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么你呢？”林楠艰难地开口，“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你又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老李苦笑了一声，“我年轻时也是和你一样的新员工。第一次进入C区时，我也触碰了时钟，被卷入了这场疯狂的轮回。我留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这些‘幸存者’承担了一个责任：要守护这些规则，防止更多的人陷入灾难中。”

林楠感到无比震撼，“那么我们还能离开吗？或者说，能让这里恢复正常吗？”

老李叹了口气，“这是一个被困住的世界，你不能轻易离开。唯一的方法，是找到那块被掩埋的实验装置，将它彻底毁掉。”

林楠感到全身发冷，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未知。但在那一刻，他的心中升腾起了一个信念：无论结果如何，他必须试一试。

老李取出了一张老旧的地图，上面标记了厂区的一个隐秘地点。他指着地图的最深处说道，“这就是核心装置的所在地，但那里有着无法预测的危险。想进去，代价会很高。”

林楠攥紧拳头，抬头望着老李，坚定地说道：“我愿意尝试。”

林楠盯着那张泛黄的地图，手心开始渗出冷汗。地图上的标注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力——那标记的区域不是别的，正是老员工们口中“从不被使用”的C区地下机房。

“你确定那里还有存在的意义？”他问老李，语气里夹杂着迟疑与紧张。

老李的回答斩钉截铁，“那是实验的中心。一切异常都是从那里开始的，毁掉那里，就能停止这些畸形的规则循环。”

林楠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我们现在动身吗？”

老李皱着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语气缓慢却坚定，“我们需要做一些准备。那里并不像普通的厂区，它早已和现实错位。一旦进入，你会感到时间、空间甚至自己的记忆开始失控。所以，听从我每一步指引，否则……”

老李没有说出“否则”后的结局，但林楠已经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准备的过程并没有老李描述得那么复杂，但却充满了诡异的氛围。他们装上了专用的矿灯、简易定位设备和防护面罩。老李还特别递给林楠一包灰白色的粉末。

“这是从实验残留的物质中提炼的，用来驱赶那些在时空夹缝中‘徘徊的东西’。”老李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遇到无编号工人，这粉末是唯一能暂时让它们停下的方法。”

林楠小心翼翼地收下了粉末，隐约感觉到每一克都可能是生与死的保障。

午夜时分，他们站在通往地下的铁门前，门上的铭牌已经锈迹斑斑，但“C区地下机房”的字样依旧清晰。

老李用手电筒照亮门锁，插入了一把仿佛专为此门打造的钥匙。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铁门缓缓打开。一阵冷风混合着潮湿霉味扑面而来，地下通道漆黑一片，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们迈入门后，耳边开始传来细微却刺耳的回声——低沉的、断续的，好似数百个不同音色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在通道中盘旋不去。

林楠紧紧握住手电，努力抑制自己的恐惧。“这些声音……是什么？”

老李没有转头，继续朝前走着，只低声说道，“是失败的回响。”

“失败的回响？”林楠不解。

“那些研究员在实验失败后，他们的一部分，永远被困在了裂隙中。他们的存在已经被撕碎，但却还保留着模糊的意识，只能以这种方式徘徊。”老李顿了顿，补充道，“他们在求助，但也可能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