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哪来的自来熟

广城机场，乔乐瑶泪眼朦胧地扒着姐姐的脖子告别。乔默轻轻拍着，温柔地安慰：“好了宝宝，又不是见不到了，别哭了。”

小孩嘛，自然是越安慰越哭，眼见快登机，乔老爷子从孙女怀里接过小孙女，“走吧走吧，别误机了。”

“恩。我走了。”说着，乔默主动拥抱了奶奶，惊得奶奶下巴都掉了。

两个老人满打满算和她相处还没有二十四小时，却一改往常的不顺眼，眼里的喜爱都快溢出来了。

“落地报个平安。”何温馨说道。乔默一边登机一边回头：“知道了。”

“呜呜呜姐姐拜拜，姐姐拜拜~”乔老爷子抱着乔乐瑶，哭唧唧地摆手。

“拜拜，拜拜！”

乔老爷子藏着不舍，目送她进入登机口，才道：“好了，我们也走吧，再告别下去乖仔一路上都得惦记我们。”

乔默确实惦记了好一会儿，直到坐上飞机，打开笔记本，开始搞论文。

落地琴海，一上车，也不回家放行李，便让吴叔送她去学校。她上午联系了室友，想复印她的笔记。这位叫胡怡的室友，读的也是韩语，大三才转到这个寝室，为人内向好说话，年年拿奖学金，却经常被人欺负，乔默一号最看不起的人就是她。

但，很奇怪，乔默一号又会把不要的名牌包包和衣服首饰送给她。

琴海大学很大，开放式环境，建筑没什么特点，倒是一路上的学生，走在路上傲气凛然，穿着更是个性十足。乔默啧啧摇头，内心哔哔，她的红毛衣小短裤太普通，素颜更是对不起这片土地。

身穿金沙长裙的小高跟美女骄傲地走过身旁，带来了好闻的香水味。

对面的小姐姐，那件LN大衣，很漂亮，但小姐姐你卡粉了！还有那位香微儿小白裙的妹妹，眼影太重，像长了一对黑眼圈。

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日常也要化镜头妆——好吧，怪她戴隐形眼镜看太清楚。

挖槽？这位美女好看，小卷发配红色贝雷帽，肤白貌美清新丽人，好一个小甜妹！

一路上，乔默吃饱了撑地评价了好几个美女。直到一个寸头篮球服的阳光小哥跑进她视野。

“学妹，要给你拿一下行李吗？”

“不用，谢谢。”乔默脚步没停，看向他，礼貌微笑：“我大四了，应该是你的学姐吧？”

“学姐怎么知道我大二。认识一下，我叫高铭昊，经管系。”

“乔默。”第一次被帅哥搭讪，忍住，别笑——嘿嘿嘿，原来长得好看真的会被搭讪！

阳光学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孔雀开屏一样笑道：“乔学姐读的是什么？”

“韩语。”

“以后去韩国旅游，可以找学姐带了。学姐，要不我们，留个微信？”

唉，可惜姐姐不喜欢细狗。乔默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我不找比我小的男朋友。”

“不试试怎么知道弟弟的好呢？”阳光学弟自认为帅气逼人地抛了个眉眼。

c...不要骂人，要冷静，人家年纪还小。乔默：“我对男朋友的身材有一点要求，你没达到。”

阳光学弟，长相可人，撩过的美女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但从没有人说过他身材不好！他迷茫地看学姐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还算可以的身材，虽然没有肌肉，但也没有赘肉啊！

“学姐，我可以为了你健身！”阳光学弟在后面大喊，喊声吸引了好几位路人的视线，乔默低着头步履匆匆。

...闭嘴吧，你不尴尬吗！

“乔默？”刚洗完头的张成果裹着头帽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门边的乔默和行李，愣了好几秒。

...这逼别是要住回来。“你怎么来了？”

“我找一下胡怡。”

