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为什么没有拔刀？
九尾狐摊开手掌，上面是四块小小的碎银。
“一钱银子一本，一共是四钱银子。”
柳淼大为震惊，“就这店里的破书，一本竟然拿卖了一百文？阿九娘子，你也太——”
九尾狐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问，“太什么？”
柳淼瞬间冷汗涔涔，到了嘴边的话赶忙咽了回去，同时脑子转的飞快。
九尾狐一眨不眨的看着柳淼，“说啊，我做什么了？”
“你太——会做生意了！”
“无趣。”
九尾狐轻笑了一声，将视线移到了秦墨白身上。
柳淼这才敢悄悄地松一口气。
之前只觉得阿九娘子长得好看，人也温柔。
可刚刚被阿九娘子盯着的时候，他背后全是冷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柳淼心中奇怪，小心翼翼的看回去，就见阿九娘子已经站了起来，正一步步的朝着秦墨白走去。
九尾狐走到秦墨白面前，皱着鼻子在他身上轻轻地嗅着，“你身上这味道，挺杂的嘛！这是要给我找几个别的姐妹一起玩儿？”
无忧和尚和柳淼同时看向秦墨白。
一起玩儿？
玩儿什么？
道士身体受得了吗？
秦墨白抬起手，在九尾狐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阿九说什么呢！莫要胡思乱想。”
九尾狐轻哼一声，“是我胡思乱想吗？”
说着，她眼珠子转了转。
“其实，你多找几个也没有关系，若是嫌我碍事，我也能给你们腾地方。”
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得到自由了？
秦墨白失效摇头，“都说了，莫要胡思乱想。”
九尾狐当即没了笑容，冷哼一声进屋去了。
柳淼探头看了一眼，见睡房的门关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秦兄，还好你聪明！这女子啊，吃醋生气的时候最喜欢说的就是反话。每到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顺着她们的话往下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秦墨白好奇，“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因为我阿娘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阿耶不长记性，时常将我阿娘说的反话当真，每次都要被我阿娘收拾。啧啧啧，实在是太惨了。”
秦墨白深表同情，“令尊的确有些惨。”
无忧和尚念了一声佛，“佛祖不让近女色，果然是有原因的。”
三人说着话，谁都没再提起醉月楼的尸体。
查案追凶是杨景行的事情，和他们没甚关系。
只是三天之后，杨景行又来了。
三天不见，杨景行的眼下青黑，眼中满是血丝，显然已经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看着悠然躺着的秦墨白，杨景行的眼神颇为复杂，“这三天里，又死了三个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甚至在不同的坊市，有一个还死在自己家中。
经过调查，他们互相之间并不认识，甚至都没见过面。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死状一模一样。全都是被掏走了心死的，死的很安静，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到了现在，你还觉得这是人做的吗？”
秦墨白摇了摇头，纠正杨景行的话，“我从未说过这是人做的，我只是说，上次我并没有在醉月楼的那个尸体上看到妖气。”
“那就劳烦你现在再跟我我去看看另外三具尸体。”
秦墨白也没犹豫，直接起身，“那就去看看。”
九尾狐立即站了起来，“我也去。”
杨景行皱眉，“大理寺乃至重地，你一个女郎去做什么？”
九尾狐看都没看杨景行一眼，只看秦墨白，“你说，我能不能去。”
秦墨白只能笑着去看杨景行，“杨少卿，就让阿九跟着一起去吧，阿九不会捣乱的。”
杨景行狠狠地瞪了秦墨白一眼，这才没好气的道，“那就去吧！”
一个大男人，却连一个娇滴滴的女郎都管不住，真真是丢男人的脸！
他们都要出门，无忧和尚就留下来看着书肆。
原本以前是不用留人看着书肆的，反正也没有生意。
但是这几天，榜眼和探花每日都要过来看书，每次走的时候还要买两本书。
就算是为了这两个客人，这书肆也要开着。
-
大理寺，停尸房。
四具尸体分别摆在四张床上，身上都盖着白布。
杨景行依次走上前，将尸体上面的白布掀到腰腹位置，将他们的致命伤全都露出来。
一眼看去，四人虽然高矮胖瘦有所不同，可胸口的那个洞，位置和大小却都一模一样。
这四具尸体杨景行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现在还是认认真真的又看了一遍，最后看向秦墨白。
“你觉得，能在四个人的身上，弄出四个一模一样伤口的，会是人吗？”
秦墨白缓缓摇头，“我并不相信感觉。”
九尾狐这时走上前，依次从四具尸体边上走过，等回来时，脸上已经满是笑容。
“原来是它啊！”
杨景行眉头紧锁，“你在说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知道是什么东西杀了这四个人。”
“是什么？”杨景行迫切问道。
九尾狐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杨景行一手扶在横刀的刀柄之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听到九尾狐这话后，扶在刀柄上的手紧了紧。
九尾狐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挑了挑细长的眉梢。
这是要动手吗？
下一刻，杨景行同时抬起了双手，同时退后一步，对着九尾狐深深地行了一礼。
“阿九娘子莫怪，之前是杨某说错了话，杨某不该因为娘子是女郎就轻视，杨某在这里给娘子赔不是！阿九娘子，现在已经死了四人，若是不早日抓住凶手，恐会死更多的人，阿九娘子若是真的知道凶手是什么，还请告知，杨某感激不尽！”
九尾狐，“......”
怎么和预料的不一样？
为什么没有拔刀？
他这么认真的道歉，她还怎么狠狠地教训他？
秦墨白含笑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又过了一会儿，九尾狐才哼了一声，“杀人的不是人，也不是妖和鬼，而是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