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宗罪
昏暗的灯光下，苏沐不断平息自己的呼吸，稍稍缓过劲来后，颤颤巍巍的扶着货架站了起来。
“你...你还在吗？”苏沐试图叫出刚才那道声音的主人。
可是这种对着空气叫人的做法，在外人看来是很难被理解的。
一声过后，就连苏沐也感到难堪。
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
“主人是在叫我吗？”
与刚才那道声音近乎一致，不，应该就是原主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个傻缺，谁让你说话的。”另一道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很暴躁，压低声音质问道。
“我们还不应该出现，你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暴露出去的。”又一道声音响起。
苏沐这才发现，这些声音都存在于自己的脑海当中，也就是说，刚才那样的存在，不止一个？
“你们...究竟是什么存在，为什么会在我的脑子里。”苏沐张口询问道。
“糟糕，被主人发现了。”
接着，那些声音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已经听到你们的对话了。”
苏沐依旧坚持找出这些声音的主人，毕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就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苏沐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吗？”
“该死的，你个蠢货，都说了不要发出声音。”
“要不还是和主人坦白吧。”那道最开始的声音响起。
主人？苏沐心中思索，莫非自己的身份对这些声音来讲很尊贵？
虽然还并不清楚，苏沐依旧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限你们在十息之内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话，苏沐心中无疑有些紧张，他也在等待这些声音的答复。
“是主人的命令！”
“这该怎么好呢，我们...”
“希望主人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一道声音出现打断众人。
苏沐心中虽有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那便请主人忍住了。”
这时，从苏沐的眉心猛的传来一股剧痛，与刚才的那股的疼痛感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剧烈。
苏沐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发出一声闷哼声，也就是扶着货架，才没有直接倒下。
不多时，一股幽幽的绿光在苏沐的眼帘中浮现。
是那道青铜门，又一次的出现在苏沐的眼前。
不过显然现在的这道更加凝实，宛若实物。
苏沐看着那道不过巴掌大的青铜门，有些微愣，自己曾不止一次在梦中见到过它的存在，只是现在，他才好不容易想起。
一只手仍旧扶着货架，苏沐伸出另一只手接住那道青铜门。
的确握在了手心当中，这也证明这的确是一块实物。
上面微微带着些许铜锈，不过上面流转着诡异的黑色气息，精致的符文在其上微缩而细腻，明明自己看不懂这些符文，可他却从这些繁杂怪异的符文中感到一丝熟悉。
“主人若是想要见到我们，便滴一滴血上去吧。”那道声音适时的响起。
“滴血认主？”苏沐微微一愣，不过也没有太迟疑。
从一旁的货架上取下一把小刀，有些不忍的对着掌心划过。
这是他想到的最适合的办法了，咬破食指？可十指连心，那钻心的疼痛不比这么做来的更强？
一缕血线出现在苏沐的掌心，随后便是一片的殷红，苏沐按照那神秘声音的指示，把青铜门紧紧攥在手心，一股刺痛感随之而来。
伴随着一阵瘙痒的感觉，一缕暗淡的青绿色光芒从青铜门上弥漫开来。