“哦，她去食堂了。”张成果边说边坐到化妆镜前吹头发。

乔默站在门口没进，一线城市的大学寝室和浙省大学的寝室差不多，除了卫生间在靠近门的一侧，里屋四方位四床位，上床下柜，她和林荨忆搬走后，空了两个，其中一张空床位和空桌杂七杂八放了很多东西。张成果注意到她的视线，翻了个白眼，关掉吹风机。

“小乔同意我们放，放心，不会放你位置上。”

乔默丝毫不在意她嘲讽的语气。“没事，行李都搬走了，你们要放就放。”

张成果哼了一声，继续吹头发，两分钟后，她发现乔默一言不发，恍若木头人，关掉吹风机：“进来啊，在门口干什么？换人设了？”

“没有。”主要是看到你，回忆起了很多东西！

操蛋的乔默一号，因为讨厌室友家世不好长得一般还朋友一堆，男朋友又有颜有钱，主动出击找室友男朋友要微信！还到处诬赖室友是交际花，私生活混乱。

就这样！林荨忆还替她道歉，认为她有难言之隐！卟~小人捧着心脏吐血3000CC，羞愧而亡。

记忆中的画面让乔默头皮发麻——啊，快来个人掐下人中，马上窒息了！

或许才过了一分钟，或许过了一个世纪，乔默忽然想起她哥为了封口送她的爱马仕，昨天快递送过来，连包装都没拆。

“恩。好久没回来了，送你个礼物。”

说着，她拿出礼盒放到张成果桌上。张成果微愣，放下手中的美妆蛋，眼见脸色慢慢掉下来，语气也更冲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毕业礼物。”

“不用，你拿回去吧。”为了这逼生气都不值，她冷笑着继续化妆。“三年相处下来，我不知道你什么人？”

“不要可以扔掉或者转手卖了，你当我钱多。”

张成果一点也不想和这逼相处，扔掉手中的美妆蛋，转头骂人：“你有毛——”胡怡拿着饭盒，一进宿舍，愣愣地唤了一声：“乔姐。”因为她的出现，张成果咽下了后面的话，只是冷漠道：“我不需要你的礼物。”

“哦。”乔默也知道这手礼物送得让人无语，但该怎么办啊！她拿回礼盒。“之前的事担待了，寝室这边东西搬走了，我也不会再来。”她看向老实木讷的胡怡，怕人家害怕，轻声道：“去下面咖啡馆坐会儿？”

“我先放下饭盒，那个笔记，打印好了。我，我有录导师的语音，需，需要吗？”她说话小声，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低头走到桌上，盖好饭盒。

乔默转换情绪，绽放出此生最阳光的笑容以及亲和力：“可以吗？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小怡！”

胡怡低头：“没事。”

大学的咖啡馆，以暖白色为主，安静素雅。服务员问她们需要什么，胡怡轻声说了一句白开水，乔默也回了一声，和她一样，胡怡愣了一下，第一次抬头直视她。

很少有人在咖啡馆点白开水，胡怡没钱，这个咖啡馆的白开水，大壶里放了两片柠檬，要价八元一杯。

乔默立马绽放友好笑容，声音温柔亲切：“谢谢，打印的钱我转给你。”

胡怡愣愣地张了张嘴，摇头。“不用。”

“要的。”乔默又唤来服务员，点了一个小蛋糕。胡怡小口小口喝着水，眼珠子仿佛垂在地上，乔默看着看着，突然叹了口气。

“你实习怎么样？”

“还行。”

“之后有什么打算？”

“回老家。”

“我记得你老家在贵城。”

她带着黑色的廉价头箍，却没将挡住脸的乱发箍住，反而更像故意乱发遮脸，阴郁又自闭。此时听到乔默说贵城，不停地拢乱发，又用其他乱发遮住眼。

“贵城庆山。”

“挖槽，这样一听更厉害了，居然能考到琴海大学。”

