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退货
隔天早上，袁九一草草吃了自助早餐，然后上了剧组大巴最后一排。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陆陆续续上车，一个服装组的男生坐到他的旁边，这人没少在大巴上挨着袁九一坐，不是有特殊想法，而是袁九一是车上为数不多身上没烟味的人。
可惜，今天是不成了。
“那个谁，小路啊，你给殷子惠换换，让她跟小袁联络联络感情，等会拍戏顺利点。”
贺涛上车瞅了一圈就看出点问题，袁九一还是老位置，新来的殷子惠则在前面。
导演说话自然是管用的，很快，两人就在车尾会合。
“你好，殷老师。”
“……你好。”
握手还是和昨天中午一样，即沾即分，殷子惠有些异样，但也没表现出来，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坐大巴？”
“我没车啊。”
知道眼前这个被一堆人夸的人混的和自己一样，殷子惠心情好受许多。
“对对台词吧。”
“好。”
两人都没拿剧本，直接过了一遍，效果和昨天下午一样。
殷子惠看看身边的人，对方脸上毫无任何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嫌弃。
“再来一遍吧。”
“行。”
……
又一遍顺下来，这一次袁九一有些诧异，这是想开了？昨晚不是还自认XX么。
他低声说道：“昨晚自己练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
……
四个小时后，阳光曝晒着片场，树上恼人的知了播放着盛夏仍未离去，树下的房檐下或坐或站呆了不少人，低声吐槽着这么热的天开工连高位补贴都没有。
顺着房檐往里，屋内闷热不堪，吸一口空气，感觉鼻子都要熟了，而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跟正被打着光的殷子惠无关一样，她贴着镜头一字一句的说着台词。
“夫君，你应……”
她神色板正，正在给杨凌讲述应按照书上所说的步骤进行接吻。
“过。”
“好，好，好！演的很好。”
这场过了，贺涛带头鼓掌，他没想到一个临时加塞过来还不是科班出身自己毫无任何印象的女演员发挥的这么好，把原本烂大街的天真人设给改成古板过头的有些迂腐的大家闺秀，让人眼前亮了好几次。
这下杨凌之所以出去胡搞乱搞的内因也多了一些，大儒的女儿嫁给你个权臣的儿子拉高你家的门楣，你打又打不得，骂也张不了口。
贺涛看看拍摄日程，预定的安排提前完成了，剧组一天几十万的开销，不能浪费。
“通知于梦，下午拍她的戏。”
吩咐完，他对还跪坐在原地的殷子惠说道：“子慧，今天表现不错，后面继续保持，下午没你的事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让人赶紧弄点冰袋过来，别再给演员弄中暑了。
“谢谢贺导，谢谢贺导。”
殷子惠一点都不觉得热，只觉得戏拍的太快，还没演过瘾。她从来没感受到过这么善解人意的导演，也没听过如此直白且真诚夸赞自己演的不错的导演。
在她印象里，当面听到的大多是敷衍的夸或者骂，背地里骂不会演戏、关系户、包养之类的话就更多了。
这就是心静自然凉么。
殷子惠朝对面看过去，原来那里躺在导演专用躺椅上的自家“夫君”已经不在那里了。
走了么？
是了，自己是加塞过来的，对方也就跟自己对手戏多点，自己今天的拍的差不多了，人可不就是没事了么。
去化妆间卸妆，换服装，再回到片场，刘成栋已经从旁边的院子回来了，殷子惠过去跟他打招呼。
“子慧，刚才贺导可是把你很夸一通，说咱们铂金基本功抓的不错。”
“主要是刘哥头带的好。”
殷子惠吹捧了一句，然后被钱一凡叫走了。
“你……”
“袁……”
“说……”
跟昨天一样，钱一凡还是没说的太直白，还是暗示，这一回殷子惠确是懂了，不就是自己的超水准发挥是不是被对方给指点了。
殷子惠想起来昨晚袁九一的话，就两千块的事值得下这么大本么。
“我给了袁老师两千块的润笔费。”
说完不知道是太阳温度上来了，还是别的什么，她脸一红，自己给自己掐了一下，然后赶紧伸手在脸前扇风。
“这么便宜？”
“嗯。”
“那你可要维持好和袁老师的关系，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多多请教，收费不贵。”
“去吧，好好演，如果播出以后效果不错，公司应该是有后续计划的。”
“嗯。”
下午没她什么事，片场里刘成栋和于梦都已经到了，话题中心再度回到了男女主角身上，呆着也没什么意思。
殷子惠就直接打车回酒店了。
付完车费，进入酒店一楼的时候，她翻着手机给袁九一发了信息。
“袁老师，刚才听人说你先回来了，午饭都没吃，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点。”
“吃过了，谢谢，打游戏中。”
打游戏？
看见这三个字她下意识的反感，以为又在骗自己，不过于梦已经去片场了啊。
应该是真在打游戏吧。
殷子惠回到自己房间，脑子里全是上午被夸的话，美滋滋的洗了个澡，拿起手机，跟某人的聊天记录那个“打游戏中”。
游戏就这么有意思么？
吐槽一句，她想起来钱一凡说的要跟袁九一多多请教，收费不贵。
钱一凡说的多多请教是字面意思，她现在想到这几个字就不同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看着手机里袁九一的头像，她鬼使神差的发了几个字过去。
“袁老师，我想退货。”
发完，她就盯着时间，如果快到两分钟对方还没回复，她就撤回。
“……”
但是，半分钟不到，对面就发了六个点过来。
这什么意思？
“……想退货就来吧。”
看着袁九一发过来的回复，殷子惠骂了一句无耻，不知道是骂他还是骂自己。
跟经纪人说一声去见个朋友，晚上回来，她就闪人了。
从步梯下来，到目的地发信息，“开门”。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袁九一站在门口说道：“还是那句话，改剧本是不可能的，演法你也掌握了，退货你不划算。”
殷子惠没说话，一个低头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