苏沐隐约感到那青铜门上传来一股吸力，贪婪地吞噬他的血液，甚至还要钻入自己的体内。
直到苏沐几乎晕厥，那股吸力才渐渐消退。
他失去重心地向后仰去，最后看到那块青铜门已经在他的手中消失，反而在自己的右手手背上出现了那道青铜门的印记。
视线渐渐模糊，苏沐的感官就像是不起作用了一般。
他越是挣扎，那股拉扯着他坠入无尽黑暗的力量就越强大。
最终，视线彻底陷入黑暗，四周一片死寂。
他的意识依然清醒，不断的试图挣扎，想要睁开眼，可感觉有什么力量在翻搅他的意识，像是整个人都被甩在半空，那种失重感逐渐消失。
然而，胸口的堵闷感却越来越强烈，眼前终于闪现出一丝光亮。
他看到自己身处的地方，在一片黑色迷雾的漩涡中心之上，青绿色的流光在这片空间闪烁，苏沐慢慢看清这一切，尽管仍有不少迷雾阻挡在他面前。
他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如同在泥沼中跋涉，一股无形的阻力缠绕双腿，每一步都无法落在实处，软弱无力且深陷其中。
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来到那团流光之处。
是那扇青铜门，此刻高耸数百丈，矗立在此，门上的流光更加清晰，吸引着苏沐靠近。
“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沐突然有些发懵，但很快又想起自己与那些声音的对话。
话音刚落，一道淡紫色的虚影突兀地闯入苏沐的视线，与周围的绿光截然不同。
“那是…”苏沐看着飞向他的虚影，突然想起什么，“惧祟！”
看着虚影逐渐实体化，确实是惧祟，它那臃肿的身体，苏沐再熟悉不过。他向一侧躲避，同时也意识到这里应该就是自己胸口出现的那道漩涡内。
惧祟竟然从刚才的那只触手中逃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苏沐躲避，惧祟发出一声怒吼，冲撞的速度陡然增快。
“糟了，躲不过了。”苏沐被惧祟逼至青铜门边，无处可逃，而惧祟近在咫尺。
那一刻，苏沐仿佛要被惧祟吞噬。
就在这时，身后的青铜门微微颤动，似乎开启了一道缝隙。
一只灰黑色的触手从门后探出，抓住了惧祟。
“嘎嘎…这一次，你逃不掉了。”门后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发出笑声。
下一刻，苏沐在惧祟极度扭曲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表情——恐惧。惧祟仿佛见到了鬼，身体再次炸裂，化作无数流光，从触手中挣脱。
然而，那灰黑色的触手显然没有放过惧祟的意思，下一秒，一股庞大的吸力从触手上涌出。
无数不同于这里的紫色荧光被触手吸入，随后触手一卷，将那些流光拽入门后。
苏沐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后便传来可怕的咀嚼声。
隐隐的，门后还传来诸多的对话声，就是苏沐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
突然，门内的咀嚼声戛然而止，接着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周围没人，应该是对他说的。
苏沐透过狭小的门缝窥视内部，但可惜光线昏暗，看不清楚。
“想看，就进来吧。”那个声音说道。
经过一番思考，苏沐盯着那厚重的青铜大门，他这瘦弱的身体怎么可能推开。
于是，他试着把手放在门上。
“轰隆隆…”伴随着沉闷的回响，苏沐轻轻一推，那扇门便悄无声息地开启了。
几乎察觉不到任何阻碍，这扇门竟如此轻易地…敞开了？
苏沐迈步踏入那扇青铜门后，这里仿佛是一个独立且真实的空间。
他稳步向前，踏入青铜殿堂的瞬间，身后的巨门仿佛有了生命般自动阖上。
苏沐凝视着眼前的一切，脚下铺满了一层尘埃，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没有人来过了，材质不明的地砖自苏沐脚下亮起一层幽芒。
他的目光沿着前方的阶梯延伸，那幽芒到了两侧，两侧烛台上瞬间点燃了幽绿色的火焰，点亮了周围。
随着他步步深入青铜殿，沿途的烛台依次被点亮。
外面的迷雾没有渗透进来，尽管清楚自己晕了过去，可苏沐依旧感到这一切无比的真实。
