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铁匠
柳烟暂时不需要做什么，苏颜便准备做自己的事情。
在小册子里记录的名单中，江水帮的几个洗白之人都在江南郡范围。
在处理这件事儿上，苏颜最想要得到的是当年江水帮生意上的细节，尤其是八十年前的生意范围，要是还能找到详细的账目就最好不过。
至于那几个人的结局，苏颜似乎也已经帮他们想好了。
这些人当年做的是拐卖人口，以及杀人越货的勾当，背后还有多少见不得光的黑暗事件都不清楚。
单单当年参与过走私贩卖苏颜这件事儿，苏颜都不打算让他们活着。
【冤冤相报何时了，放过别人，便是放过自己。】
二号旁白响起。
苏颜感觉自己的脑袋在冒金光。
【冤冤相报何时了，自然是斩草除根时，你下定了决心，要血洗烟雨城……】
一号旁白响起。
苏颜感觉自己陷入了两难之地，自己在两种情绪中左右徘徊。
【你身上只有一把破剑，如何仗义天下，如何惩治恶徒，你决定先搞一把像样的剑。】
三号旁白也跳出来絮叨。
脑子里三种情绪纠缠，三种声音来回拉扯，让他很乱。
“苏道友，你脸色看起来有点差。”
“万里御剑劳顿，休息一下就好了。”苏颜找个借口。
旁边真的在休息的灵牛白了苏颜一眼，这次下山跟上次没啥区别，依然是骑牛奔驰。
御剑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半个时辰，劳顿个锤子。
……
几天后，苏颜换上一套寻常的布衣，戴着斗笠，独自去了烟雨城的地下黑市。
第二次过来，熟门熟路，特意走了初次来时的路，选择那个入口进去，路上留意两侧流民乞丐，没有见到上次那个叫天生的孩子，不知是真的去谋了一份走船的营生，还是去了地下黑市干起前途未卜的罪恶买卖。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一辈子只那么一面。
苏颜一个人来，金毛在临时的家中卧着，柳烟在贫民区的高建筑上藏着身形，高处便于寻找目标，在那地下龙头大佬傀儡归来时候，他能一眼看见。
只要见到了傀儡，幕后真正的大佬便不会远。
她本来想陪着苏颜做点什么，遭到了拒绝，帅爷们表示有那本小册子已经很是感激，如果真的需要帮忙，到时候会提前邀请。
苏颜进入地下。
黑市还是那样的乌烟瘴气，各种浑浊气息交杂，各种见不得光的买卖交易。
压低斗笠，苏颜取出上次买的地下线路图识路……最后寻到了一家铁匠铺门前，里面有个赤膊汉子闷头砸铁，火星子四溅。
在本来空气就不是特别流通的地下，这样的铺子让人离得远远的，热气太重，若不是有需求，根本不会有人踏足。
“上次来，没见这里有铁匠铺，新开的？”苏颜问道。
铁匠正在锻造一把刀，通红的铁条被一锤子一锤子砸的变形。
铁匠斜着眼睛瞥了一下来客，用鼻孔哼出个‘嗯’，摆明了不想多说什么。
苏颜摘下斗笠，开始在铁匠铺走动，打量墙壁上各种兵器与铁制器物。
“东西都很难看，品质也看不出多好，有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剑，我需要一把好剑。”苏颜说道。
“就墙上那些，客人看中哪个就买哪个吧，在下手艺粗糙，锻造不了太好的兵器，就是混口饭吃。”铁匠嗓子沙哑干燥。
“不如这样，你按照我的要求锻造一把剑，用你最好的手艺去做即可。”苏颜说道：“造好之后送到天雨街细毛巷九十八号，独门独院很好找，额外多给你两块碎银子。”
铁匠看着年轻人将定金摆在靠墙桌案上，没吭声。
苏颜揉了揉鼻子，略皱眉说道：“黑市里的空气混浊，不想多走一趟，选择来此锻剑，纯粹因为急用，上面正儿八经的铁匠铺里锻一把法剑最低四十九天，麻烦，给你九天时间，够了吧！”
面对既挑剔又着急的客人，铁匠用麻布擦了一把脸，问道：“客人这么急着要，打算用来做什么？”
“杀个人。”苏颜的回答很简单。
铁匠走到银子旁边，用手扒拉几下碎银子，弹了两下金锭：“得加钱。”
交易达成。
另加的钱，在送剑之日再付，算作尾款。
苏颜在黑市里又晃荡半晌，本想找本剑谱研究，想让脑子里的三号旁白帮忙挑出一本非凡剑谱，捡个漏去。
结果：
【秽物，这种秽物根本就不配入你法眼……】
【腌臜东西也敢摆出来售卖，你直接踢翻摊子，告诉他剑道不容羞辱。】
烟雨城地下黑市没有高品质的剑谱，这让苏颜有点失望，这种下九流之地，本来就很少有过于高端之物。
自从三号旁白出现之后，苏颜就开始琢磨修剑的事情。
下山匆忙，他打算这趟归去之后，必须去神天宗的仙书楼里选几本绝世剑谱研究。
如果真的能够修成剑法，总好过用金刚腿和铁头功打架。
一把好剑和一本不错的剑谱，苏颜很想要。
至于黑市里铁匠铺锻造的剑是不是好剑，在苏颜的眼里自然不算，甚至比不上入门时候师傅送的低端法剑。
他之所以花钱锻造这样一把剑，是因为他真的要用这把剑杀个人。
……
九天后。
天气阴沉，大雨将落未落。
天雨街细毛巷九十八号的大门被敲响。
敲门的是虎背熊腰的汉子，手上提着灰布包裹的长条物品。
门开了。
“进来吧，门没挂。”院子里传来声音。
魁梧汉子伸手推开门，走进去，见到院子里一棵桂花树下卧着一头黄牛，不远的石桌边上坐着个剥花生壳的慵懒男人。
“先生，你的剑好了。”魁梧汉子将右手包裹的长条物体提起。
“很准时，”苏颜将手中花生米扔向空中，张嘴接住，咀嚼两下后笑道：“我来验剑。”
魁梧汉子就是黑市里的铁匠，他将新锻造的剑扔给苏颜，说道：“剑我送到了，至于品质是否让先生满意，那是先生的事儿，不满意的话，钱也是没法退的。”
说罢，铁匠转身便要走出院子，他察觉出了气场的不对劲，尾款都没要，便急着走。
快到门口时候，大门哐当一声合上，一道灵气落下，挡住了铁匠去路。
铁匠惊讶的回身去看定制法剑的客人：“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苏颜仍然坐在躺椅里，此刻正在观赏新剑：“你的锻造水平，确实不高。”
扔出法剑，剑指向前，那粗糙之剑，直奔铁匠刺去。
苏颜要杀之人，便是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