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魔气
“闭嘴！”
周琰的暴怒出乎所有人意料，一剑挥出竟然指向了楚云。
这一刻，周琰的剑锋上跳动的青铜锈像活物般扭曲。凌岳能清晰看见对方瞳孔里蔓延的血丝——那不是愤怒，倒像是某种东西在皮下蠕动。
他感觉赤焰刀在掌心发烫，金阳炽光咒不受控地漫过刀纹。
那种感觉，很像他在深渊不小心吸入魔气时的感觉……
凌岳突然想起三天前拜师时彩云道人的话：“金乌炼日法修到极处，可帮你炼化魔气。“
他喉结动了动，艰难咽下嘴里的唾沫，指了指周琰的耳朵：“你耳钉......在流血。“
“闭嘴！“周琰的暴喝带着金属刮擦的杂音，光剑突然压出一道血线。
他忽然的一剑，居然向凌岳刺来，事发突然，所有人都反应不急，凌岳更是想躲都躲不开。
只一刹那，剧痛袭来。
凌岳感觉锁骨处传来灼痛，但更诡异的是有一种诡异的阴冷从剑锋伤口侵入体内而去！
而就在这时，凌岳的丹田气海突然一阵的躁动——那些随呼吸流转的真气，正疯狂涌向周琰耳钉的方向，仿佛饥鹰见血、又似水火不容，见了仇敌！
“凌岳！“
这时传来龙浅焦急的叫声，她的长鞭破空抽来，却在触及周琰周身时被数枚铜钱形成的屏障挡下，一时炸成漫天水雾！
真罡正气凝成的雨帘中，凌岳突然看清周琰耳钉上的纹路——那截断剑的裂口，与锁龙塔的镇剑极为相似，竟与赤焰刀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丹田处轰然炸开热流。
凌岳依靠着本能般的动作，并指划过刀脊，头顶形成的炽光咒金光竟凝成三足金乌的利爪，死死钳住光剑。
青铜锈在金光中发出哀鸣，周琰耳钉突然迸裂，黑血溅在凌岳手背的丁级徽章上，烧出滋滋白烟。
“这是......“楚云的朱砂火僵在半空。她看见凌岳的炽光咒正顺着黑血逆流而上，如同烈日灼烧晨露，周琰颈侧的青黑血管在金光照耀下竟开始褪色。
“收刀！你会烧死他！“李墨白的暴喝炸响在耳畔，但凌岳已经停不下来。金乌炼日法在经脉中奔涌，他仿佛看见锁龙塔顶那柄青铜剑的幻影——剑身缺失的碎片，正与赤焰刀的裂痕处重叠。
突然，周琰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光剑寸寸崩裂。
凌岳在最后关头撤力回刀，反手用刀背劈向对方肩井穴。这一式是三天前彩云道人教的基础刀诀，此刻裹挟着未散的金乌真火，竟在周琰制服上烙出焦黑的鸟形纹路。
“咳......咳咳......“周琰跪倒在地呕出黑血，耳钉残片叮当落地。那些血渍触到凌岳的身上，竟被金阳炽光咒蒸成缕缕青烟。
死寂中，龙星雨的直播间提示音格外刺耳：【粉丝“考古小张“打赏火箭×10：主播！你队友徽章上的焦痕和应天门遗址壁画一模一样！】
“带乙级七组周琰去净化室。“李墨白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凌岳看着自己的手——虎口崩裂的血迹正在金芒中愈合，这是今早他还做不到的事。
龙浅的长鞭无声缠住他手腕，真罡正气如清泉灌入经脉：“别发愣，你炁海快烧干了。“
“啊？是……“凌岳转头，受宠若惊。他看见龙浅耳后细密的汗珠，这才意识到方才的水幕消耗了她许多真气。
龙浅松开长鞭，瞥了眼正被拖走的周琰，“金乌炼日法啊……“
太阳之下，任何夜色都将烟消云散。
她感觉这周琰身上、刚刚的感染者身上散发的那种气息一脉相承，而且好像和凌岳修炼的金乌炼日法是相互天敌般的存在。
这时候，楚云正在蹲在周琰呕出的黑血旁检测着什么，朱砂火将血渍烧成灰白色粉末：“果然，周琰也被感染了，渴血症。“
彩云道人素白道袍纤尘不染：“李少校，这种奇怪的病症，出现多久了？“
李墨白眉头紧皱：“出现的不算太久，近十几年偶然有发生。但大规模出现，是近些年的事情。感染的人会发生呕血，其中有一部分就会变成你们之前看到的那种怪物。”
说话间，李墨白指了指彩云道人手拿着的青铜残片：“这个东西，偶然会从那些怪物体内发现。但有一点很奇怪，它们并不是后来塞进去的，更像是体内生成的。”
“体内…生成这种东西？”凌岳感觉难以置信。
但李墨白却表示这就是真的，与此同时，楚云开口道：“我们检测出来，这种东西散发的力量，和我们练气士修炼的五行之炁都不同。我们姑且称作魔气，这块东西呢，我们也称之为魔气结晶。”
彩云道人闻言，眼睛微眯：“魔气结晶…倒也恰如其分。”
凌岳握紧赤焰刀。刀鞘上的裂痕不知何时愈合了些许，那些曾以为是铸造瑕疵的纹路，此刻分明与周琰耳钉残片上的断剑纹路一脉相承。
几人闲聊结束，李墨白派人送凌岳他们去安排好的地方居住。因为他们已经是在编人员，楚云需要给他们安排身份和信息，至于龙星雨，也屁颠颠地跟紧了凌岳他们。
另一边，楚云问李墨白：“少校，那个主播，把那些视频都直播出去了，怎么办，要不要…？”
李墨白脚步不停，摇了摇头道：“用不着，让人给他批个条子。但别忘了让他签保密协议书，可以直播，但不能暴露具体信息，泄露机密，我们就管不了了。”
楚云噗嗤一笑，点点头，转身便忙去了，很快，几份资料便被送到了凌岳等人手中。
而凌岳和龙浅加入镇阴司的第一项工作也随着资料而来，原本由周琰负责的明堂遗址探索任务，现在转为由他们处理，李墨白和楚云负责带队。
原本计划中，彩云道人不是镇阴司人员不必前往，但彩云道人得知后却摇了摇头，道：“不，我随你们一同前往。”
“那我呢？我能去吗？”龙星雨兴致勃勃，显然已经在想自己明天的直播间标题该起什么了。
“你……”彩云道人看了看他，略做思索，接着露出些许消息，“看来，贫道得给你加紧特训一番了。免得，你贸然间丢了自己小命。”
很快，镇阴司住宿楼内就开始传出龙星雨鬼哭狼嚎似的惨叫声。
当晚，凌岳躺在床上，这几天以来，终于有了可以放松神经的机会。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明天的任务：“古代的遗迹啊……”
他说不清自己的心里是激动还是紧张，但从拜师彩云道人，学练气术，到加入镇阴司，这几天发生的事，对自己来说，好像是一场梦一般！
隐约间，仿佛有一扇大门，似乎正在缓缓地向自己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