“小东西，看这里。”
“对，说你呢。就是这里，小东西。”
这时，一道深沉的声音打断了苏沐沉浸的思绪。
“你怎么胆敢这么和主人对话？”另一道声音打断道。
“可主人现在真的好渺小，就连浑身散发的气息，都那么弱小。”
“闭嘴吧，那是我们共同的主人。”几道声音响起，不断的争论着。
苏沐循声望去，只见阶梯顶端屹立着一座座宏伟的石雕，每座雕像都被数条粗壮的锁链紧紧缠绕。
而那些声音，正是来自于这些巨像。
最接近他的那一尊，是一个臃肿的巨像，四肢各束有一条锁链，而它那硕大的腹部竟长出了一张咧开的大嘴。
令人惊奇的是，那三条原本束缚着它肚子的锁链已经断裂，使得这块区域仿佛脱离了石质的束缚，活灵活现。
大嘴缓缓蠕动，仿佛在低语。
“主人，是您吗？我嗅到了您的气息，尽管您现在变得如此渺小。”那张会说话的大嘴问道。
“实话说，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至于你所说的主人身份...或许是吧。”苏沐回应道。
“哦，原来主人失去了记忆。不过没关系，暴食始终对您忠贞不渝。”
“你自称暴食？”苏沐带着一丝困惑反问，“那么...你和这些雕像为何会被困在此地呢？”
苏沐说话的时候，也在注意着其他的石像，此刻它们都异常的安静了下来。
“看来主人真的将过去遗忘得一干二净了。我们曾是您最忠诚的仆从，七大原罪的化身。”暴食开始追忆过去，“当年，主人搜集了人类最原始的罪恶，赋予生命，创造了我们。我们始终对您忠心耿耿。”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人类的情感超越了罪恶的范畴，七情六欲独立出来：喜怒哀惧爱恶欲与生死耳目口鼻。我们的力量源于这些情感，但当它们成为独立的存在，我们的力量便日渐削弱，最终被六欲所替代。自此，主人逐渐将我们淡忘。”
“傲慢、嫉妒和暴怒为了引起主人的注意，试图挑战六欲，却导致被主人您误解为反叛。于是，我们被封印于此，长久等待。如今，主人您终于到来。”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先惹的事吗？你个蠢货......”此刻，有道声音不甘的自石像当中发出。
“都怪那些妖艳贱货，老是在主人面前寻找存在感，我可是嫉妒的原罪，怎么会嫉妒它们。”
“够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谈论了，让我们眼前的这位主人继续说下去。”一道声音暴怒道。
没有太过于在意那几位的谈论。
苏沐的耳膜都被震的嗡嗡响。
讲到这里，暴食期盼地问：“主人此行是为了释放我们吗？”
那些争论声即刻停了下来，无疑的，对于被封禁在这里许久的它们，此刻最为迫切的需求，就是自由。
“呃，这个...其实，我真的不是你们的那位主人。”苏沐颇感无奈地回答。
“不，您就是我们的主人。尽管您现在身形微小，力量衰弱，甚至容貌有所改变，变丑了不少，但暴食我尝遍世间百味，对您独特的气息绝不会认错。”
“这么说来，好像你真的啃过我一样。”苏沐无奈地笑了笑，心中暗暗强调，他确实不是七宗罪的主人。
“诚然，尽管暴食遗忘了许多，但能为尊贵的主人舔舐足尖，对暴食而言也是无上的荣耀。”
“我靠，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主人。”听到这番话，苏沐不禁一阵寒意袭身，感到极度不适。
“如果主人不喜欢，暴食愿意为您舔舐其他部位。”似乎察觉到了苏沐的不快，暴食那久未动弹的大脑，如同核桃般大小，略作思索后回应。
“呃…，别说了。”苏沐望向暴食腹部的巨大嘴巴，心中阵阵不适，总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明白了，暴食会保持沉默。”那庞大身躯上，硕大的嘴巴听话地合拢。
没了暴食的话打扰，苏沐的目光转向青铜殿的其他角落。其他的雕像依然被锁链紧紧束缚，虽说石像上面有几团流光反复闪烁，但只有暴食的锁链断裂，显得与众不同。
至于刚才出手救了自己的原罪，应该就是面前的暴食无疑了。
不过，这些石像的意识明显是可以思考的，否则也不会发出声音对话了。
苏沐环顾四周，除了剩余的六座雕像，偌大的青铜殿内再无他物。
他重新面对暴食，问道：“要怎样做，才能释放你们？”
