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家庭
海上，一艘小舢板随着海浪起伏，两个渔民看着海面发呆。
“咱们都在这守两天了，哪里有鱼捡？”
“可张二牛说，他们村的鱼都是在马耳礁附近捡到的。”
“会不会是二牛在骗我们？”
“不可能的，那夜二牛都醉得不成人样，都抱着我的大腿喊爹，怎么可能会骗人。”
“要不我们下网试试。”
两人将渔网抛下去，过了段时间将渔网拉了起来，鱼是没有捞着，可却捞了颗鲨鱼头上来。
看着被啃得面目全非的鲨鱼头，两人还是比较害怕的，觉得这地方太邪门了。
就当他们准备摇橹离开时，船头位置出现了一只海虎（海獭），两颗大眼珠子圆溜溜，它浮在海上正在整理毛发。
两人看到海虎，双眼瞬间发光，海虎的皮毛非常值钱，这么大只的海虎，把它的皮毛剥下来，至少可以换一两碎银。
其中一位渔民手持鱼叉，朝着那只海虎刺了过去。
可哪曾想，这只海虎瞬间变得异常凶狠，全身毛发倒竖，伴随着一阵亮眼的雷光闪过。
两个渔民全都栽进海底，全身不能动弹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看这只畜生将他们拖入了海底。
而小舢板则顺着洋流漂向了不远的渔村，看到空渔船后，立马有人喊道：“有条空船。”
听到空船后，渔民全都紧张了起来，他们渔民有三怕，一怕白头浪，二怕出海起大雾，三怕大海遇空船。
村里人将那艘小舢船拖上岸，看到舢板船上用漆水写着“信义鱼栏”四个大字。
大家就已经知道是谁家的渔船了，可鱼市离这里挺远的，不可能是从那边飘过来的。
领头的老渔民张常青上船后，发现船上没有血迹也没打斗痕迹，看情况也不是海寇出手的。
可当他看到网中残缺的鲨鱼头，脸色骤然铁青，这绝非寻常海兽所为。
“情况有点不对，这月大家省着点，尽量不要出海捕鱼。”
其他渔民见到那颗鲨鱼头，纷纷露出凝重神色，有渔民当即提议：“要不要去九脚大王庙拜拜，请大王出手？”
“这么多年了，九脚大王压根就没管过我们。”
“唉！”
而听到这个月都不出海，张二牛几人满脸苦色，前些天赚的那些银两，他们早就在鱼市那边的水楼花光了。
这要是一个月都不出海捕鱼，他们肯定得挨饿了。
……
万石村的一座石头房里，马翠花熬好药后，将躺在床上的小儿子扶起来，慢慢将药汁灌入。
看孩子瘦骨嶙峋的身体，她这个当娘的那叫一个心痛，可这段时间，狗剩这病貌似有所好转。
以前没日没夜的咳，现在没那么严重了，只有入夜后，咳嗽才会比较明显。
她根据螺神的要求，每日夜间都在狗剩的床头放一盆盐巴滚水。
翌日清晨醒来时，就会发现那盆盐巴滚水变成一盆浑浊肮脏充满黄痰的臭水。
陈水生和马翠花两人都心照不宣，他们很清楚，螺神除了给他们药方外，每夜都在帮忙治疗狗剩。
他们确实也没猜错，陆原这段时间，每到深夜都会用驭水术对陈狗剩进行肺部灌洗。
而洗肺的过程是非常痛苦难受的，会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溺感，前世很多患者无法忍受这种痛苦，都会要求全麻后，再进行洗肺。
一开始，陆原本以为这个孩子撑不住，可没想，狗剩这个孩子也算争气，意志坚定，硬生生熬了过来。
在给陈狗剩治病时，陆原也摸清楚了，这孩子患的就是痨病，肺部有结节且侵袭了血管，难怪会咳血。
这种病放在现代，只靠草药和肺部灌洗是无法治愈的，好在这是个怪力乱神的世界，有太多的不可思议。
当陆原将愿力之水混进盐巴滚水给陈狗剩治疗时，却意外发现，陈狗剩的肺部结节有变小的趋势。
头尾历经一个多月的治疗，陈狗剩脸色恢复了血气，原本瘦骨嶙峋的身躯变得丰满起来，咳嗽几乎消失殆尽，人也可以下床正常走路，就是身子骨还特别虚弱。
