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图腾

直升机降落在私人医院天台时，顾景琛颈间的衔尾蛇纹身正在渗血。苏晚扯开他染血的衬衫，瞳孔骤然收缩——男人心口蜿蜒的疤痕组成了月牙图腾，与她锁骨下的胎记严丝合缝。

“输血室准备O型阴性血！“程昱推着担架狂奔。

苏晚攥着顾景琛冰凉的手，忽然被他反扣住手腕。垂眸对上他涣散的瞳孔，竟听见他用古语呢喃：“...卿卿莫怕，这箭伤不碍事...“

记忆如利刃劈开混沌。苏晚看见漫天箭雨下，玄甲将军将她护在身下，心口中箭的位置与此刻顾景琛的枪伤分毫不差。她颤抖的指尖抚上那道疤：“原来九世轮回，次次都是你。“

急救灯骤然熄灭。医生摘下口罩：“子弹擦过心脏，但顾总体内...有种特殊的凝血因子。“

苏晚望向监护仪上诡异的心电图，波峰竟呈双月交叠状。她突然扯开顾景琛的衣襟，在程昱的惊呼声中，将染血的翡翠簪子按在他心口疤痕处。

奇迹发生了。

暗金纹路从伤口处蔓延，瞬息爬满整片胸膛。顾景琛苍白的皮肤下浮现金色血管，宛如古卷上记载的涅槃图腾。当最后一缕金光没入簪头的月牙凹槽时，监护仪恢复了正常心跳。

“夫人怎么知道...“程昱声音发颤。

“他教过我的。“苏晚摩挲着簪身暗纹，“在第七世的长安城。“

暗处突然传来鼓掌声。林悦踩着血脚印从消防通道走出，手中把玩着苏晚母亲的诊疗记录：“真是感人，可惜...“她突然将记录册掷向酒精灯，“你们永远别想知道当年产房的真相！“

火光窜起的刹那，苏晚抄起生理盐水泼向火源。程昱拔枪的瞬间，林悦已翻出窗外。苏晚扑到窗边，看见那抹红裙正顺着排水管下滑，腰间隐约露出盘龙纹身。

“别追。“顾景琛不知何时醒了，指尖还连着心电监护线，“她身上有微型炸弹。“

苏晚转身，撞进他鎏金浮动的眼眸。那里面流转的，是千年时光淬炼出的深情。

“你早就醒了？“她掐他未受伤的右臂。

顾景琛闷笑牵动伤口：“不装晕怎么引蛇出洞？“他忽然扯掉监护贴片，露出心口已然愈合的皮肤，“倒是苏总，方才用簪子刺我命门时，手抖得厉害。“

苏晚耳尖泛红，正要反驳，却被他按在怀里。男人心跳贴着胎记震动：“当年产房被调换的不仅是婴儿...还有这个。“

他从枕下抽出泛黄的婚书，展开竟是苏顾两家的联姻契。日期赫然是二十年前的今天，见证人处盖着苏晚母亲的私章。

“林悦的生母不是普通护士，“顾景琛抚过婚书上的盘龙纹，“她是暗月组织最后的巫女。“他忽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苏晚胎记上，“这才是真正的认亲仪式。“

胎记遇血竟浮现金色脉络，与顾景琛心口的图腾遥相呼应。苏晚突然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呼啸而来：古墓里的长生烛、实验室的基因图谱、前世火海中顾景琛用身体替她挡下爆炸...

“想起来了？“顾景琛吻去她眼角的泪，“我的小凤凰。“

窗外骤起狂风，暴雨裹挟着直升机轰鸣声逼近。程昱破门而入：“陆子明带着暗月的人闯进苏氏大厦了！“

顾景琛拔掉输液针，黄金瞳在黑暗中灼灼生辉：“是时候收网了。“他替苏晚披上风衣时，指尖在她腰间轻点——那里藏着把淬了蓖麻毒素的袖剑。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时，苏晚在反光镜里瞥见顾景琛后颈浮现暗纹。那是个倒悬的凤凰图腾，与她锁骨下的胎记形成镜像。千年轮回的谜底，终于在此刻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