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塞外商人
黑市靠东，两个帐篷之间。
在陆琛视线尽头，有一名少年立于摊前。
少年脸上虽戴有面具，但陆琛仍能从对方的身材步态看出他就是龚淮。
而摆摊的摊主着一身异域装扮，头戴搭耳帽，脸上蒙着面巾。
只凭一双眼睛，陆琛便即认出对方应该是过路的塞外商人。
所经营摊位上，摆满各种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玉器石头。
摊位不算小，足有一丈多的长度。
“朋友，这红髓丸你还要不要？”
塞外商人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本地话，见龚淮还是犹豫不定，再次开口。
“我敢保证，我这价格在这阴沟里，算是独一档，你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会回到我这里来，不信的话，咱们来打赌。”
良久，龚淮捏紧的拳头一松，肩膀一沉，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扔给塞外商人。
塞外商人一把接过，打开后垫了垫，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东西给你，欢迎下次光临，我的朋友。”
他随即使了个眼色，边上一名武者打扮的汉子交给龚淮一个白色瓷瓶。
龚淮打开一看，闻了闻，又塞入塞子，随即匆匆离开。
对于龚淮的事，陆琛并无兴趣。
只是听到红髓丸几个字，他稍稍一愣。
此药他自然听过，应该说练武之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红髓丸，可以助练武之人在短期内大幅度提升身体极限，以达到破障要求。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不可逆转的损伤，对骨骼有极大的害处。
每服用一次，都是在透支身体，损耗寿命。
因而不到万不得已，没有武夫愿意服用。
经过刚刚的观察，陆琛发现龚淮的境界应该还停留在武者境界。
莫非是想通过红髓丸强行破障？
陆琛不再去想，服不服用，是他人的自由，与自己无关。
他举止步态做出一些改变，在各个摊位面前逛了起来。
做生意，有的时候会讲究一个扎堆经营的理念。
就是将同类商品的摊位摆在一起，形成聚集点。
这样做，有利有弊。
利在客流量高，弊在竞争激烈。
在这黑市也是这样，陆琛接连路过几个摊位。
售卖的都是药物，药材，飞禽走兽身上可做药材之物……
很多在正规药铺都见不到的东西，此处可以看到很多。
尝试问了几家，并无陆琛所需枯炎草，甚至就连奇花异草都没有。
难道那药坊掌柜的骗我？
眼看没有几家摊位可逛，他稍有些失望。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怪异的口音传来：“朋友，我看你来回走几趟了，为什么不来鄙人这里瞧瞧？是不是对鄙人有什么意见？”
说话的正是那名塞外商人，他全然不惧陆琛武师境界。
虽是自称鄙人，但言语中似有嗔怪之意。
陆琛微微一愣，便即停下，再次扫向对方摊位：“那倒不至于，只是阁下这摊位上并无我需要之物，问也白问。”
“哦？你需要什么？”
塞外商人头稍稍一歪，眉头出现一个川字。
陆琛淡然道：“枯炎草，一种药材，阁下有吗？”
“枯炎草……”
塞外商人口中念叨几遍，眉头皱的更深。
陆琛见状，不再多说什么，准备离开。
“慢着，稍等一下。”
塞外商人连忙叫了一声，整个人钻进后面的帐篷当中。
一番翻箱倒柜的声音后，他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个巴掌大的玉盒。
“鄙人摊位只卖城中店铺不易购买之物，因而寻常药材，我碰都不碰，你且看看这个。”
玉盒一打开，陆琛便见到一株黑红相间的草药。
枯炎草？
陆琛内心一阵激动，然而下一刻他就觉得不对。
样子倒是对的，只是这颜色不对。
百草图经记载，枯炎草为双生草本，一旦长出，便是两株一起，特点是叶子呈现黑红之色，黑色居多，红色居少。
而这一株，明显是黑少红多，他有些拿不准。
见陆琛举止眼神都没有变化，塞外商人道：“朋友，此物名为墨阳草，虽然与你说名字不太相同，但一种草药几种叫法，这太正常不过，不知是不是你所需之物？”
陆琛并未回应，他知道枯炎草有双生共生习性，反问一句：“老板，你手里是不是还有类似药材？”
如果这真是枯炎草，那大概率会有两株。
除非这塞外商人也是从别人那里收来，那就说不准。
“嗯？”
塞外商人眼睛浑圆，望着陆琛：“你怎么知道？”
“在下见你这里宝贝不少，很多都是成堆出现，就随口一问。”
陆琛搪塞一句。
塞外商人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说完，再次进入帐篷。
他这一次出来，手里多了两个玉盒。
都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有一株，和先拿出来的那株一样，还有一个里面是两株。
陆琛看向那个有两株草药的玉盒，终于看到与书中描绘一模一样的枯炎草。
“这几株都是同一种吗？”
塞外商人点头：“嗯，都是你说的枯炎草。”
“那为何颜色会不一样？”
“可能是发生异变了。”
“异变？”
陆琛虽能理解对方意思，但却有些不信。
塞外商人爽朗一笑：“朋友，你不经常接触草药可能不知道，实际上，很多草药都会发生异变，虽说比较罕见，但确实会发生。”
“哦，那是什么价格？”
“一口价，一株五……不，四十两，异变的，也一个价。”
“好，成交。”
陆琛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当即取出一百六十两，交给塞外商人，随即又用随身携带的包袱，将三个玉盒打包。
从塞外商人拿出玉盒那一刻起，他便感觉到有视线朝这边看来。
而对方报价一出口，左侧立时有人靠近。
他不确定对方目标是否也是枯炎草，只是为了求稳，不被截胡，况且价格尚在他接受范围，这才没有砍价。
“朋友，够爽快，鄙人喜欢。”
塞外商人高高兴兴收起银子，突然凑近陆琛，神秘一笑。
“鄙人这里还有一页仙家丹方，是我偶然机会下掉进一座荒漠古墓，历经艰险得来，朋友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最低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