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被堵门是什么体验
伍志芳对着王强的背影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我已经联系好了人，一路上提供各种便利，只要能成功骗取他的信任，这事儿就已经定型，开考前两天再把题目泄给他，等他发现就什么都晚了。
就算他临场发挥，侥幸能考中，咱也有后手，安排的人上学宫门口举报，把泄题这事儿往大了捅，就能一口把他咬死，国考哪年没有这样的事，保管让这小子从此消失。”
王强右手握拳的力度大了几分，明显能看到血液汇聚，把皮肤充得通红，这种程度还不够，事后如果攀咬起来，影响到王大公子，那就不好了。
“王少爷您放心，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谋划，事成之后，那个人会永远消失，绝不会有翻案的空间。”
“那题目。”
伍志芳拍着胸脯保证道：“这您就更不用担心了，三年前咱们虽然没考，但题目可是提前两天送到的，学宫不是不收钱，他们只是不收小钱。”
眼见王强还是没有回头，他继续想往上加码，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少爷，您要的人找到了。”
“把他们带到我房间去。”伍志芳对着门口吩咐道。
“是。”隔着一扇门，书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早春的晚风甚是喧嚣，王强伸手关上窗户，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四楼是这家客栈的最高楼层，两隔壁都空着没有住人。
王强转过身盯着伍小胖，他很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这会令他陷入被动，仿佛被人架着前进，即使是替自己谋划，至少也要经过他的首肯。
都是为你好，这样的话他已经听得太多了。
王强缓缓开口：“刚才的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要是不上套怎么办。”
“那就把人撤掉，只要不到最后一刻，随时可以取消行动。”伍志芳压低声音，目光停留在王强的右脚上，躬身回答。
“那小子是个泥腿子出身，不过凭一手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本事，在当铺混饭吃，哪见过什么人心险恶，真金白银砸下去，管叫他摸不着北。”
王强的大脚指轻轻做着肌肉收缩，鞋底在木质地板上摩擦，几不可闻，然而上好的鞋面清晰地暴露了他的小动作，人在做决定时，这种潜意识的行为会透露出很多信息。
“那就这样吧。”
伍胖子把头埋得更低，面上恭恭敬敬，他自小跟着父亲出门见人，眼睛是谈判的必修课，王少爷的决定全在意料之中，接下来不出意外就是对他的敲打。
“下次没问过我，别自作主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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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某个房间也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张启文半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虞佳林，挠了挠头。
“有事吗？”
“没事本小姐就不能来看你？”
虞佳林一掌拍开另外半扇，“砰”的一声，木质门板经过这一撞，又反弹回来，趁着这个间隙她一个闪身，就进了房间。
随后自顾自坐到书桌前，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瞥了一眼桌上的稿纸，眼中闪过不屑，标致的瓜子脸骄傲地扬起，身形依旧没有什么太大起伏。
“你就一直看这个啊？”
张启文没有回答，索性直接把两扇房门打开，转身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等对方开口。
仅从那一掌的巧劲就可以窥见一斑，拍在他身上绝讨不了好，巧劲不同于他所练的刚劲，虞小姐看着柔柔弱弱，武道修为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怎么不关门？”虞佳林也没有见外，端起来就抿了一口，劣质茶叶刺激着舌尖，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散，当即就扭头吐到地板上，掏出贴身的手帕一对折，从两边嘴角往中间擦，再次对折将嘴角擦干净。
“这真的是难喝，你这里没有龙井、铁观音？碧螺春没有嘛？”虞佳林黛眉微蹙，看着杵在那里木头似的张启文，右手指着门口左上角，“一会儿去四楼，跟我的丫鬟说一下，拿一点给你。”
“与异性共处一室的时候，门必须打开。”张启文淡淡道，他此时心里想着如何打发这块牛皮糖，全然没有去拿茶叶的兴致。
这样的情形在过去几个月中已经发生不止一次，对方越来越不拿他当回事了，破门而入的手段简单粗暴。
每次待的时间都不长，仿佛签到打卡一般，也没有什么直白的话语，或是奚落或是审视，顶多表露招揽之意，迫于身份悬殊，张启文只当是大小姐脾气。
“你是哪里看来的古板教条，佛门？道教？”虞佳林满不在乎道，“你就不怕让人看到，反而影响不好。”
那你还待着不走！说得好像我受影响一样。
张启文心中纵有什么不愿意，也只好把门关上，回过身正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敲门声再度响起。
房间内的俩人对视一眼，顿觉有些尴尬。
“谁啊？”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反而十分耐心继续拍打着，人影顺着灯光映在木门的窗纸上，可以看出是个男的，而且应当不是同行的学子。
“你找错人了。”张启文再度喊道。
“张公子可否开门详谈？”
张启文可以肯定，他没听过这个声音，刚要拒绝，随即想到了两隔壁都是同窗，对方再继续敲门或者高声喧哗反而引人注目，自己的房子里多一个人，于礼不合。
对着虞佳林指了指床后，床幔遮挡下，藏个人并不成问题，等他打发走来人，再找机会把这个麻烦送走。
虞佳林秀眉一挑，瞪了张启文一眼，这也没发生什么，遮遮掩掩地反而像是在做贼，但张启文又是拱手作揖，又是挤眉弄眼，她也只好照做。
门再次打开，张启文把着门，警惕地上下打量着来人，“我与阁下素不相识，这么晚了不便见客，请回吧。”
“不才路岳友，想跟张公子交个朋友，谈谈前程。”名为路岳友的掮客收拢好纸扇，对着他拱了拱手，递过来一份折叠好的卷子，“这是往届十五年的国考真题，赠与公子，算是见面礼。”
什么五考三模？！
张启文紧握门把的右手，不自觉一僵，鬼使神差地接过卷子，虽然被卷成一卷，但这厚厚的手感摸得出来，这纸做的很大，超过写文章的稿纸两倍有余。
掮客这种职业，他从汪洁那里了解过，算不上非正当竞争，共生关系罢了，既然是奔着交朋友来的，东西应该是真的。
“容我考虑考虑，明日详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