于凡的热情。“那……”“我先走了于凡，我们明天上学见好吗？”于凡看了看她低着头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李博轩的冷淡，便说道：“好的，那我们明天见。”李博轩点了点头，迅速穿过人群消失了。
刚出校门，于凡便看见了于清朗，看着她悻悻地样子，于清朗急忙迎上去，把她的书包接过来：“怎么了凡凡？不开心吗？”“还好吧老于，就是有点累了。”“学习很累吗？不过刚上高中。”“老于，高中本身就这么累吗？”于清朗看着于凡的样子，知道今天肯定在学校发生了一些事，但他知道，于凡不想讲的事自己是问不出来的。“走，我们先回家，有点晚了。”“好。”于凡跟在爸爸的身后走着。“凡凡，高中是很累的，这对于你的同学们，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但万事必须要经历过苦累才会有结果，但这个结果可能是好的，也可能不好，不管好不好，我和你妈妈都会全力支持你，不会给你任何压力，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对自己的选择不后悔。懂吗？”这是老于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谈对于于凡的感受，于凡心里其实是很感动的，她知道，从小到大，父母对于自己的学习从来没有过高的要求，自己想玩就玩，想学就学，自己想做的事他们会全力支持，反而有时于凡自己会因为没有考好而焦虑。想到这里，她心里更加温暖，她想，我的未来一定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