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排排坐 分果果
“其人，胆力绝人，喜为剽掠，小不适意，则有飞扬跋扈之心，非止为盗而已。”
“只一人，祸害稍小。”
“可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你怎么知道，来年，他不会建立陈家？”
“以他的资质，一旦成为宗师，几十年下来，谁能动摇？”
前院发生的事，大殿内几家家族高层很快就知道了。
哪怕他们身居高位，经历多年风雨，自信泰山崩于前，也能做到面如平湖。
依旧有被陈凡的所作所为惊到。
要知道，早先陈凡动的还只是市井，江湖层面的人物，可这次宋鹤宸居然被当众行刑，还打断了两条腿。
狐死兔悲，物伤其类。
同为溪岚大族，不免多了几分同仇敌忾之心。
可如今集吕少华四人之力都没能拿下陈凡，他们就知道，已经不能再用暴力手段，要不然会招来更大的祸端。
“几万两不算多，少华他们自己就能拿出来。”
“苏主簿那边也好处理，他已经答应一个月之内，把秋粮收缴上来，地也能献给各家。”
“只要愿意替家族做事，供奉的位置又算得了什么？”
“难就难在空口白牙，要说服铁剑门，太难，根本做不到，除非给予补偿，可一个长乐坊，日进斗金，要补偿，就得割肉。”
“倘若要动武，我们这边加起来，都比不上，怎么谈和？”
“而且陈凡这个人，心思太深，性子太强，很危险。”
“与其和铁剑门动武，不如联合铁剑门干掉陈凡。”有人提议道。
“动手容易，可要走脱，那就是天大的麻烦，没有任何软肋能够拿捏。”
“到了那个时候报复起来，谁能承受？”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有人则认为陈凡天赋很高，值得下注拉拢：“之前大家一致认为该压一压，再怀柔，现在我认为，最好能加大力度，更可以放低姿态，以真心换真心，一旦成长起来，由他保驾护航，家族至少能有三五十年的安稳期。”
“难，很难，你看看他对官府，世家的态度，骨子里就透着股轻蔑。”有人摇头。
“我等为世家，他为贱役，本就不是同路人，可倘若他也为世家呢？当官的读书时何没有抱负理想，真当了官，两张口恨不得把太阳都当饼抓过来吃咯。”
“和光同尘？是个办法，但，还是那句话，陈家起来了，大家就得割肉，你段家割，还是吕家割？”
很多人意见不一致，产生了分歧，争吵。
段家家主段正宏用楠木扁拐敲敲地，等所有人目光放过来，才开口道：“什么都能谈，什么都能做，不过，最好还是让双方坐一起先聊聊，正好铁剑门几位长老也到了，朝廷那边苏主簿也在。”
“这样么？”众人若有所思，旋即点点头：“可以，我们没必要非得选一边，最好让他们自己谈，我们静观其变即可，到时候说不定，就没这些烦恼了。”
段正宏又道：“其实陈凡强势，实力高，眼下对我们是个好事，好了，时候不早，也该我们出面了，不要让客人等的焦急。”
众人皆笑，可心里不免喟叹，无论喜不喜欢陈凡，这个人现在的影响力已经足够让他们都重视，而这才多少天？
“以往觉得，底下所谓乡绅，豪门，就是土棍，这边一看，底蕴很深。”
“溪岚为上等富县，不比一般的府城差，四大家存世几百年，底蕴自然是有的。”
大殿内，各地大族代表人，低声交谈，从人文地理谈到世家底蕴，又谈到个人武功实力：“这次年轻辈中，金州李家公子李承翰、云州梦家梦逸飞、梵城张世豪，实力最强，炼骨境四重，时君佑、王瑾、叶哲，、章素羽，那几个武功也很高。还有几人……”
点评的同时，他们甚至列出名次。
等李承翰等人入内，立刻放下身段，上前与其交谈。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何况这次也算适逢其会，如果不是传出丹阳宗要招收弟子的事，也不会凑齐这么多年轻俊杰。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李承翰等人交谈，表现很平淡，不苟言笑，起初还以为天性如此，是大家族弟子的一贯做派，可等另外一人出现，李承翰等人冷峻神色好似冰雪般飞速消融，看的人人目瞪口呆。
不过他们反应也快，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来头会很大，纷纷开始打探。
“哪家公子？”
“陈凡？”
“陈家？”
“溪岚陈家？”
“……捕快？”
“……”许多人傻眼，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有点……颠。
“这些世家弟子交游广阔，对我以后打通各地商道，很有好处。”陈凡从容以对，周旋其中，谈笑风生，这一幕又让很多人傻眼，因为陈凡表现很淡定，气度不弱于各家弟子。
等四大家家主出场，众人才散去。
“这次溪岚建府，大家出力不小，我在此代表知县大人，敬诸位一杯。”一名官员举杯说了几句场面话。
“这个就是主簿苏智渊。”项坤低声介绍道。
陈凡抬了抬眼皮，旋即就错开。
苏智渊说完开场白，四大家家主再说几句，宴会正式切入主题。
溪岚这边六户放出来二十个名额，巡检、驿丞、闸官、税课大使这边又放出五十三个名额。
然后各大家族开始商讨，谁家出力多，哪个位置该由自家子弟坐。
涉及到切身利益，很难保持淡定，商讨无果，就要动手。
“居然还能这么操作？”陈凡看得津津有味，旋即意识到什么，问道：“你们几个，该也是这么选出来的吧？”
项坤点点头：“好一点的差事都要角逐，各个家族嫡系还好说，各项产业都有分红，旁亲总不能不管，其实以往还好，这次扩府，位置一多，争抢的也就多了。”
“其实，捕班捕头，也是往年争夺最多的，今年嘛……我估计没人敢抢。”
陈凡点点头，现如今监狱、捕班都是他的地盘，要争抢，首先得问过他才行。
可现在，居然提都没人提。
“可惜，人手还是不够，要不然我也可以往六房、巡检司这些地方塞人。”
陈凡看得一阵，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自顾自修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