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渡过日子

广州的城中村，快餐店一点儿也不害怕顾客的稀少，因为大部分人口已经聚集在城中村了，此时此刻经营快餐店，无疑是一笔好买卖。平哥的快餐店，大体上消费水准都在12元至20元左右，大部分的顾客都点餐12元或15元，15元的一份有鸡腿加餐。

日子就在点餐和工作之间慢慢渡过，也没有兴起更多的浪花。但是半熟人社会已经建立起来了，小芳心想，最起码，不会饿肚子。

每次去平哥的店，小芳都故意穿得很粗俗，大大的蓝黑夹衬的T恤，让人提不起兴趣。小芳本身是聪明孩子，皮肤干净，外表甜美，在衣服映衬下，整个人美貌稍显逊色许多，看起来像是糟糠之妻。对于城市匹配外表的份额下，是丝毫不入流的。只有穿着九分裤子八分裤子等等，人的整体才能找到一点时尚的感觉。

平哥的快餐店也像是深夜食堂，夜晚十点继续营业给过往的食客供给安心和温暖。在经历了上班和加班之后，回来还能看到楼下的快餐店依旧在经营着，提供上班族们饥饿的心灵和肚子以慰藉。小芳在路过的时候，总会瞥一眼里面的饭堂，尽管堂食的人几乎没有，但是平哥总是在那个位置上，守着食客的饭餐。平哥除了回应点餐，在他的店面里面，还负责切块肉类，比如鸭腿的切块。油腻的鸭腿，在手上玩转着。

当去其他店面消费，小芳总会绕过平哥的店面。一个月以来的每天光顾，同一家店，吃多也会腻，所以小芳从快餐店的旁边小巷经过，尽量不引起平哥的发现。仅有一墙之隔的，透过窗子就可以视野看到平哥。城中村的道路，怎么走都可以，四通八达，小芳庆幸着。

因为平哥远比小芳想的深情，在小芳父亲招呼小芳吃晚饭的时候，招呼小芳过去点餐的时候，平哥和小芳父亲一样，认真地看着小芳的言语，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女朋友一般温和而又带有感情，让小芳觉得受宠若惊，故而绕着走。

一次，平哥收拾店面卫生，小芳正在堂食，平哥故意向着店内喊“还有一份烧鸭饭”，小芳明白了平哥的声音，两人的认识程度更近了一层，那便是声音说明平哥仅在三十岁左右。小芳想，即使是这样，身高也是不匹配的，而且父亲一定不会跟印象不好的人接触，这也变成了阻碍。

在平哥的店，小芳首先会自觉地排队，前面总是有几个男生的位置，遇到平哥招呼，平哥有时不太爱搭理小芳，问一声堂食还是外卖？然后故意低头玩着手机，冷落小芳。小芳觉得，既然没什么关系，陌生人而已。但是平哥也会增加出镜率，力求在小芳的眼神世界里游离。

为了让平哥认识到小芳的想法，小芳和小芳父亲在光顾平哥的店的时候，小芳也进一步抢抓了机会。拥挤的店面，当平哥从小芳的眼前路过，小芳就对父亲说话，小芳希望这一声音的来源层次差，向平哥说明，遇到平哥，小芳觉得心里觉得不可能有男女关系，小芳的心里很亮堂，没有波澜，也不会起波澜。接下来的相处，平哥依旧不平不稳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丝毫没有受影响的关系。小芳也减少了光顾平哥的店面。渐渐地，两个人交流减少了，日子渐趋平静。

人间的初夏，美好的故事在城市上演。小芳觉得，平哥可能是类似朋友，一切会不会仅在于教导小芳要认真细小地对待生活。缺少敏感的神经，一定缺少了发现生活的美，这样的错过和忽略岂不是太可惜。丰富一颗敏感的神经点，不仅是社会的联结，也是人生的美好。美好的感情不仅在乡村的质朴之间，亦是在孤独的城市的心亦在真诚无华的世界沟通。

小芳相信，人和人之间，有气质的吸引。小芳和平哥在巷子里的见面，必定是两个人气味相投最近的一刻。平哥身上有股经历社会的气念，小芳则是初入生活的美好，一个浓厚、一份淡真，让小芳找到了两人的引力来源。数学老师说，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这刚好是人们交往的唯一最优解。两个人正是两个点，两个点在幻化成一条线段，感受、接触、靠近、交流，回味起来也异常魅力。人和人交往的无声，人和人交往的高贵，人类世界的语言和思想在城市演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