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圣千年,诸天却已无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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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学问

沈原重新走回去。

有圣气护体,可保性命无忧。

千年转瞬即逝,神州大地沧海难寻,包括东海,北方陌虞,甚至于南疆诸地,皆是变化巨大。

如今更多的是邪魔遍地,邪祟重生,不管是大盛的大法血门,还是天地之间的心魔,更甚至于还有不少番外妖魔化人,皆是达到了鼎盛之态。

遍地邪魔肆虐,妖魔鬼怪横行,源于诸天无圣无仙。

如此便也不难理解,为何如今整个大盛王朝,亦是需要凌安侯这样的人在行诛魔。

包括道门正统的玄一道,长生道,万相道,都是秉承着斩妖除魔,诛杀邪祟的准则,四处广收道统,分遍九州,更甚至摩罗寺这种百年古刹,亦有高僧在下山诛魔。

可谓是天地千年,颠倒乾坤,邪魔之盛,已到了正气难彰的鼎盛之态。

不仅仅有大法血门以血肉筑长生,更有纵幻道这等番外妖人渗透横行,亦有炼尸之人,为祸四方,祸害百姓,各种旁门左道,纷纷盛起,已至祸乱。

“首要之急,依旧是尽快入侯府,达到大宗师境界。圣器洗涤,立宗丹,都才是最要紧之事,其他的我小心之下,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

只有尽快恢复修为,弄明白自己当年入镇魔棺的事情方是重中之重。不弄清楚,他心中难安,除此之外,就是师门情况。

眼下有一道圣气在身,便有性命保证。

只要不祭出这一道圣气,那么就可以有护体金光,还可以以圣气紊乱天地之力。

除非他哪天护体金光被震碎,或者是他主动祭出这道圣气。

否则,他就可以有足够的保证可以让自己逢凶化吉。

云雾拨开,天气似乎几分晴朗,空中已有清澈之意。

沈原重新倒在地上。

“今天此事一过,此地想来香火也会多不少,大家都会猜测,是谁杀了那个邪魔歪道。”

“以百姓的想法,应该会有人说是不是圣人显灵了之类……”

没多久,有人开始缓缓苏醒。

同样的,唐天定也是很快醒来。

玄境的他甚至是最快的。

望着周围一片空白,气雾氤氲,唐天定愣了一下,猛然起身。

一手带着一个人,当即腾空而起,往山下而去。

……

山下。

等候的其他侯府护卫,苏醒之余,同样还未回神。

“侯爷,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快,先把这两个人放马车上面,回府再说!”

“是!”

先行带着女儿和其他人回府方是要紧。

周围纷纷有人讨论。

“啊!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看到凌安侯和别人打起来了,那人血气冲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没多久,我就昏迷了。”

“天地之间血气突然浓郁!刚才有人说是什么邪气侵蚀!”

“竟有如此之事!简直太可怕了!快跑快跑!”

不远处,本来准备下山的国公之子万顾温,同样是口中呢喃。

“奇了怪哉,怎么就晕过去了呢,当时好像是天地之间,突然血气极重……”

刹那之间。

白里山其他百姓逐渐醒来,大家皆是口中议论纷纷。

一开始,凌安侯在山上和人争斗起来,多少都是有人看到了。

几个回合,还没等大家看明白,就都被这天地侵蚀的血阵影响,从而昏迷无声。

如果要说有其他人,那就是只看到了,没多久整个山上打雷不断。

更有甚者,再说是不是圣人显灵,打雷把坏人劈死。

与此同时,马车之内。

沈原被人放在墙边,清楚感觉到马车之中的沉稳。

各人体质不同,自己眼下晚点醒来亦无大碍。

不然刚才要是让他自己走下山……那倒也麻烦。

察觉到马车的寂静,缓缓睁开眼。

旁边一道身影缓缓倾斜,倒在他身上。

趴在自己两腿间的少女,眉目如画,呼吸均匀,冰肌玉骨的肌肤吹弹可破。

太极宗讲究任何事都顺其自然。

而他则是较为特殊。

修行精进极快,得恩师指点,言其三十年内有机会达到雷仙,享千年之寿。

不过心性过稳,若是有所牵挂,一路修行,容易引来纷杂,遭至心魔更甚,惹来劫难,除非修出圣心。

孰轻孰重,亦是一看便知。

于是他便对外宣称,以匡扶天地正气为己任,诛杀邪魔为职责。

后来无牵无挂,直接二十年化圣,得千年之上寿元,诛邪荡魔,诸天之下,圣人之中,无人及他半分。

没多久,身上邪魔之气出现,于是只得入镇魔棺困千年。

至今男女之事,并未有之。

同样不会想得太复杂。

而如今,他要在侯府修行,为解千年之局,更是自知分寸。

他扶着对方的脑袋,准备把此女扶起。

少女恰好在此时动了动身体,同样是缓缓睁开一双明亮如月的眼眸。

“这是……”

