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摄政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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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统领之难

护卫洛宫难升迁,入得帝京方荣显。怎料夜宴出事故,多番周旋实在难。

向青瑶为护上官赋,不惜以身犯险,而下起手来,更是同公孙飘渺一般心狠,这两人看似蒙骗过了长史主簿,可杨徐行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是马大将军的姐夫,章延龄处,哪有这么容易对付过去?

“你说什么?杨长史死了?”

章延龄听闻这个消息后,一把揪住了曹主簿的衣领。

“统领大人,与卑职无关啊!”

曹主簿慌了神,他本就是来推脱责任的,可公孙飘渺却偏偏让他先起头。

“与你无关?你家大人死了,你说与你无关?天底下竟有你这般没心没肺的主簿?”

章延龄本指着杨徐行能为其在马世冲面前美言一番,以铺平自己的赴京之路,故而,中秋夜宴,大加款待。可眼下,杨徐行死了,马世冲就算再偏袒章延龄这个师弟,也不能充耳不闻啊。

“大人,就是她,就是她这个贱人!”

曹主簿连忙指向青瑶,青瑶故作害怕,缩到了上官赋的身后。

“她?”

章延龄怒视着青瑶,走了过去,似要吃了青瑶一般,好在赋儿挡在了前头,令青瑶暂时有了缓冲。

“上官掌事,这可是你们掌事厅的宫女啊!”

“大人,事情还没弄清楚呢,青瑶不过弱质女流,怎可能动得了杨长史?”

赋儿护着青瑶,直面章延龄的怒吼,公孙飘渺见状欲上前解围,怎料,曹主簿插了进来。

“章大人,就是这个贱人,长史就死在她的身旁!”

“死在她的身旁?”

章延龄眼珠一转,便联想到昨夜青瑶赴驿馆之事,顿时明白了杨徐行的死因,他万分鄙夷地看着青瑶,道:“你这个贱人,本将不过让你做做场面功夫罢了,还特意派了李护卫随行,不承想,你竟自己爬到了别人的床上!”

“章大人,是杨长史他硬要奴婢,硬要奴婢。。。”

青瑶掩面哭泣起来,装得甚是可怜,公孙在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只觉自己得了个好帮手。

“向青瑶,你可是洛宫的宫女啊,不是什么勾栏院里的承欢娘子!”

章延龄推开上官赋,一把抓住了向青瑶的胳膊,青瑶连忙跪了下来。

“大人,青瑶哪能自己做主,杨大人一句话,奴婢不愿也得愿啊。”

“真是杨长史拉你进房的?”

“千真万确,此事,有,有公孙大人为证。”

向青瑶看向公孙飘渺,飘渺君立马回应道:“是啊,章统领,昨晚,杨长史他,他确实急切了些。。。”

“急切?”

昨夜之情景在章延龄脑海中不断翻滚,杨徐行的急不可耐,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眼下,堂堂长史在洛州殒命,且还是个不能外道的原因,这令章延龄犯起了难。

一旁的公孙飘渺瞅准机会,便上前道:“章统龄,此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化了?怎么化得了?这可是人命啊。”

“诶,章统领,事已至此,吾等皆为杨长史叹息,可人死不能复生,若死后又没了名声,那真真是一了百了了。”

公孙自始至终都在拿杨徐行的名声说事,作为马世冲的姐夫,杨徐行代表的亦是马氏的体面,正值马氏入京不久、地位尚不稳固之际,颜面还是很重要的。

“公孙兄,这道理,本将自然明白,可你应该有所知晓吧,吾师兄之二姐,不是个好相与的啊,她男人死在了洛州地界,她能放过我?”

马世冲有好几位姐姐,其长姐即马氏嫡长女,乃先帝之马贤妃,马贤妃与当时的淑妃郭湘仪相争败北,未谋得继后之位,后郁郁寡欢而终。马贤妃对于马世冲这个庶出的弟弟极为照顾,一路将其捧至汝阳节度使之位,此番,马世冲悍然入京灭郭氏,多半也有其长姐之因素。

再说马之二姐,是马贤妃嫡亲的妹妹,马世冲因为敬着长姐,故而亦敬着二姐,只是这二姐的脾气不佳,与马贤妃之宽厚大相径庭。

“也是,长史夫人之名,公孙素有耳闻。眼下,依公孙之见,章统领不如将事情推给那些卡城舞姬呢?”

“你是说胡璇舞姬?”

章延龄看了看公孙飘渺,又看了看向青瑶,犹豫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道:“唉,事已至此,也只能用那些胡璇舞姬来周全了。”

章延龄、公孙飘渺、向青瑶三人几番眼神交流便达成了默契,一旁的赋儿看得不甚了然,欲相问一番,但身旁的青瑶拉住了她。

“姐姐,青瑶至今仍心悸不已,可否带青瑶先回琳琅坊?”

“琳琅坊?不去常兰院吗?有翠红姑姑在。”

琳琅坊乃上官赋与向青瑶之新住所,虽说宽敞华丽,可终比不上有翠红姑姑在的常兰院,姑姑心细,必能照料青瑶妥帖,但此刻的青瑶却想去琳琅坊。赋儿担心情势有变,遂问未多言,领着青瑶便离开了。

回到琳琅坊,青瑶推说欲休憩,避着上官赋的问话,但上官赋一把将其从床上拉了起来。

“青瑶,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杨徐行的房间?”

“姐姐,我都说了,我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可是方才,章统龄说,他还派了李护卫同行。”

“姐姐是不相信我吗?”

“我。。。”

“那姐姐是看不起青瑶吗?”

“不是。。。”

青瑶这两句话令上官赋哑口无言,想来,带青瑶赴夜宴的是上官赋,而未与青瑶同归的也是她上官赋。

“姐姐,西川天下早就变天了,穆氏实难倚靠,昨晚,即使穆守备在场,又如何?他不会帮我们的。”

话到此处,青瑶咬着唇,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我知道得靠自己,但若能借势,亦未尝不可啊。”

“姐姐,旁人不可靠!”青瑶拉着赋儿的手,又道:“只有青瑶才是真心护着姐姐的。”

赋儿看着青瑶,只觉心中有所愧疚,当初,她救青瑶于风月场,不过是为掩人耳目,以主家败落之名,扮的是两丫鬟被迫入宫为奴的戏码,可青瑶却视同重生之恩。

“青瑶,我明白,但我心疼你呀,凭白遭了杨徐行的欺负,还污了名声,不值当啊。”

“怎会不值当?他竟然把姐姐当成是勾栏院里的风尘女子,那青瑶就让他如愿做个风流鬼!”

原来,青瑶也是会发狠的,这是上官赋第一次见,她知道青瑶对于勾栏院的憎恨,青瑶那可怜的嫡亲姐姐,即使当上了花魁,客人一个不高兴,就被打成重伤,终至一命呜呼,所以,青瑶敢于以身犯险,其实,是将上官赋当成了自己的亲姐。

“姐姐,青瑶知道你与公孙大人的关系不一般,入洛宫,必是为大事,姐姐以后无须避着青瑶,青瑶只求为姐姐办事,绝不过问缘由,行吗?”

看着青瑶哀求的眼神,赋儿摸了摸青瑶的脑袋,道:“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啊。”

“不,青瑶要保护姐姐,而且,青瑶完全有能力保护姐姐!”

琳琅坊的片刻宁静终抵不过即将来临的暴风雨,那日,一过午时便雷声大作,狂风暴雨不止,这可是洛州多年未有的景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