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选
翌日辰时，北玄宗山门广场上，晨雾未散，七十二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广场中央，青铜古鼎巍然矗立，鼎身刻满鸟兽符文，烟气缭绕间。数千名新弟子列队而立，神情或紧张或期待，等待着宗门大选的最终结果。
高台之上，数位长老凌空而坐，威压如潮水般漫过广场。正中老者双鬓花白，双目却如青年般清亮，正是徐元化。他袖袍一挥，古鼎中骤然腾起千道金光，化作漫天篆文浮于半空。
“肃静！”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他目光扫过众弟子，缓缓开口：“今日宗门大选，将依前几日测试成绩，决定诸位弟子去向。资质优异者，可直入九峰；次者为上品，可入内门七十二峰；资质中品者，可入外门。余者可选为杂役、力士和道童。”
话音落下，广场上响起一片低语声。弟子们或紧张，或低声祈祷，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杜元！”执事弟子高声唱名，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队列前方。只见杜元神色淡漠，步履从容地走出队列，腰间玉佩莹白如月，佩剑镶满宝石，每踏出一步，周遭弟子便自觉向后退去。
高台上，一名身着灰色道袍的长老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许：“杜元，天赋异禀，悟性超群，可入玄祀峰。”
此言一出，全场惊呼。玄祀峰乃北玄宗九峰之一，峰主玄祀真人乃是金丹期大修士，修为深不可测。杜元能拜入其门下，成为真传弟子，前途不可限量。
杜元神色依旧淡漠，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微微拱手，转身退场，步履从容如踏云而行。
“陈雪见！”执事弟子再次唱名。
高台上，一名身着青袍的女长老微微一笑：“陈雪见，木灵根伴生性本，可入七十二峰之万木峰，拜入万木峰主门下。”
陈雪见小脸涨得通红，兴奋地跳了起来：“多谢长老！”她转身朝余怀安挥了挥手，眼中满是喜悦：“余大哥，我去万木峰啦！”
余怀安微笑着点头，心中为她感到高兴。
“周参！”执事弟子高声唱名。
高台上，一名身着白袍的长老微微颔首：“周参，水灵根天赋卓绝，可入七十二峰之寒清峰，拜入寒清峰主门下。”
周参神色冷峻，微微拱手，转身退场。他经过余怀安身边时，低声道：“余兄，保重。”
余怀安点头致意，目送他离去。
“刘继文！”执事弟子唱名。
高台上，一名铸灵峰长老说到：“刘继文，金灵根五寸，可入七十二峰之铸灵峰，拜入铸灵峰主门下。”
刘继文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却终是一言不发，快步退场。他经过余怀安身边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低声道：“余怀安，我不会输给你的。”
余怀安微微一愣，随即淡淡一笑：“刘兄，保重。”
广场上，晨光洒在青铜古鼎上，鼎身符文闪烁着微弱的金光。余怀安站在队列中，神色平静，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运。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三寸灵根注定不会引起太多关注，但他心中依旧抱着一丝期待。
“余怀安！”执事弟子高声唱名。
高台上，数位长老的目光扫过余怀安，大多神色淡漠，显然对这样的资质并不感兴趣。然而，就在此时，一名身着灰袍的长老忽然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看向余怀安。
“且慢！”灰袍长老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步走下高台，来到余怀安面前，仔细打量着他。
“你叫余怀安？”灰袍长老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余怀安拱手行礼：“正是弟子。”
灰袍长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老夫乃七十二峰之一‘玄机峰’的长老，名叫张寒松。昨日见你推演卦象时，神识强度远超常人。老夫正欲寻一弟子传承衣钵，你可愿入我玄机峰？”
此言一出，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低语声。众弟子纷纷露出惊讶之色，就连高台上的几位长老也微微动容。
“寒松长老竟然要收他为徒？”
“三寸灵根，进内门？”
“玄机峰虽非九峰，但在七十二峰中也算得上顶尖，余怀安这是走了什么运？”
余怀安心中一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位内门长老看中。他正要开口答应，忽然听到高台上传来一声冷哼。
“寒松长老，此举不妥吧？”高台上一名身着紫袍的长老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那紫袍长老名为玄冥子，乃是宗门内德高望重的长老之一。他目光冷峻，扫过余怀安，淡淡道：“宗门规矩，内门收徒需灵根五寸以上，此子不符合要求，况且年龄过大，不可破例。”
张寒松眉头微皱，沉声道：“玄冥长老，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此子虽灵根不佳，但神魂强度远超常人，正是我玄机峰所需。若因规矩而错过良才，岂不可惜？”
玄冥子冷笑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传音到：“寒松长老，规矩就是规矩。若人人都如你这般破例，宗门岂不乱了套？若破例收他，只怕难以服众。”
张寒松还要争辩，玄冥子却已挥袖打断：“此事不必再议。余怀安，按规矩入外门，拜入外门门下。”
张寒松闻言，脸色微变。他知道，玄冥子早年受过杜家恩惠，今日之举，显然是为了打压余怀安。他心中虽有不甘，但玄冥子在宗门内地位崇高，已无力与之抗衡。
“罢了。”寒松子长叹一声，目光复杂地看向余怀安，“余怀安，你可愿入外门，拜入奎木狼院？”
余怀安心中一震，抬头看向张寒松，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知道，张寒松已尽力为自己争取。
“弟子愿意。”余怀安拱手行礼，语气平静。
张寒松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好生修炼，莫要辜负了自己的天赋。”
余怀安点头致意，转身退场。
“余怀安……”张寒松低声叹息，“老夫寿元将尽，本想寻一弟子传承衣钵，奈何……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