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也算杀人如麻？
回到家里的时候，赵宁的身体还是颤抖的。
一个晚上两场直播杀人，让赵宁的心灵也受到了巨大刺激。
六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能理解，不习惯！
何止他们，直播间也热闹啊！
这一刻，关于宗七直播杀人这事全球传播——要什么你自己发视频啊，有人帮你传。
不过终究还得自己发一份才好引流了。
坐在沙发上，宗毅看着电脑桌前的赵宁。
她在剪辑视频，但实际上鼠标划来划去什么都做不起来，那鼠标在界面上都快抖出幻影了。
宗毅从她身后过来，轻轻把住她如削香肩：“怕了？”
赵宁低低嗯了一声：“是！”
自己若是不怕死的人，早就走出家门当进化者了，何苦来伺候你这霸道男人？
宗毅便道：“没关系，你会习惯的。”
赵宁的口气带了些晦涩：“我可以想象，未来这个社会，这种事恐怕不会少，但我还是不理解。”
宗毅松开她。
他躺回到沙发上，双手撑着颈子看那顶上吊灯，吊灯的光影在眼前不断放大，口中漫声着：“不理解什么？”
赵宁怔怔的看着屏幕：“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是说，这是末世生存的法则？谁得罪你，你就必须杀了他？”
宗毅立刻回答：“不！恰恰相反，末世生存法则不是谁得罪你你就必须杀他，而是你要么别计较当没发生过，但要计较就做干脆些，千万别留后患，又或者像你坑严凤春那个傻逼一样，不带上自己。”
严凤春死了，就在昨天她的狗变异了，咬断了她和她丈夫的喉咙。宗毅直接上门把狗杀了，吃了一顿美味狗肉，可惜没有爱狗分子出来反对。
有趣的是，赵宁可以算导致严凤春死亡的凶手，但这不影响她认为宗毅太过狠辣。
绝大多数的幕后黑手不会认为自己满手血腥。
赵宁目光微微凝固着，带出一种努力理解却难以适应的茫然：“所以你不是必须杀他们？”
宗毅点头：“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他们的死可以让我后续的行动更加方便，也可以让我在网上更加出名。”
“有很多出名的方法，比如你知道那么多事，你可以告诉大家。”
“预言家可不是我的追求，让所有人知道我，恐惧我，才是我的追求！或许你不相信，但现在的杀戮，就是为了以后的少杀戮。”
是吗？
或许吧，我可以相信。
但这不代表你是对的。
因为你是通过杀死本来不该死的人而建立威慑，是用恐惧来搞平衡秩序！
但赵宁知道宗毅不可能不懂。
或许他只是不愿承认，又或者是还有别的想法。
比如不在乎？
赵宁便起身来到沙发上。
她偎依在宗毅的胸口，俏面儿带起悲伤，水样的眼神泛起波纹，在对面的镜中荡漾出忧伤素面：“那会带给你什么好处？”
宗毅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不喜欢？”
赵宁便道：“谁会喜欢自己的男人杀人如麻呢？”
宗毅笑了。
她的忧伤无法唤醒宗毅的温柔，只带来一抹不在意的冷笑：“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杀人如麻！”
即便是在宗毅眼中的圣母李正阳，他都比现在的许多人下得了狠心。
说他圣母，也仅仅是因为他比后世的许多大佬心慈手软而已，但该杀的人他不至于犹豫婆妈，否则也做不了老大……什么事都是相对的！
今天杀人直播属于超前的，可到明天再看，这一切也就不过如此了。
末日的效率之高，不仅仅在于办事效率，也在于人性下滑的效率，还在于基础价值观崩溃的效率……
但这些都没什么好说的，她以后会明白的。
于是宗毅推开赵宁：“把视频做好发出来，在网上宣布明天七点发粮，而且大概率会死人！有死亡预告才有流量不是？今天太仓促了。”
他向浴室走去：“我在床上等你，放心我不会太憋着自己，早点完事早点休息……末世效率为先！”
……………………
清晨六点的天依然是黑沉沉的，宁静之夜仿佛成了永恒之夜，成为压在人们心上的一座大山。
手机闹铃声响起的时候，苏巧巧就已经醒了。
曾经她很喜欢睡懒觉，属于那种睡到中午12点都可以不醒的女孩。
黄昏末日后，不用出门，天天都可以睡了，反而睡不着了。
哪儿还需要闹铃？
睁开眼就是天黑，往下看都是迷雾。
人与人的距离近了，视野却短了，不用上班了，却没心思睡懒觉了。
马路上没有了汽车嗡鸣的声音，便是那可怕的寂静，偶尔伴随着传说中食音的魔鬼……
于是她唏嘘着关闭手机闹铃，便这么起了床，对着镜子稍微梳洗了一下，便出了门。黑夜迷雾下，便是打扮都不那么用心了。当然老娘天生丽质，也不需要怎么精修。
电梯一路下行，进入地下车库后，苏巧巧看到车库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末日的降临带给许多人绝望。
一部分人选择了苟且，节省体能也节省食物，他们躺在家中，绝望的看着窗外，祈祷天降奇迹；
一部分心存希望者则积极努力的猎杀变异生物，顺带鄙视等死者。可谁能想到，命运在这时候开了个玩笑，老天还真降奇迹了。
有人要发粮！
于是一大早他们就在定时中醒来，期待着，憧憬着，甚至早早来到车库，排好队伍。
苏巧巧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朋友，和她打着招呼。
苏巧巧便嗯了一声，沿着队伍一路行来，直至看到7号楼区域的那张长台。
长台后是赵宁，再远些则是一台手机对着这边。
一晚过去，看起来赵宁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不管你是否喜欢，有些事总要适应的。
宗毅则坐在不远处的一辆车上，背着防暴枪，腰间别着手枪。
他手里拿着一个木头面具，一把小刀正在慢慢切削着。
看到苏巧巧过来，赵宁微微一笑：“苏巧巧是吧？来帮我一下，这里的东西都要分装。3斤大米一斤面，2两肉一根肠，一罐牛肉酱和一包榨菜，蔬菜不好保存，真没办法。说是十人份的口粮，回去熬粥的话，七八天都没问题。把这些分装一袋，算一份。一共三千份。你负责称米、面、肉就好。”
苏巧巧快步走上来，和赵宁一起分装食品，随口道：“肉都是混的？”
赵宁回答：“嗯，有袋装的也有变异生物的，开什么是什么，不分部位了，我就不信现在还有人说我不吃牛肉。”
苏巧巧懂这个梗，想就算有人说这话也没法砰砰啊。
她笑道：“恐怕总有人会不满意。”
赵宁便用下巴指着车上宗毅：“要不怎么持枪发粮呢？就是怕有人闹事，一旦乱起来不得了，咱们人少不好掌控，也做不了那么精细。”
苏巧巧深以为然：“要是忙不过来，我还可以叫几个朋友。”
车前盖上宗毅道：“可以，找三个人来帮忙分装，再找几个人维持一下秩序，三千人的队伍太长了，让他们重新梳理一下。这活儿换一顿饭。”
“好的。”苏巧巧便过去叫了几个认识的朋友来帮忙，负责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