少女神情几分茫然,还没有从发生之事回过神来。

旁边男子捧着自己的头,自己就躺在他大腿上。

眼眸扫过,发现是在熟悉的马车中。

“我们昏迷过去,后来听说阵破,你我二人,便是都被送下山,想来是你父亲带我们下山,我刚才听到他在外面和人说话,你便倒在了我身上,我就准备将你扶起。”

一切问题讲解详略得当。

“原来如此。”唐姜刹那明白。

刚才自己姿势明显是滑落姿态,所以对方伸手准备将她扶起来并没有问题。

至于其他复杂心思,若是有之,还扶什么头?

她本就是聪慧之人。

一念及此,起手掀开前面帘子。

雷霆闪烁,雨水磅礴,天幕接连一线。

父亲在前方骑马而行,神色警觉的望着周围,边往长京城而去。

周围十余骑伴随。

前方是府中的老管家驾驭马车。

唐姜心里悬着的一颗心,转而放下。

大雨磅礴,雨声巨大,她掀开帘子,无人注意到。

“如此说来,眼下是阵法破了,我们得救了……之前在山上,是有人救了我们吗?”

“是不是被人救,倒是还不清楚。隐约听人说,好像是圣人显灵,打雷劈死了他。”

“还有这种事?”

唐姜不禁一阵错愕,打雷劈死,何其罕见。

“没准。”沈原点了点头。

“劈死了好!坏人就该天打雷劈遭天谴!”

唐姜当即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的沉声道。

“此人如此残忍无道,不死不足以平民愤,被雷劈死更好。”

自古邪魔歪道不为人所容,更别提还是不拿无辜百姓的命当回事的。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就算是有人追根究底,又如何会知真实情况。

或许也会有人猜测,是有其他人出手。

但,谁又会猜到是他。

“刚才我滑落到你身上,可有撞了你?”

沈原摇了摇头。

“姑娘身姿轻盈,不至于此。”

“那就好。”

唐姜松了口气。

若是自己撞到,当是自己的不对,如何还能追究所谓的其他?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

见旁边之人安安静静,一种润物细无声之感扑面而来。她本不愿再打扰,只是想起来一事,加上大雨倾盆,遂低声道。

“我生病后,我父亲嘱咐别人不能随意靠近我的马车,眼下雨声剧烈,我可否与你说一些事?我家侯府虽大,便也人多眼杂,倒不如眼下与你问清。”

对方想来是要说之前心印之诛的事。

大雨磅礴,除非圣人之力,可以掩盖天地之力,否则难辨声音。

右手一抬,将体内圣气氤氲而出。

圣气不需祭出,同样可以紊乱天地之力,让别人不能用任何法术。

靠不进,且无法用法术听音。

如此,便是最为妥当。

即使靠近,如此雨声,不用法术,同样只能听得到雨水磅礴。

“你我二人对下口供,倒也是妥当,以免入了侯府你在疑问出现,寻我问话。”

少女神情一喜。

“我便是有此意,说起来,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我先谢过沈大哥。”

“姑娘言重,你我相互解毒,此事不算什么。”

“不是这事。”唐姜眨了眨眼睛,低声道。

沈原饶是心思百转,竟然一时间没领会过来。

“你忘了?我跳水里,你救我的,这是另外一回事。”唐姜微微一笑,少女容颜璀璨如花。

“当时若不是沈大哥救我落水,我已经淹死,这岂不是另外一件事?”

沈原一阵哑然,原来对方说的是这个。

“原来是这个,小事一桩。”

“那我父亲从小就教我,知恩图报,不能裹挟他人所以此事,我自不可轻忘。”少女笑了笑。

“往后若是沈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便是寻我就可。”

对方性子十分洒脱自然,推脱倒是显得自己拧巴。

他点了点头,对于如此洒脱的人,他自然也是几分愿意亲近,他本就是个随心之人,行事无畏,于是跟着道。

“既如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过唐姑娘,既唐姑娘此时老话在提,那在下也说一下。救你之事不可告诉他人,否则引来祸端。心印之诛,本就是绝症,无人可解,你我二人的秘密,都要守住才行。”

