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府里的丫鬟小厮见风使舵，我不得脸，他们也怠慢。

连我从一直在喝的补药，也没了。

我身体本就虚弱，若是再停了补药，怕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我去找了母亲，她苦口婆心拉住我的手：

「芸芸落水受了风寒，身子大不如前，你的补药是一大笔开支，府里现在入不敷出。」

「先给芸芸喝，等芸芸好了你再开始，停一段时间，应该也没关系的。」

我其实想到了这个结果，来的时候也不觉得能有什么改变。

还没坐一会，父亲一脸怒色的走进来，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被掀翻在地，他下手很重，我不可思议的望向他。

就连母亲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来扶我：「这是做什么。」

父亲指着我，声音愠怒：

「你以前针对清芸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段时间不在家，你竟然还想害死她，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母亲看我的眼神也变了：「真的是你？！」

「我没有。」

但我的反驳略显无力，他们只相信自己认为的。

「闭门思过吧，这段时间就不要出来了。」父亲冷哼了一声。

5.

沈清芸就住在隔壁，我被禁足的这段时间，她的院子倒是很热闹。

爹娘不仅时常去看望她，得了什么好东西也是第一时间送去她那里。

沈清芸来者不拒，但对他们的态度却不曾缓和。

她这样，倒是让爹娘更加慌张，越发的对她好。

「小姐，你病了这么久，老爷夫人都不说来看看你。」冬月为我打抱不平。

是啊，为什么不来呢？

大概都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吧。

我近来越发嗜睡，时常要睡到日上三竿，连冬月都说，我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

冬月说，沈清芸开始读书了，每日笔耕不辍，要学到深夜。

她的诗名扬京城，她代替我，成为京城第一才女。

「冬月，我好像听到谢景辞的声音了，他是来看我的吗？」

冬月面色古怪：「小姐，谢公子不曾来过。」

你看，连她也骗我，我其实能听到的，我听到谢景辞的声音了。

明明靠的这么近，他却不曾踏入我的院门一步。

我和谢景辞青梅竹马，我从小就知道他会是我的夫君。

沈清芸回来后，纠缠了他很久，她说：

「我才是侯府嫡女，谢景辞，你本该是我的夫君！」

那时候谢景辞满脸嫌恶，见到我后又委屈巴巴躲在我身后：

「阿梧，她胡说的，我娶你只是因为心悦你，跟你的身份没有关系，就算你不是侯府女儿，我也会娶你！」

那时候谢景辞说的情真意切，我怎么就，信以为真了呢？

6.

我被放了出来，听说是沈清芸去求的情。

冬月扶着我在池塘边散步，今天的阳光很好，我却觉得很冷。

我又见到了沈清芸，她正扒着栏杆，去够水里的荷花。

摘到一朵后，她很兴奋，却在看到我时变了表情。

「沈清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摸了摸脸，冰凉的，可能是我现在的模样太过骇人，连沈清芸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我才知道你被禁足是因为我，很抱歉，我落水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你没关系。」

沈清芸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她的脸上没有了小心翼翼和讨好，而是自信张扬。

「这个给你。」沈清芸看了看花，又看了看我：

「我还是喜欢和我针锋相对的你。」

她的话似是惋惜：「那时候你多有活力啊，哪像现在这样。」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已经没力气也没心力去和她斗了。

「谢谢，花很漂亮。」

我伸手，还没接到花，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拍开。

我吃痛缩回手。

「沈清梧，你想干什么？你已经害了芸芸一次，难道还想害她第二次吗？！」

迎面是谢景辞暴怒的脸。

他盯着我，眼中仇恨的目光快要凝成实质。

我呼吸一滞，胸中莫名的情绪翻涌，喉咙腥甜。

「谢景辞，我没有。」

但他根本不听我的解释，他站在沈清芸身前，像是护着什么珍贵无比的东西。

而我是需要防范的野兽。

一股巨力袭来，我身子腾空，身后就是荷花池。

谢景辞，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我没有想过谢景辞会对我动手，我会死在他手里吗？

那样也好。

昏迷之前，我似乎听到了谢景辞慌乱的声音：「阿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