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养稚院
林绾歌轻启朱唇，娓娓道来：“实不相瞒，我前段时间偶遇一群孤苦无依的孩童，心生怜悯，便设法将他们聚集起来，如今已有三十余人。
我思忖着，若能得沈老垂青，出任他们的夫子，教授学问，让他们多识几个字，将来或能改变命运，也是一桩善事。”
沈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绾歌心意，老朽明白，明日我便随你去看看那些孩子，若能尽绵薄之力，老朽亦感欣慰。”
此言一出，林绾歌面露喜色，众人更是举杯相庆，欢声笑语不断。
酒过三巡，沈老与林绾歌已略显醉意，两人似乎都格外珍惜这难得的欢聚时光，频频举杯，一饮而尽。
林慕白见状，不禁担忧起来，轻声劝道：“若若，你酒量浅，这酒又烈，还是少饮为妙，免得一会儿醉了难受。”
林绾歌却似未闻，只是笑着对林慕白说。
“哥哥，今日我高兴，你就让我多喝几杯吧。来，哥哥，我们一起喝！”
言罢，又是一杯下肚，脸上已泛起了红晕。
夜深了，顾衍翊亲自送沈老回府，而林绾歌则在林慕白的搀扶下，缓缓步入了自己的府邸。
月光洒满街道，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林绾歌靠在林慕白肩上，轻声哼着儿时的歌谣，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林慕白则温柔地背着她，步伐稳健，眼中满是宠溺与疼惜。
回到府中，丫鬟们早已备好解酒汤，林慕白亲自端来，哄着林绾歌喝下。
随后将她安置在床上，细心盖好被子，才离开。
夜深人静之时，一黑影自窗外跃入，悄然来到林绾歌床前。
床上之人迷迷糊糊中睁开眼，见是洛怀钰，不禁笑道。
“你怎么来了？洛怀钰。”
洛怀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醉鬼，一段时间不见，可有想我？”
林绾歌故作矜持：“没有。”
见洛怀钰脸色微变，她又连忙改口：“好了，想了。你这次出去可有受伤？”
洛怀钰轻轻摇头：“无妨，有楚江在，一切安好。今日你似乎很高兴，是因为酒的缘故吗？”
林绾歌点头：“嗯，这酒是和沈老一起喝的。”
洛怀钰闻言，心中明了两人之间的情谊已深，对过往的种种或许都已释怀。
“如此甚好。此药楚江叫我交给你，我尚有事需处理，便先行一步。”
“务必保重，一路平安，”林绾歌。
另一边。
翊王府内。
林豫正渐渐陷入沉眠，梦境之中，他仿佛再度见到了兄长的身影，阿娘的慈颜，以及那些淳朴善良的村民。
然而，无论他如何奋力追赶，却总是与他们渐行渐远，直至模糊难辨。
从梦中猛然惊醒，林豫抬手拭去脸颊上的泪痕。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所预感，兄长离开的前一天夜晚，那些异常的举动便已透露了端倪。
兄长购置了肉食、美酒，还有他素来喜爱的糯米滋。
他好奇地询问兄长，为何今日会准备如此丰盛的美食。
兄长笑答：“阿豫，兄长我中了状元，这可是状元啊！如此喜事，怎能不好好庆祝一番？”
他闻言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兄长真厉害，那我以后也要努力中状元！”
兄长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好，我们阿豫将来定能成为小状元。”
两人相视而笑，嬉闹间，他隐约察觉到兄长或许是因饮酒过量，又或是因中状元而兴奋异常，拉着他说了许多语重心长的话语。
“阿豫，你已是个男子汉了，日后定要坚强勇敢地生活。”
“阿豫，以后不可再轻易落泪，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小大人。”
“阿豫……”
林豫心中那股不安愈发强烈，他似乎已猜到了即将发生的悲剧。
然而，望着兄长那充满期望的眼神，他终究无法将心中的忧虑说出口。
只能在兄长离去之后，独自痛哭流涕，他深知这一别便是永诀，兄长再也无法归来。
次日清晨。
林绾歌缓缓醒来，只觉头部略感不适，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待起身整理一番，和林妈妈一起去接沈老去养稚院。
抵达之际，一群孩子如同欢快的鸟儿般，瞬间围拢过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对林绾歌的到来充满了喜悦。
“孩子们，这位是沈老，从今往后，他将成为你们的夫子，传授你们知识，你们定要虚心向学。”
林绾歌向众孩子介绍。
“姐姐，姐姐，你今天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给我们呀？”
一个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满怀期待地询问，而其他孩子也纷纷投来期盼的目光。
“当然有啦，都放在车上了，待会儿你们就可以一起去搬下来，大家一起分享。”
林绾歌笑着回答，心中充满了对这些孩子的疼爱。
随后，林绾歌与沈老一同在养稚院内转了一圈，便于沈老熟悉这里。
“林小姐，你来了。”
听见有人叫她，林绾歌转身，看见小肪。
“嗯，你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当日，小肪在离开楚府之后，随即就被带入了太子府内。
林绾歌递了邀约与太子会面，在那次会面中，太子与林绾歌达成了一个交易。
作为交换条件，太子释放了小肪。
林绾歌挑选了一处静谧的院子，以供小肪安心养伤。
前两日，她曾前往探望小肪，见其伤势已大有好转。
她给了小肪两个选择：要么待伤势痊愈后自行离去；要么留在养稚院，以她的能力为这里的孩子们尽一份力。
选择权完全掌握在小肪自己手中。
而今日，当林绾歌再次踏入养稚院的门槛，看到小肪的身影时。
她的心中便已了然——小肪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择。
“沈老，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我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望他们。”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养稚院的小径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孩子们的笑声此起彼伏，给这院子添上一分生机活力，沈老望着这一切，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幸福。
在离开前，她再次承诺会经常回来看望他们，这群孩子才肯放她离开。
沈老微笑着点头，目送林绾歌和林妈妈离去的背影。
随后，林绾歌得知顾衍翊竟派遣了一位武艺高强的夫子前往，专门传授武艺之道，这不禁让她暗自懊悔，意识到自己在此事上的疏忽。
如今，一切似乎都已步入正轨。
林绾歌每隔三两日便会踏足楚府，与外祖母一同用餐。
席间，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江湖中的种种奇闻异事。
外祖母则总是笑眯眯地倾听，不时还从自己的珍藏中取出些稀罕物什，特意为她保留着。
每当下朝归来，兄长林慕白总不忘捎带上些小巧精致的玩意儿，只为博她一笑，让她的心中充满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