唐姜知对方是小心之余提醒自己。

“明白,你看我之前在山上我父亲旁边,便都什么都不说。”

之前此女连在父亲面前都没透露,便也知对方是识轻重之人。

“我能否再问你一个问题?”少女继续低声道。

“你且问。”

沈原见她几分小心,遂说道。

“我眼下没其他问题,我自不好随意寻你,以免冒犯。但若是有事,亦会寻你。”

少女闻言心里欣喜,城里的读书人迂腐得很,只会推三阻四,倒是不如这人随心。

“那我是不是也要担心冒犯?”她眨了眨眼睛。

这举一反三,像是学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学。

“有话相谈和无话硬找自然不同。”

沈原摇了摇头,闲谈之下,便跟着轻轻一笑。

“若是冒犯,那岂不是天天人人都在冒犯?”

少女脸蛋一红。

“倒也是。”

她心里暗道,此人之前说四处学武,不像是有学问之人,没想到总能言之有理。

我读书不少,怎么到他这里反而看着土土的?

她却是不知,千年前太极宗之人,每一个出世,皆有治国理政安太平之力,怎么可能不善言谈。

“说起来,我记得你把我头贴过去,体内像有气息流动,印记便没了。我平日里都是一人在家,因病不出,便常喜多看书,所以对于这些奇怪之事,皆是有所好奇,就是没见过有这种方法,贴额头治病。”

大盛王朝以武立国,开国一百年,繁华昌盛,可是并不排斥鬼怪之说和其他杂谈,未曾禁其言。

可以说是开国至今,都是给到了极大的百姓去钻研诸多其他事情的机会,也是大盛王朝能延续百年的最大根本。

但好像也因此,让邪魔有了进一步的可乘之机。

沈原思忖之间,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做答。

当时他感觉到体内还有圣气没被死气侵蚀尚有残留,所以刚好用这一招,打开对方天灵的玄庭将对方毒气吸出来,从而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

对方根本没有打开玄庭,达到通天彻地。

沈原是以圣气而出,才能不让对方受伤的前提下,打开对方玄庭。

这些自然是不能讲的。

“独门密法,若是说出,岂不是欺师?”

亦是实话。

唐姜一听,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再问你了,省得你为难。”

虽无其他表情,却是几分黯然。

沈寻想到万一她到时去查根问底,没准容易适得其反,引来其他人的猜测。

他解的是心印之诛,事关对方性命。

换作是自己,也要去追根究底,以防哪天重病而亡。

“此法是你我之间,进行一种气息转换,你身上的东西,到了我体内,和我的那些毒气融合,便也就出现了另外的一种变化。”

换了一种方式,从而言其路,便也不会透露出其他问题。

唐姜听他所言,皎洁的脸蛋上神情当即呆了呆。

她本就是聪明人,一听便大概理解,更是犹如醍醐灌顶,师学而入。

“你这么一说,我便是能理解了。”唐姜眸如秋水,好奇道:“你不是说算是密法,怎么又告诉我了呢?这样多不好。”

沈原见她此时又替自己着想起来,遂笑了笑。

“我怕你去追根查底,到时候引来些许别人的猜测,岂不是适得其反?何况虽是密法,可是我却也不见得全说了,便是让你理解,却有没说其中详细之处,便也不算是透露。”

唐姜一阵恍然,欣喜不已。

“人言而出,各有理解,此中含义,定然极为复杂,换作他人未必能说得让我如此明白,沈大哥一说,却能令我茅塞顿开。”

真厉害,比城中那些所谓大学问之人厉害多了,几句话下来总让自己如醍醐灌顶。

“同样是姑娘聪慧。”

能不能理解是一回事,换个笨的就不一定。

少女心中欣喜。

“哪里,是你解释得好,”

他夸自己,却也不自谦自垂,和那些寻常读书人一比,更有不同于他们的大气。

她却是不知,沈原所学所识皆为寻清明,正理气,无牵无挂,更为无畏,如何会过度谦虚。

千年之前,就有道圣沈原,荡魔诛邪,可开太平十二字。

唐姜微微扫了一眼旁边的年轻男子,见他神色自然,举止洒脱,说话更是文采斐然,不由得几分好奇。不过很快,便听到些许人声鼎沸,她急忙收住心神。

“应是到了。”

蓝衣微拂,似皓雪一般,将前面马车窗帐帘再次拉开。

远方城上凝结白霜,朱红的城墙,青灰的屋瓦,此刻都是银装而裹。

千年古都,坐落这云州大地,见证了王朝更迭,历经沧桑。

长京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