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彼可取而代之
见众人汇报完毕看向他，亚瑟询问一旁‘账本’佩特：“佩特，我来布拉佛斯有多长时间了？”
佩特想也不想的答道：“有七个月了，大人。”
“七个月啊。”亚瑟感叹一声：“诸神保佑，谁能想到七个月我们能达到这种地步？”
“全是大人领导有方。”扎恩发自内心的称赞：“要不然我今生都到不了布拉佛斯，可能一生都在甜姐岛终老。”
“我一个人可不行。”亚瑟摇了摇头：
“扎恩你曾当过船长，你应该清楚一艘船能乘风破浪，不仅仅要有船长。水手，划桨手，大副乃至于厨子，医师，战斗员缺一不可。”
“大人我.....”扎恩想要解释，亚瑟挥了挥手示意扎恩听他说。
“如果一艘船的船长因为食物短缺，就把船员无理由的放逐，这条船迟早会完蛋。”亚瑟赞赏朝着盛夏群岛人点头：
“卡尔.拜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开辟新的航线。”
“维克伊告诉你父亲，让他把船队的两条姐妹群岛的大船和一艘紫帆船分出来，派他信得过的人开辟新的航线。”
“是。具体去哪些城市？”维克伊应了一声建议道：“石阶列岛那边城邦实行奴隶制，那里海盗猖獗，风暴频繁不确定因素太多。”
“海鸥镇，潘托斯，君临城。”亚瑟思考了一下叮嘱说：
“先海鸥镇吧，由近及远，一个一个来不要急，如同之前一样，先熟悉航道，水纹，气候，季风，记录成具体的海图与航海日志。”
“是。”
“大人，为什么不让曼德勒也出船？”扎恩紧皱着眉头不解的问：“就算不全由他们出，一艘也可以啊！”
“这是补偿。”
“补偿？”
“三姐妹群岛横亘在白港与布拉佛斯间，高德瑞奇伯爵打捞沉船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倒霉的船长，还有白港。”亚瑟横了一眼身穿绸缎黑衣，活像布拉佛斯大老爷的扎恩：
“如果不是一开始利益捆绑白港曼德勒家，让他们尝到甜头，兴许你现在应该待在长城，穿的也是一身黑衣。”
扎恩缩了缩脖子，没有再说话。
“说到捞船，你们对保险商人沙贝尔.卡菲怎么看？”
维克伊最先回答：“我父亲说沙贝尔.卡菲是个利欲熏心的胖子，他把金子看的比什么都重。”
扎恩抬头说：“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在情报收集方面，在布拉佛斯很多地方我都学习的他。”
‘账本’佩特的话十分简洁：“他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为我们提供情报。”
“确实是合作伙伴。”亚瑟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补充：“暂时的合作伙伴。”
“暂时的？”扎恩疑惑。
“你们想过他对我们是怎么看的吗？”亚瑟仿佛自问自答的道：“暂时的合作伙伴。”
“我们的合作因利益而起，也会因利益而终。”亚瑟很笃定的道：“我想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到那时情况可能很难看。”
“当独眼胖子...真掌握了布拉佛斯到白港行船贸易的...所有保险份额...”佩特眼前一亮，他懂了亚瑟想要表达的意思：
“到那时……他也确实不再需要我们合作，也不可能再提供有价值的情报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扎恩闻言一惊，额头冒出汗珠，显然他意识到了危机：“我现在去信我叔叔让他减少捞船？”
“重点不是多捞少捞。”亚瑟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的意思是只要捞船合作继续进行，总有一天合作会结束，我们应该想想那时该怎么办。
关于其他保险商人发现我们与沙贝尔.卡菲合作遣返沉船船长船员的事，最该操心的应该是沙贝尔.卡菲。”
“三姐妹群岛远在狭海对岸，引诱船触礁打捞沉船行为是很没有道德，这个行业确实是个擦边行业。”扎恩仿佛抓到了根救命稻草，赶忙解释:
“更何况我叔叔把人员全都礼送遣返，也不虐待他们，不至于拉到很多仇恨，除了那些保险商人。”
维克伊赞同亚瑟的观点：“其他保险商人联合了，就代表他们不想轻易的退出，他们的确会有所行动，大概率针对沙贝尔.卡菲。”
“他们成功或者失败对我们来说都弊大于利。”‘账本’佩特没有再记录，他放下了羽毛笔认真的分析道：
“其他保险商人行动成功，我们失去沙贝尔.卡菲提供情报，其他保险商人行动失败沙贝尔.卡菲完成保险份额整合，与我们分道扬镳。”
“我觉得保险业连带的捞船业务，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回报，反而全是风险。”维克伊为代表的布拉佛斯人对捞船行为可以说是厌恶至极，他提议：
“我们应该切割掉这部分，专心经营航运业与铁匠铺。”
“绝不能切割。”扎恩当即大声反对：“我们正因为保险业来到这里，怎么能...”
维克伊毫不退让：“我们在三姐妹群岛干的事，本就是不能长久的事，现在正好停掉。”
“行了，你们先出去。”亚瑟出声喝止两人的争吵：“扎恩留下，维克伊你在偏厅等我。”
厅堂内只剩扎恩，亚瑟起身给扎恩的酒杯倒满了桃酒：“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游览布拉佛斯吗？”
“我不会忘记。”扎恩目光闪烁，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是您告诉了我保险业是什么，也告诉我该怎么做。”
促成扎恩与保险商人的合作，让亚瑟得以在布拉佛斯立足。
在之后的遣送捞回沉船船长又给亚瑟带来了一部分名声，让他有机会招募熟练的船员，水手与船长扩充船队。
以利益来衡量亚瑟的投入的成本与承担的风险远远大于收获，之所以这么做，更多的是履行对高德瑞奇伯爵的承诺。
亚瑟话音十分低沉：“你也说打捞沉船确实是不道德的事，现在我们得向前看了。”
“可是大人，三姐妹群岛除了走私和打捞沉船还能干什么？”扎恩苦涩的道:“捕鱼，捕蟹，那是三姐妹群岛人的未来吗？”
“其实......还可以收关税。”亚瑟拍了拍扎恩的肩膀道：
“你有想过取代保险商人沙贝尔.卡菲吗？为了三姐妹群岛的未来！”
“大人......啊？”扎恩本颓然低下的头错愕的抬起，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问：“您说...说什么？”
亚瑟：“取代独眼胖子，我们来主宰白港到布拉佛斯的行船保险行业，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收关税。”
扎恩：“可我们没有信息渠道。”
“保险业是一个行业。”亚瑟不置可否，示意扎恩举杯：“其他保险商人有。”
扎恩：“您要和他们合作？”
“不，我要和沙贝尔.卡菲一起打垮他们，把他们全都踢出局。”亚瑟仰头把杯中的桃酒一饮而尽：
“对付一个保险商人，比对付一群保险商人容易。
如果我们真的能做成，每艘从布拉佛斯去白港的船都要向我们缴纳一笔‘关税’。”
扎恩也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道：“以波涛女士和天空之主之名，我发誓今后全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