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毒理契机
清晨，奎木狼院的晨钟刚刚敲响，余怀安便已站在赵大川的屋外。
“师兄，这周道堂的课，能否替我代一次？”余怀安从袖中取出厚厚的一叠笔记，“这是《御雨诀》的讲解要点，我都整理好了。”
赵大川刚睡醒，打着哈欠接过，扫了两眼，挑眉道：“哟，连灵雨云层厚度都标注了？你倒是细致。”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促狭一笑，“怎么，终于舍得偷个懒了？”
余怀安神色如常：“有些事要处理。”
“行吧行吧。”赵大川摆摆手，“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一群也是教。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可别是去会哪位师妹啊？”
余怀安无奈摇头，也不多解释，拱手道谢后便转身离去。
......
后山深处，薄雾未散。
余怀安背着沉甸甸的竹箱，脚步轻快地穿过灌木丛。竹箱里装着他这些日子攒下的家当：几个刻满符文的陶罐、一叠特制符纸、装着各类毒液的青玉瓶，还有封灵匣里装着从废液区取回的异草样本。
他将新的“实验室”设置在低阶毒株培育区旁边的天然石洞中。只见洞口被藤蔓遮掩，内里却收拾得井井有条。石壁上钉着几排木架，摆满贴着标签的毒草标本；最里侧甚至摆了张粗糙的石案，上面摊开着《百毒纪要》的抄本。
余怀安小心翼翼地将异草样本取出，放在石案中央。紫纹叶片在晨光中泛着妖异的光泽，茎秆切口处竟已生出细小的根须。
“果然还在生长......”他轻声自语，取出一只陶盆，填入从废液区带回的黑色沃土。异草刚入土，那些根须便如饥似渴地扎进土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转眼间就布满了整个陶盆底部。
他立即做了个对照实验——将一滴蚀骨草毒液滴在左侧叶片上，右侧则保持原状。令人震惊的是，接触毒液的左侧茎秆突然剧烈蠕动，在短短十息内就抽高了半寸，叶片面积扩大了近一倍，而右侧仅维持着正常生长速度。
“毒素刺激......加速生长......”余怀安眼睛发亮，笔尖在纸上快速记录着数据。
“若能将这种特性应用于灵稻栽培，或许能让成熟周期缩短大半......”
接连十几日，余怀安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这项实验中。
他不断调整毒素混合的配比：三滴寒心藤原液配一滴蚀骨草毒，或是将腐骨花汁稀释十倍后再与锁魂兰花粉混合......每一次细微的调整，都会带来截然不同的效果。
渐渐地，他发现那些附着在植株表面的诡异紫纹开始消退，最终完全隐入茎秆内部。单从外表看，这些植株与普通灵植无异，甚至叶片更加饱满翠绿。但若用灵力细细感知，便能察觉到植株内部仍流动着某种奇特的能量——它没有攻击性，不侵蚀灵植本身的构造，却像不知疲倦的推手，一刻不停地催促着植株生长。
“有些怪啊......”余怀安盯着最新一株实验样本，眉头微蹙。
这株灵稻的根系已经发达得惊人，原本应该纤细如须的根脉，如今粗壮如小指，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个陶盆。他轻轻拨开土壤，发现根系甚至自主形成了复杂的网状结构，比普通灵稻的根系茂盛了至少三倍。
最令人震惊的是生长状态——本该遵循春耕秋收规律的灵稻，在这混合毒素的作用下，仅七日便蹿到齐腰高。翠绿的叶片肥厚油亮，叶脉中灵力充足，稻秆粗壮。
余怀安在玉简上刻下最新记录：
「丁卯年八月初二，第七批实验样本。紫纹内敛，七日即达抽穗期高度（普通灵稻需九十日），叶色深绿，灵力充盈。根系较常规发达五倍有余，暂未检出毒性残留，但稻穗尚未成形，有待观察。」
他搁下笔记，目光扫过石洞角落。那里整齐排列着前几批实验样本，如今已形成一片怪异的“密林”。所有稻株都呈现相同特征：茎秆粗壮，叶片绿得发暗，根系盘根错节地撑裂了陶盆。只是最早培育的那几株，虽然长得高大，稻穗却干瘪细小，籽粒不足普通的三分之一大。
.........................
过了几日，余怀安正照常实验。当他将灵力探入最新一批植株内部时，忽然发现那些潜伏的紫色能量变得异常浓烈，如同沸腾的潮水般在茎秆中奔涌。
他谨慎地加强感知，试图分析其运行规律。然而就在灵力与紫芒靠近的刹那——
轰！
那股诡异的能量竟顺着他的灵力倒灌而来，如洪水般冲入经脉，直奔丹田！余怀安浑身一震，只觉体内灵力瞬间沸腾，气海翻涌，竟是要突破的征兆！
“不好......”
他猛地收回手，额头已沁出细汗。这石洞地处偏僻…更麻烦的是，随着紫芒入体，他的意识开始阵阵发昏，视野渐渐模糊。
必须尽快回院！
余怀安强撑着收拾好实验器具，踉跄着冲出石洞。夕阳早已西沉，林间小路昏暗难辨。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跌跌撞撞地往院舍跑去。每走一步，体内的灵力就躁动一分。
当他终于踹开赵大川的房门时，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
“师兄！我...我要闭关......”他声音嘶哑，面色潮红。
赵大川正啃着烧鸡，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鸡腿都掉在了地上。待看清来人，他瞪圆了眼睛——眼前的余怀安头发油腻打结，衣袍沾满泥土和草汁，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混合了药草与汗酸的古怪气味。
“好家伙......”赵大川嘴角抽搐，“我还以为你小子是去会姑娘，结果是在哪个泥坑里打滚？”
余怀安已经站不稳了，扶着门框“帮我......顶几天......”
赵大川见他状态不对，神色立刻严肃起来。他早就觉得这个小师弟不简单，如今看来果然藏着秘密。
“去吧。”他一把扶住余怀安，压低声音道，“你的活儿我包了。需要护法吗？”
余怀安摇头，赵大川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一张禁制符箓塞进他掌心。
余怀安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颔首。当他跌跌撞撞冲出房门时，身后传来赵大川的喊声：
“记得用你那瓶聚气丹！别舍不得！”
竹门重重关上，余怀安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在那道紫芒影响过后，体内的灵气在丹田处形成一个狂暴的漩涡。他咬牙拿出那瓶聚气丹，竟是一口全部吐下！开始引导这股狂暴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