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练
“西泽尔，你来与我对练一下。”
贝内特点了那个男爵小儿子的名，待他应声走上前时，直接将手中那柄单手剑抛给了他，然后随意从地上拾起一柄钢剑粗胚握在手中。
西泽尔稳稳地将抛飞过来的钢剑接在手中，顺势下沉身子摆出一个剑架。
“听说贵族家中都多少会有一些祖传的剑式，西泽尔肯定也有吧？”
“那肯定的，之前我看到他在练一些跟基础剑式根本不一样的动作，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真羡慕啊，西泽尔的实战能力肯定很厉害。”
“那西泽尔该不会能打赢贝内特教习吧？”
这最后一句话落入众人的耳中，所有少年立刻哄笑着看向说出这句话的家伙：“你想什么呢？贝内特教习可是正经的正式神官，就算不动用灵能单凭灵能全面强化过的身体素质就足以取胜，更何况教习的剑术水平一定也很高！”
“我这不是不知道才问的嘛……”
刚刚说话的那个男孩立刻羞红了脸嘟囔起来。
维克多没有参与进他们的闲聊当中，而是目光落在前方已经站定的两人身上。
他知道学徒与神官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不可跨越，据说就连刚刚进入神官境界的准神官们都会马上在受到灵能冲刷后变得异于常人，甚至可以完全凭借肉身与森林中的巨熊搏杀。
他在意的是，自己所得到的【尤里卡剑术】，与西泽尔所谓的家传剑术，甚至于贝内特教习所掌握的剑术，孰高孰低？
“教习，那我便先出手了，请指教。”
西泽尔将那柄钢剑抬起竖在身前，呼吸悠长。
他那头漂亮的金发已经用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藤蔓纹金属束发圈固定，训练服下隐隐透出的肌肉线条流畅却不显得臃肿，站在那就像是一座活过来的古希腊雕塑。
而贝内特只是将粗胚简单地横在身前，对西泽尔点点头没有说话。
下一刻西泽尔毫无预兆地动了。
他整个人像是一支离弦的利箭一样射出。
伴随着一声奔雷似的大吼西泽尔手中的剑似是隐形般消失在空中，而后突兀地自贝内特教习面前的空气中钻出，毒蛇般咬向教习的脸。
这样声势的一剑下去，恐怕就连再有勇气的狼也要被吓到夹起尾巴奔逃。
可贝内特不是一只狼，而是一头轻盈的猎豹。
面对毒蛇般咬来的剑尖贝内特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手中粗胚的位置，点在西泽尔刺出的剑侧将其碰歪，一声清脆的“呛啷”声响过西泽尔踉跄着扑向贝内特的一侧。
可马上西泽尔手中的剑又刺出去了，他踉跄的姿势只是一种掩护。
脚下的步伐乱中带着某种规律前行，那柄剑被收回又忽的从西泽尔的肋下刺了出来，此刻他整个人像是一只跃出海面的鱼仰头望向贝内特。
在场的所有人呼吸都几乎凝滞，这一剑出现得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他们都开始忧心西泽尔手中的剑刃会不会真正刺进教习的胸膛。
“不错。”
贝内特那张有些方正的脸上显露出些许笑意来，面对西泽尔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偷袭的一剑他居然此时仍有余力点评一二。
“但还是太慢。”
贝内特站在原地没动，手中的钢剑粗胚却动了。
又是“铮”的一声短促尖鸣，他竟然用根本没有开锋的粗胚斩出了同样的【斩钢】效果！
西泽尔手中那柄教习抛给他的剑断成两截，两人间非常短暂，甚至可以说是一触即分的切磋就这样结束了。
他呼呼地喘着气向贝内特教习鞠了一躬，脸上看不出什么惊讶或者失望的神情。
“你出剑的意图还是太明显，在剑锋刺出之前身上每一块运动着的肌肉都在向对手诉说你马上就要发动下一次攻击了，这样的话即使是长于搏杀的经年角斗士也能轻松破解你的攻击。”
“不过在你这样的年龄有这样的剑术水平，也算得上是非常不错了，动作熟稔扎实，如果是同样的年轻人面对刚刚那一剑不好躲。”
围观的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都发自内心地点头认同，如果换作他们去面对西泽尔那一剑……不，就算是面对第一剑他们恐怕都会因为对方的恐怖声势而自乱阵脚，从而不知该如何防御被一剑杀死。
维克多也微不可见地颔首，他或许能够接下第一剑，可那像毒蛇一般的第二剑却应当无论如何都接不下来。
西泽尔展现的剑术不是那种表演或者纯练习性质的东西，那是真的可以杀人的剑术，自己以前没有渠道接触这样的剑术自然很难与防御的手段。
维克多所会的，目前只有那简单的劈砍架拦等等基础剑式，以及那需要蓄力才能发出的惊人一刺。
西泽尔的剑术虽然看起来很不错，但终究是与【尤里卡剑术】存在很大的差距……
或许【尤里卡剑术】与【斩钢】这一剑技的地位相仿，是真正能够让人触及超凡的武技。
维克多在心中默默下了定论。
“……像实战中你们需要的就是像西泽尔这样的技巧和应变能力，但更需要重视的是【斩钢】的修行。”
贝内特下了最后的总结，“接下来的两个月，你们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学院里练习，或者与什么更好的去处的话也可以自行离去，只要你们在最后考核前一段时间回来参加学院为你们安排的模拟实战就行。”
……
……
又是一天清晨，维克多还是第一个出现在了训练场上。
他几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练习剑术的机会，这种坚持在能够进入梦境之后变得更加坚定。
如果说前两年里这种行为代表了少年某种不甘的情绪，那现在维克多就完全是真的喜欢上了这项活动——一点点看着自身有所提升，这种感觉让维克多迅速沉迷进去。
他站在清晨有些寒冷的风中，趁四下无人摆出【尤里卡剑术】当中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