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不会真的是人类指挥官吧？（求追读）
江眠收回之前的判断。
谢晚吟被大家评价为“性格不详”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几条消息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哪怕隔着屏幕，他仿佛也能看到那家伙脸上高高在上的神态。
班上对于谢晚吟的评价两极分化，据说有阵子她的脾气经常会突然发生变化，可能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会说出一些很伤人的话。
这一“症状”在上学期临近期末那段时间尤为严重，直到暑假回来才有所好转，她再次变成了大家所认识的那个谢晚吟，甚至在不少人看来更好相处了。
可正所谓覆水难收，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意味着关系的破裂，因此谢晚吟原来积攒的人缘基本算是毁于一旦，而她也丝毫没有挽回的打算，只是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交际圈重新洗牌了一遍。
而这种行为无疑让她曾经那些希望等来一个道歉或者解释的朋友们感到十分心寒，从此要么形同陌路，要么老死不相往来。
这件事算是班上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热点事件，但江眠对具体经过一无所知，要不是身边经常会有人提起，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过这么一回事。
彼时的他正疲于应对每晚的末日噩梦，白天精神状态很差，几乎没有余力关注班上的事情，因此并没有亲眼目睹过谢晚吟“发病”的模样，也不知道所谓的“很伤人的话”到底有多伤人，后来接触到的谢晚吟也很正常，所以他才会奇怪那个“性格不详”的评价是怎么来的。
而现在看来，这一评价的确不无道理。
……这家伙的性格果然有问题。
江眠无法理解，且不说在同桌这件事上他本就没有错，就算他真的有错，那也没有义务用“卖笑”去取悦谢晚吟，就算对方是他的债主也不行。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江眠觉得莫名其妙，正要收起手机，动作却忽然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等等……
谢晚吟真的会是这么一个无聊的人吗？
身为富家大小姐，谢晚吟的涵养理应是极好的，又颇为注意形象，就算真的心中有气，按理来说也不该用这样的方式进行发泄。
如果仅凭几条消息就冒昧地判断对方是“旧疾复发”，那未免也太过武断了一点。
江眠对谢晚吟了解不多，但从平日里的接触来看，这个女孩显然不是那种娇蛮任性的大小姐性子，相反脾气还算不错，不然也不会给他留下笑容亲和的印象。
江眠当然不会因为笑容就对一个人产生滤镜，他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换个思路，抛开那些无关的干扰，直指问题的本质——
“谢晚吟为什么想要接近我？”
没错，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仔细想想，无论是之前的借钱，还是后来的主动提议做同桌，谢晚吟的意图其实很明显——她就是在刻意制造机会接近他。
这绝非自作多情的错觉，毕竟这家伙的目的几乎不加掩饰，今天频频投来的视线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重申，梦境中长达两年的末日生活使得江眠养成了过度谨慎的性格，这使得他容易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并倾向于用极端视角审视一切。
现在的他便是如此。
他依然不觉得谢晚吟接近自己的目的是出于喜欢，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物能把两人联系在一起呢？
换句话说，谢晚吟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江眠一时没有头绪，正打算翻看一下两人过去的聊天记录，指尖却忽然悬在屏幕上方，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谢晚吟回复的时机会不会太精准了？
他前脚刚想向对方请教怎么才能笑得亲和，对方后脚就让他明天去卖笑；他正担心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每日任务获取积分，对方就提到可以帮他实现愿望。
……这只是巧合吗？
还是某种不便明说的暗示？
江眠思索片刻，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在全班所有人中，只有谢晚吟没有把那封“末日邮件”当成骚扰信息，反而对邮件的来源产生了一定的关注，甚至在他来学校的第一天就主动询问了这件事。
而也正是在确认完这件事以后，对方才忽然提出想要和他做同桌。
可为什么谢晚吟会在乎那封邮件？
江眠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惊人而荒诞的猜测，立即调出日历，手指在上学期的日期上滑动，紧接着又松开。
他神色微凝，开始重新梳理存在于谢晚吟身上的“异常”。
首先，谢晚吟第一次表现出主动接近他的意图是在两个月之前，或许会更早，但大概率是从这个学期才开始的，刚好就是在对方性格恢复正常的前后。
此外，尽管谢晚吟“性格突变“的时间点和他开始做噩梦的时间点难以重合，但两人那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其实是极为相似的。
相似到当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时，他甚至产生过“这家伙该不会也做了关于末日的噩梦吧”的猜测。
那么假设……假设谢晚吟那段时间真的也一直在做关于末日的噩梦呢？
江眠很清楚每晚重复一个近乎真实的噩梦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绝望和恐慌的情绪在心底蔓延，无时无刻不担心梦境中的一切变为现实，有时候甚至可能分不清现实和虚假的区别，焦躁，易怒，恐惧……总之情绪不可能稳定得下来。
而假如谢晚吟那段时间的确梦到了末日，那就不难解释她情绪崩溃的问题了。
江眠想起了另一个细节——
他记得谢晚吟提到过，她在末日本该爆发的那一天放弃了制定好的郊游计划，而据他了解，原本的郊游计划班上很多的同学都会参加，其中也包括谢晚吟的好友。
这件事是今天中午黄小檬在无意中提到的，据说因为谢晚吟放弃参加，那天的郊游计划便不得不取消了。
而假如没有那封邮件，谢晚吟也没有放众人鸽子，那么按照原本末日爆发的故事走向，就意味着他们这群高中生将共同应对突如其来的末日。
那么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谢晚吟的确已经在梦境中反复经历过末日，每晚都在重复体验末日中的人情冷暖，甚至在不断重复被部分同学好友放弃和背叛的瞬间呢？
要知道那可是末日，残酷至极的末日。
而正因为如此，她才会突然对曾经的好友恶语相向，并选择重新结交一批值得信赖的新朋友——这样一来一切不就解释得通了吗？
江眠觉得有这个可能。
证据在于，作为天性爱美的女生，谢晚吟从来不穿裙子，这其实一件很奇怪的事，而如果她是为了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末日，那就解释得通了。
总而言之，谢晚吟经历过末日梦境的可能是存在的，而她之所以会主动接近自己，或许正是因为从某些细节上注意到了自己这个“同类”。
虽然拿不出切实性的证据，但在江眠看来，相比于其他猜测，这个看似离奇的猜测反而才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个。
而在假设这一前提成立的条件下，谢晚吟会知道他在进行微笑练习这件事也就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了。
有两个可能。
一是谢晚吟身上或许同样拥有一个丧尸复兴系统，弄不好两人还是“同事”，就连收到的任务都是相同的，所以谢晚吟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他。
但这个推测是有漏洞的。
毕竟系统就算再脑残，应该也不至于会敌我不分，连同为卧底的同事都分辨不出来，甚至还给谢晚吟打上了一个“人类高级指挥官”的标签，也不怕两人自相残杀。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
想到这里，江眠心中一凛。
或许系统的提示并不是没有依据的，谢晚吟说不定真的是一名人类高级指挥官，这是对方在末日中扮演的身份，也是如今所拥有的某种“权限”。
而现在……
身为“丧尸卧底”的自己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