暴食紧闭大嘴，一言不发。
“你个呆子，主人在问你话呢。”
“你想要永远被困在这里吗？”
那几道声音匆忙说道，生怕失去离开这里的机会。
苏沐惊讶地瞥了一眼暴食，竟然真不说话了，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是你们的主宰，不过...我现在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助。”
苏沐已经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处境千钧一发。
他缺乏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能力，尤其是最近，祟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总感觉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苏沐几乎每天都与死神擦肩而过。
而他如今只是个普通人，生存下去看似无望。唯有增强自身实力，方能免于任人摆布的命运。
“我说，如果我愿意成为你们的主人，你能帮助我变强吗？”苏沐提高声调问道。
闻言，暴食果然露出了笑容，回答说道：“与暴食订立契约，方式最为直接，只需不断吞噬，主人您便会日益强大。”
“吞噬祟那种存在？如果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苏沐苦笑着回应。
“等等，我的主人，贪婪也可以让主人获得极为强大的力量。”意识到不对劲，再这么下去，苏沐解封的肯定是暴食，贪婪第一个开口道。
“不，是嫉妒，你最卑微的仆人，嫉妒拥有着七宗罪当中最为强大的力量，可以让主人快速崛起。”
“你放屁，七宗罪的能力虽各不相同，但是力量却不存在强弱之分。”那股暴怒的声音说道。
“暴怒，这个时候就不要这么真诚了吧？”嫉妒欲哭无泪道。
“主人，淫欲也可以考虑一下哦，人家出去之后，可以满足主人的任何要求，就连...（过于色情，而不可显示）”
“你们连色诱都使出来了吗，下三滥的招数，主人，选择傲慢吧，我有着你不可避免的理由。”傲慢用着傲慢的语气说道。
“呼，一群白痴，哪里有睡觉舒服，在这里多好啊，懒惰都懒得参与你们的争吵，...糟糕，我竟然变勤奋了，多嘴了一句。”懒惰立刻安静了下来。
诸多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除了懒惰之外，无一都在殷勤的向苏沐寻求被解封的机会，看得出来，苏沐现如今只能解封一个原罪，否则原本对苏沐不大关注的几大原罪对苏沐的态度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快。
“那么，我该如何与你签订契约？”苏沐接着问，这话是对暴食说的。
至于其他几大原罪，苏沐并没有多加考虑。
首先，暴食看起来应该不会耍什么心机，这一点从它说话是很呆可以看出。
其次，在自己遇险时，暴食的确出手救了自己，虽说是只有暴食可以相对其他的原罪可以出手，做到这一点，但依旧可见暴食的忠心。
毕竟刚开始，苏沐就注意到暴食对自己的态度很好，其他原罪或多或少的夹杂着一丝私心。
直接来说，就是暴食相对于其他原罪可以更好的控制。
“很简单，暴食始终忠诚于主人。”暴食那条灰黑的触手伸了出来，停在苏沐面前，“只要赐予暴食一滴主人的血液，暴食即可获得自由。”
“血液？但这并非现实世界吧。”苏沐疑惑道，又要放血？可它感觉自己晕了过去，自己此时应该只是自己的神智，而非实体。他不禁怀疑，把手伸过去是否会被暴食一口吞噬。
突然，苏沐感到右手炽热无比，这才注意到手心出现了一个微小的暴食印记，一滴灰黑的血液从中流出，落在了暴食的触手上。
“我们是由主人创造的，主人的血液自然能解除我们的封印。不过，凝聚这样的一滴精血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主人若要释放其余六道原罪，可能还需等待一段时间。”暴食解释完，收回了触手。
果然，苏沐刚开始只能释放一个原罪。
“不要啊，主人，暴食的封印本就不牢靠，说不定它自己都能解开。”
“而且暴食好歹有张嘴可以动弹，嫉妒已经站立了无数岁月了。”
......
