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云赋

夫逝者远矣！亘古不闻。山河余韵，钟鼓生哀，陈科律岁，金石不坚。望江汉之汤汤，云涛浩渺；顾晴川之历历，烟霭纷纶。云也者，舒卷无常，去来无迹，似幻而真，如虚而实。

观乎穹窿之悠扬，察乎烟霞之变幻。朝霞初照，暮霭沉沉，浮云聚散，若人生之无常也。登高台而望远，见白云苍狗，或卷或舒，如波涛汹涌；时而轻盈飘逸，犹如仙子轻舞；忽而浓密堆积，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其速也疾风骤雨，其缓也细水长流。是何物之能若是？非天地之大美乎？

其始起也，若轻丝之出岫，袅袅娜娜，渐次萦纡而上，与朝晖相逐，焕彩流金，或聚或散，千形万象。俄而蔽日遮天，阴沉如墨，风驱之而疾驰，雷随之而震怒，电掣其旁，赫赫若威神之怒目；雨生于内，淅淅然尘世之涤清。既而雨歇风停，云开天霁，残云断缕，犹恋碧空，似倦客之思归，徘徊而不忍去。

若夫青霄散彩，曜日垂光。云起龙骧，风驰虎啸。或翻腾似海，波涛汹涌；或缥缈如烟，轻盈飘逸。其变幻莫测，犹人生之无常也；其聚散无定，若世事之难料焉。是以君子观云，悟道存焉。

观乎天地之间，万物有灵，唯人最灵。悲夫！人之生也，如朝露之易逝；其死也，犹秋叶之飘零。是以圣贤叹逝者之如斯，而愚者不觉其速也。吾尝登高望远，见流云之悠悠，感人生之无常。夫流云者，天地之气也，聚散无常，或浓或淡，或明或暗。人之生死，亦复如是。

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极。日月星辰，历象昭昭；山川草木，润泽生生。四时更替，万物有序；阴阳调和，宇宙和谐。夫天地之间，万物皆有时；人生若梦，岁月如流。观乎天文，察乎地理，知古今之变易，晓生死之常理。知天命之难违，然人事可为；虽曰命运多舛，然志气不衰。是以君子自强不息。

昔人往矣，今人归兮。云霓之间，天地之大，莫如守此身。悠悠苍天，曷其有极？瞻彼日月，悠悠我思。云行雨施，品物咸亨。天道酬勤，地道酬诚。人道酬善，业道酬精。是以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昔者庄周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物我两忘，此乃道家齐物论也。

然世间万事万物，各有其道；人生百态，各有所求。皆由命而定，非人力所能左右也。然则何以解忧？酒入愁肠，诗吟肺腑，此乃文墨之妙用也。

遥想昔贤，登楼兴叹，感岁月之悠悠，念天地之茫茫。日之将夕，余晖返照，云色如火，燃尽天幕。江山胜景，尽付东流。

喟然叹曰：岁月如矢，云影空留，唯精神之不朽，可与山川同寿，共日月齐光。

故当怀壮志以凌霄，抱诚心而处世，不随波以逐流，不骛虚而遗实。遂拂衣而下，赋此以志，其辞曰：

“云影飘飖意态悠，晴川阁上思难收。

古今一瞬情何限，且共清风散客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