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楚离的下落
祠堂之外。
无数死气肆虐汹涌着将陈理、朱陆二人包裹，遥遥望去，像是阵阵黑潮将其淹没。
而由于黑暗的阻隔，外人根本看不清其中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滔天死气中不断传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啊啊啊——”
所有人都认出来了，那是朱陆的声音。
一时间，错愕、震惊等情绪爬满众人面庞。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上一瞬，这位高高在上的半步涅槃还在举着那柄天外陨铁打造的大锤猫戏老鼠般追杀陈理，将自己当作掌控生死的神明，倒数着蝼蚁的死期。
可下一瞬……
他便在无尽死气中发出惊恐惨叫，仿若被困在地狱深处的死牢中，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而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眼下在为这尊高高在上者行刑的，正是那个被他视若蝼蚁、境界不过后天的好侄儿！
村民们震惊不已：
“俺，俺没有听错吧？在惨叫的好像不是陈小友，而是那个姓朱的？”
“错不了，大家都听到了。”
“不对不对，俺一定是菌子吃多了出现了幻觉，那个姓朱的可是半步涅槃的神仙！怎么感觉陈小友杀他，和俺当年杀猪一样简单？”
……
“啊，啊，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朱陆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气息也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逐渐衰减……直至完全熄灭！
而在这时，滔天死气也终于变得稀薄，得以将场中二人的身影显露出来。
“嘶——”
下一瞬，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废墟之上，一袭白衣的陈理静静伫立，双手放置身前，保持着握剑的姿势。
而在其剑下，有一具白骨骷髅跪立。
骷髅昂着头颅，握锤的右臂下坠，左臂朝前伸出，五指作爪状，距离陈理衣角最近处只差半尺。
不难看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朱陆并未放弃挣扎，仍在尝试着抓向陈理，决心殊死一搏。
可对方却如同一尊不可亵渎的神明，明明只差半尺，却遥不可及。
“呵，呵……居然真的……杀了？”
“这家伙，可真行啊！”
祠堂门口，自诩天才、心高气傲的赤鬼望着那一袭白衣，生平第一次生出了难望其项背的挫败感。
而后，他下意识瞥了一眼同样觊觎传承的赤凤，发现对方也眼神复杂地望着陈理，呆滞地一言不发，甚至连丹炉中传出烧焦的味道也没在意。
以后天之境界，虐杀半步涅槃。
这在整个罪地历史上都寻不到第二例。
自今日起，骷髅跪立白衣的这一幕将永远烙印在两位妖孽的脑中，时刻提醒二人——
在这一位面前，任何人都没资格自称天才。
……
与此同时。
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诧，陈理看向骷髅，眼神冷若冰霜，看不出一丝喜色。
仿佛方才虐杀的不是一尊位高权重的半步涅槃，而是一条卑微下贱的走犬。
坦白讲，这一战并不容易。
起初，在见识到朱陆遥遥凌驾于先天后期的威势之时，陈理是想再次施展秘术「死囚」的，凭借三次拔高的灵力修为，加上两座剑域，他有信心将对方碾压。
不过当看到那一柄死气缠绕的地狱锤时，他选择了改变主意——
不去动用秘术，转而用死亡意境完成致命一击。
毕竟……
「死囚」这种来历甚大、容易为自己引来灾祸的秘术，能少用还是少用的好。自己终归不是朱陆，没有动不动就为了隐瞒秘密而屠杀所有人的习惯。
所以在之后的厮杀中，陈理一直隐忍，躲闪不攻。
直到朱陆因为不断挥锤而被太多死气侵入体内，直到自己灵力几乎干涸，他才悍然将五层死亡意境尽数释放而出——
牵动死气，化作刀戈，将对方虐杀。
“倒是要多谢你的作茧自缚了。”
陈理俯下身子，将那柄死气缠绕的大锤捡起，而后附耳骷髅，替对方补上了倒数的最后一句：
“一。”
这一字低不可闻，却像是一曲终了时的余音绕梁，象征着这场厮杀的结束。
顷刻间，所有村民开始欢呼：
“好耶，赢了！”
“时隔上千年，俺们村终于又后继有人了！”
“赤霞血脉，永不灭亡！”
……
这一刻，数百村民中有人激动落泪、掩面哭泣，有人狂奔到几具尸体面前，骂骂咧咧地踩上几脚泄愤，还有人咧着嘴，不怀好意地围住了最后一个外来者——
青剑宗新晋长老，徐勉。
而被上百只气息诡谲的厉鬼围住的徐勉，此时已经吓得快要昏死过去。
他很清楚，如果说朱陆的死对于村民们而言是化险为夷、绝处逢生，那么对自己而言，便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陈理根本不可能放过自己。
因为他是这次行动的主导者，无论是怂恿赤凤、派人尾随陈理、还是拉拢其余先天修士共同入村，皆是他亲力亲为！
更何况在白虎峰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楚离的狗腿子。
而楚离及其背后的妖后，都和陈理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怨。
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村民们走上前来，将徐勉围住，满脸戏谑地品头论足：
“瞧，这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呢！”
“新鲜的鱼儿，清蒸还是油炸？”
“要不还是熬汤吧，不过村里没那么大的锅，得先肢解分成十几段，分开煮。当家的，你不是学过杀猪么，今天露一手？”
“嘿嘿，行。”
……
“不，不！”
听到村民们口中说出的一种种残忍死法，徐勉不由吓得面无血色，心中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求生欲。
蓦然，他看向不远处的陈理，大吼道：
“陈理，你不能杀我！”
“我是青剑宗长老，我为宗门流过血！”
陈理无动于衷。
徐勉知道哭惨博同情没有用，于是继续大吼：
“放过我，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楚离的秘密！”
但陈理还是无动于衷。
对眼下的自己而言，一个小小的楚离已经无异于跳梁小丑。
徐勉见状，直接心一横，吐出一桩大秘密：
“陈理，你难道不想知道宗门大比之后，姜峰主带着楚离、叁拾他们去哪了么？”
“我告诉你，他们去了天象城！”
“天象城的李氏祖地，有一株李氏老祖三百年前亲手种下的涅槃圣物，本来还需二十年才可成熟！但姜峰主为了让楚离确保在云州大比上夺魁，决定亲自前往李氏施压，将这道尚未成熟的涅槃圣物提前采摘，用在楚离身上！”
“我知道，如今的你一身实力足以比肩半步涅槃，哪怕楚离服下圣物也不是对手！但你可别忘了，天象城李氏之中，还有一位你的故人！”
“而那株圣物，本是李氏为他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