或许没被人夸奖过，她犹豫半天，磕磕绊绊地回了一句“谢谢”。

乔默郑重地拿起水杯，大大咧咧道：“英雄不问出处，不管在哪儿，希望你快乐每一天，干杯！”

干杯？胡怡抬头，看她仰头喝干杯中水，独属于她的桃花眼充满了友好和玩闹之意。

“为你践行，我先干为敬。你随意，嘿嘿。”

咖啡店人很少，柜台离这边三五米远，有二三人边等边沉迷手机，只有门口沙发，一男一女依偎拍照，看到乔默的举止，窃窃私语还笑出声。

对上他们视线的一瞬间，胡怡便用乱发遮住眼睛，低下头。

乔默注意到她的举动，回头对小情侣没心没肺地笑：“百年好合。”

小情侣：......哪来的自来熟。

“他们大庭广众秀恩爱，我举杯为你践行，怎么了吗，谁都没打扰谁。”

“恩。”谁都没打扰谁。胡怡越发看不懂乔默，以前她不懂她为什么一边骂她垃圾，一边不停送东西，说着垃圾配垃圾，绝配，明明也知道所谓的垃圾帮了她很多。

等服务员烤好起司蛋糕，乔默正叭叭戏精结束语：“谢谢你的录音和笔记。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是时候告别了！”等服务员端上起司蛋糕，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大惊小怪道：“晕死，怎么是起司蛋糕，我起司过敏，你起司不过敏吧。”

“不的。”

“太好了，我还以为要浪费食物了。”乔默放心笑道，转头对服务员说。“小姐姐，你帮我包一下吧。”

玻璃门感应到人类，缓缓打开，站在里面的胡怡拿着蛋糕盒，羡慕又胆怯地望向她。乔默见人没跟上，回头催促。

“愣着干嘛？出来呀。”语气熟络，像是相处多年的好友。胡怡没有移开视线，走到她身边，好像也没有看不起我？好像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欺负她？

万里蓝天飘白云，偌大的草坪，几许阳光沿路边树缝洒下，乔默很随意地摆手。

“谢谢你的笔记和录音，我先走了。”

胡怡没有逃避，她看向三年来没有仔细眺望过的校园，看着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同学，也没人关注她有多不堪，每个人在忙自己的事。

乔默的背影越来越远，她突然想抓住什么。“等一下！”一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鼓涌她往前跑，挡在乔默身前。

“谢谢你！”她的心跳很快，世界的轰鸣声也很大，仿佛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就算一直不喜欢我，也谢谢你送我的礼物。如果没有那些礼物我根本买不起手机和电脑，也没钱回家，我本来大一暑假找好群租房了！大学这三年——如果不是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对面的人郑重地弯下腰道谢。

乔默沉默了。所以，这个世界，也有人感谢乔默一号来过。

做这些事的人不是她，她不知给什么反馈，想了半天，憋出两个字。

“没事。”

“谢谢你！”

路过的人们纷纷看了过来，乔默尴尬地笑着，乱七八糟地扶起胡怡：“好了好了，我接受你的谢谢。”

车窗飘着细细雨珠，车子驶在望不到头的长龙间，路边，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拿着公文包的男人，往家的方向紧赶慢赶，也不乏三五好友叽叽喳喳趁晚霞没落，要小聚一番。

乔默唤了一声小九，许久没有听到回复。

切断联系了吗？

没有。

脑海中，响起熟悉的正太音，乔默发紧的心放松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走了。

最近主系统更新，有点忙，叫我干嘛。

之前魂穿进来的乔默去哪儿了？

有权限，不能说。

哦，还活着不？

应该活着。

如果有机会遇到，和她说声，有位叫胡怡的女生，很感谢她。

行。我还以为你讨厌她呢。

笑死。有的是人讨厌她，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你果然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类。

我谢谢你啊。

女主进鬼门关救人后，作者请假断更了！读者们嗷嗷待哺，第三天，有位读者着急了——大大，再不救可心，人要凉了！

乔默点进作者主页，刚好看到这个言论，敲键盘：今天有大更新掉落哦。

给写好的更新章节定好发送时间，刚好看到屏幕亮起，她拿起手机。

11月23日晚上20:47

F.A大佬：到美国了

奈何孟婆没有汤：漫画小鼠吃瓜子//gif.

