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北上第一战（一）
第二日，义勇军大营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张肯堂与张承中父子。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参观义勇军的营地。
步入大操场，四周一片肃静。士兵们整齐地坐在地上，人头攒动，场面壮观。郑袭站在操场中央，正发表讲话：“义勇军的弟兄们，大家好！在座的各位，有的是从一开始就跟随我的老战友，有的是中途加入的，还有的是新近才来的。不论何时加入，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聚集在这里。这个目标是什么？请大家一起回答我。”
士兵们齐声高呼：“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待呼声平息，郑袭继续说道：“我们的目标是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受外族的欺凌，让每个人都能有尊严地活着。我们不是为了某个家族或姓氏的天下而战。在义勇军中，任何人都不能随意侮辱他人，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加入义勇军的第一课，就是学习文化知识和军队条例。”
郑袭稍作停顿，又说道：“满清的人口远不及我们汉人，我们每人吐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他们。但为何如今大半国土沦陷？根本原因在于朱氏父子视百姓如草芥。古人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百姓赋税沉重，生活困苦，每日在生死线上挣扎。李自成、张献忠等人之所以能一呼百应，正是因为百姓对朝廷的不满。而那些官绅为何不响应？因为他们的田地不用交税，所有的负担都转嫁给了普通百姓。义勇军的弟兄们，这样的朝廷，你们还会效忠吗？”
士兵们齐声回应：“我们不效忠明朝，我们效忠百姓，效忠五公子！”
课程结束后，郑袭在会客厅接见了张肯堂父子。郑袭的一番话深深触动了张肯堂的内心。
张肯堂与张承中跪地，恭敬地向郑袭行了三拜之礼。郑袭扶起他们，说道：“张公父子加入义勇军，真是如虎添翼。”
张肯堂感慨道：“在下愚钝，白读了几十年书。今日听主公一席话，如醍醐灌顶。方知我等所谓的忠孝，实在是可笑之极。主公所言‘忠于民族，忠于人民，才是真正的忠孝’，今日我父子俩受教了。”
张承中附和道：“我们一直不明白，为何明朝会败得如此迅速。听了主公的讲话，才明白明朝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中午，郑袭设宴款待张肯堂父子，丁顾明、刘国轩、张月、蒋若来、张名振和阮进等人作陪。宾主尽欢，气氛融洽。
回到张宅，张氏父子喝着椰子汁。张婉兮问道：“祖父、父亲，好喝吗？我在椰子汁里加了冰糖。”
张承中好奇地问：“哪里来的冰糖？”
张婉兮笑着回答：“郑五公子送的礼物里有。我听说冰糖、椰子和菠萝都产自琉球。祖父，琉球离我们远吗？”
张肯堂答道：“琉球与福建隔海相望，相距约四百里，离舟山则有千里之遥。那里草木繁盛，四季如春。”
张婉兮不禁心生向往，想象着四季花开的美景。
张承中补充道：“主公去年先攻下福建，又击败了尼德兰人，夺回了琉球。定海港停泊的两艘西洋战列舰，便是攻打琉球的战利品。”
张婉兮听得入神，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打败红毛人的少年英雄形象。
……
一周后，义勇军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丁顾明指挥，另一路由刘国轩指挥。
郑袭下令：“丁顾明，你带领义勇军陆军2团、10团和水师1团，共计18000人，明早出发。刘国轩，你带领义勇军13团、14团和水师3团，共计18000人，明早出发。”
“是！”两人敬礼回应。
郑袭继续说道：“这次给你们两支队伍各配备了800支最先进的1850年后装膛线枪。我的警卫团也只有400支这种枪。”
两人喜出望外，齐声道：“多谢主公！”
郑袭郑重提醒：“此枪是我军制胜的法宝，绝不能落入敌手。即便损坏，每一个零件也要收回。”
“是！”
1650年10月8日，寒露节，义勇军从定海港出发，兵分两路。一路从钱塘江口进入曹娥江，进攻绍兴；另一路从长江口上溯，进攻镇江。大战一触即发。
绍兴府自古以来是鱼米之乡，水网纵横交错，绍兴府城就建在曹娥江畔。
绍兴府知府衙门内，宁绍道台陈谟、绍兴知府沈文理和平南将军金砺接到情报，义勇军船队已从定海港出发，目的地不明。
宁绍道台陈谟问道：“平南将军，郑贼出动了多少船只？”
金砺回答：“200多艘福船，估计人数在3万以上。”
沈文理忧心忡忡：“不知郑贼会进攻何处。如果他们进攻绍兴府，金将军能否打赢这一仗？”
平南将军金砺苦笑道：“在下何德何能打赢？靖南大将军谭泰带领30000人马进入广东，除因病留在南雄的1100多人外，全军覆没。最可怕的是，一个逃脱的也没有。那可是29000人啊！即便杀这么多头猪，别人也会听到叫声。”
陈谟和沈文理异口同声：“那我们该怎么办？”
金砺沉思片刻，说道：“绍兴城内有20000多兵马，守城应该问题不大。”
就在这时，亲兵急报：“不好！义勇军的船队出现在曹娥江口！”
三人面面相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平南将军金砺立即下令：“命令士卒加强防守！”
“嗻！”亲兵领命而去。
金砺又对陈谟和沈文理说道：“来者不善！逃出来的海澄总兵张世耀曾说，义勇军特别善于攻城。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巷战。”
两人心中一沉，原本以为守城问题不大，如今未开战便如此悲观，这仗还能打吗？
曹娥江口，义勇军一号风帆战列舰上，丁顾明、张月、郑通、阮进等人正在开会。
丁顾明指着绍兴府城的地图说道：“绍兴府城周长24里，高24尺，共有7个城门：西门迎恩门、北门昌安门、东门都泗门、五云门、东郭门、南门植利门和稽山门。”
阮进补充道：“大船只能通行曹娥江下游，离绍兴府城还有十里水路，只能使用沙船。”
张月提议：“幸好我们带了几十艘平底沙船，附近还可以再搜集一些小船。”
众人点头同意，各自去准备。
第二日，义勇军船队浩浩荡荡地出现在绍兴府城。上午10点，义勇军完成了对绍兴府城的包围，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