听着其它原罪鬼哭狼嚎，苏沐更加庆幸自己所做的决定。
瞬间，暴食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从它腹部的大嘴开始，所有石化部位逐渐恢复成血肉之躯。
待全身复原后，暴食示意苏沐后退，接着剧烈地摇晃身躯，试图挣脱锁链。
“轰，轰。”随着挣扎，几根锁链应声断裂。
“主人，暴食已重获自由！”暴食欣喜若狂地在原地跳跃。
整座青铜殿都随着暴食的跳跃，剧烈的摇晃起来。
其他原罪对此都羡慕不已，时隔无数岁月的它们，竟然有了获得自由的希望。
说不羡慕是假的，只有嫉妒和懒惰对此持其他意见。
前者不存在羡慕，只有嫉妒，至于后者，都懒的羡慕，睁开眼看一眼外界都显得过于勤奋。
“等等，别跳了，再跳这里就要塌了。”苏沐感觉耳膜快要被震破，连忙制止。
“主人，暴食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进食了。”暴食恳求道，解封的一瞬间，那股饥饿感就不时的席卷暴食的胃部。
“可以，但未经许可，不准乱吃东西。”苏沐叮嘱，生怕暴食会将自己今后见到的人类也吞噬掉。
“遵命，主人。”暴食兴奋地回应。
苏沐这才意识到，作为青铜门的主人，只有他能开启青铜门。门后的浓雾依然弥漫。
见暴食走出了青铜门，苏沐回首望向其他的雕像。
它们停止了争吵，似乎也在静静的望向苏沐。
“我知道你们都想要离开这里，但也只有我可以释放你们，希望在下次释放之前，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对待你们主人的态度是否需要好好修正一下。”
“我需要的是你们的力量以及你们的忠心，而绝非你们的肆意挑衅，我知道你们其中的几位对我嗤之以鼻，毕竟身为你们的主人，竟然还要向自己索求力量，更何况还是如此的渺小存在，但我还是在这里善意的提醒你们一句，别忘了，我是你们的主人。”
“你们的主人原先是如何对待你们的，我也可以那么做，不过不一样的是，我这里多了一个值得信任的选择。”
苏沐这么说，便是已经承认了自己是七宗罪的主人，至于它们把自己认作上一代主人，苏沐还在思索，自己毕竟没有任何有关的记忆可以证明这一点。
那么一切就推翻，重头再来。
苏沐的话音落下，青铜殿里更加的安静，甚至到了落针可闻的程度。
剩余的几大原罪都在思考，思考苏沐这句话的分量，它们的确该有一个选择了，而这个选择此刻就摆在它们的面前。
苏沐见已经起到了自己所要的效果，不再多言，从青铜殿中走了出去。
身后，青铜门缓缓关闭，这也意味着...几大原罪又要面对那孤寂且幽静的黑暗了。
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会促使它们做出自己的选择。
苏沐相信，让七大原罪臣服于自己，未来一定可以做到。
只是......苏沐的腿还是不由发颤了一下，刚才，那么多极为恐怖的气息都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也就是知道它们对自己做不了什么，苏沐才能够一直强撑着把话说完。
“是主人的心海啊，久违了。”暴食庞大的身躯在苏沐的心海中狂奔。
心海，原来这里叫做心海，自己果然还在自己的身体里。
看着暴食对这片领域似乎十分熟悉，苏沐不禁怀疑，难道自己过去真的曾是七宗罪的主人？然而，他对此毫无记忆。
他努力回忆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记忆仅限于三年前的那场意外
越是去寻找自己的过去，思绪愈发混乱，头痛欲裂，苏沐只好停止回想。
“暴食，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苏沐询问。
“这还用说……”暴食张开巨口，喷出一片黑色气息，将苏沐和暴食笼罩。
“好臭……”苏沐还没来得及抱怨。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开始下坠，直坠向下方的黑雾之中。那些黑雾黏稠如实质，令他仿佛溺水一般。
苏沐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
猛然睁开眼睛，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望着熟悉的天花板，这里是自己所处的便利店内，旁边依旧是货架，自己身下则是冰冷的地面。
“不是吧，有没有不那么痛苦的方法？难道每次进出青铜门都要经历一次溺亡的感觉？”他抱怨道。
“当然不是，只要主人能够娴熟地运用我们的力量，一切都会变得轻松。”暴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