奈何孟婆没有汤：一切顺利

F.A大佬：恩

F.A大佬：晚安

奈何孟婆没有汤：小人盖被子睡瞌睡Zzz//gif.

11月24日下午18:31

奈何孟婆没有汤：傅少，有忌口不？

F.A大佬：都可以

F.A大佬：看你安排

乔默也不叽歪，关掉作者后台，打开游戏，果断下了决定——翡翠坊可以吗。

见对面好几分钟没回，删删减减又发了一句——你要是嫌弃也没办法了。

哼哼，谁让你秒回的好习惯不保持。

11月24日下午18:43

F.A大佬：好

F.A大佬：别脑补没嫌弃

乔默捧着手机，一想到接下来要发什么，止不住地笑，她的黑人坏笑图，终于要用到大佬面前了！

奈何孟婆没有汤：黑人露着白牙邪魅一笑//jpg.

F.A大佬：你要说声晚安吗

？

为什么？太阳才回老家，傅擎安就要睡觉了？

F.A大佬：或者早安也行

？

上帝伸出慈悲之手，点了一下乔默智障的脑门，她怔愣，终于想到了什么——啊啊啊！现在美国时间好像是凌晨四点左右！啊啊啊！她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奈何孟婆没有汤：我忘了你在美国，睡吧睡吧，不烦你了

洛杉矶，天光微亮，鸡都没起。

偌大的高尔夫球场前方，个性十足的艺术别墅映入眼帘，一盏盏整齐的灯光安静伫立，优雅的环境，只有晚风带来一丝喧闹，吹得游泳池泛起涟漪。

游泳池上方，落地窗后的景象，看不真切，似乎亮着灯。

傅擎安穿着私人定制的蚕丝睡衣，半趟于床，手臂枕在脖后，肌肉线条堪称艺术品，纯黑色睡衣更是透出了几分禁欲，他面色带笑，发丝柔顺，如宇宙黑洞的幽深眼瞳，失去了神秘衿贵和盛气凌人，整个人多了许多特有的温暖气质。

想到乔默此时的表情，傅擎安便开心。

F.A大佬：睡不着了

奈何孟婆没有汤：照片//食指和中指跪在桌上//

奈何孟婆没有汤：臣惶恐！

奈何孟婆没有汤：臣罪该万死！

奈何孟婆没有汤：照片//食指和中指跪在桌上磕头//

傅擎安点开两张照片，看到桌上的电竞键盘，不由得失笑：......人会变老，但玩哥特的永远年轻。只见键盘字母键贴着各种小幽灵，旁边按键是红黑色，纹路像木头，空格键粘着链子，两边是小小的头盖骨。

他拿起手机，发了一段语音。

“照片不行，看不到头。”

“见面给我磕一个？”

花痴默痴笑着点开听了两次，声音的主人日常说话音便偏低，刚睡醒声音还沙沙的——不是烟嗓是什么！这配置，居然不是小说男主，只是路人甲！作者想什么！想什么呢！

不就是给你磕一个吗！可以！

我可以！

奈何孟婆没有汤：有照片吗

奈何孟婆没有汤：我给你照片磕一个

一分钟后，乔默紧急撤回——我只是想要照片，你信吗！真的没有任何暗喻的意思！

F.A大佬：编排我？

奈何孟婆没有汤：没有

奈何孟婆没有汤：单纯想骗照片

奈何孟婆没有汤：不信的话，到时候只能给你磕一个了

F.A大佬：“语音2”

F.A大佬：“语音4”

“免了，折寿。”

“以后发你信息，秒回，能考虑原谅你。”

奈何孟婆没有汤：宝宝小手一伸，ok//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