看到陈狗剩如今的变化，陈水生和马翠花每日脸上都挂着笑容，每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先点三柱清香，对着螺神三跪九拜。
也是在这段期间，马翠花也从四等信徒变成了三等信徒，且隐约有突破二等的迹象。
被治好的陈狗剩，直接就是三等信徒，至于那个骂过他的陈阿庆也变成了四等信徒。
而治疗的这段时间，陆原的愿力之水几乎全用在陈狗剩身上，可他却没有半点后悔。
他是救了陈狗剩，可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救赎，哪怕到现在，陆原也还记得，一位老医生跟他说过的话，你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家庭。
作为一个曾经的医师，看着自己病人渐渐好转也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陈狗剩的痨病好了后，万石村不少村民全都闻风赶来，见狗剩不单能下床行走，还能帮家里一些小忙。
村民那叫一个不敢相信，在他们的认知里，十痨九死，患上这个病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水生，你就透个底，你家狗剩是怎么治好的。”
陈水生也没藏着掖着，大方将螺神给他的药方拿给大家看。
“就是吃这副药好的。”
“没错，就是吃这副药。”
陈水生也很想跟村里人说，药物只是其次，主要还是螺神出手了。
可前些日子，螺神就已托梦给他，帮狗剩治病这事，不宜大肆宣扬。
陆原最近确实有些担忧，不知为何，这片海域的大章鱼明显变多了。
且这些大章鱼都有异食癖，见寄居蟹就杀，这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陆原打算低调一阵，毕竟青铜小鼎还在沉睡，他对这个怪力乱神的世界又一无所知。
且他压根不清楚那个九脚大王的实力，它手下的那只大章鱼，就已经能和幼年雷䱱打得有来有回。
想必这个九脚大王还是有些本事的，且它还吃了这么多年的人间香火，信徒保守在万计，估计会比想象的更加难以对付。
这也是陆原不希望陈水生大肆宣扬的原因，目前最好还是苟着发育，省得到时候引起九脚大王的注意。
这件事陈水生虽没明说，可一些老村民问过村里教书的尹先生后，大致也猜到了，肯定有高人或神仙出手，救了他家的陈狗剩。
可他陈水生是全村最犟的，压根就不拜那九脚大王，断不可能是大王救的陈狗剩。
且看他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十多年了，螺神总算回来了！”
村里有几个老人喜极而泣，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间，陆原发现多了十多位信徒出来。
这些人年纪普遍偏大，跟李长命一样，早先信仰螺神的，后面被迫信仰九脚大王的，且都是来忏悔认错，祈求原谅的。
“弟子李阿菜，恳请螺神原谅.......”
“弟子赵栓柱......”
“弟子林招娣......”
让陆原哭笑不得的是，这些人祭拜他的方式，还真是五花八门，有些人直接捡了个螺壳，就开始上香。
有人用木炭在墙上简单画了张螺神像，还有人跑到岸边礁石，偷偷祭拜。
可惜的是，这些人多是五等信徒，十几人的产水量加起来，甚至都比不过一个三等信徒。
可水少也是水，有水就好，陆原自然也不会太过嫌弃。
自打治好陈狗剩，如今产水量已不同往日，每日所能获取的愿力之水有近百滴之多。
而这些天，他足足收集了五六百滴愿力之水，看来是时候去找那只电耗子了。
不过在收服它之前，陆原想试试一百滴愿力之水搓出来的水箭，威力到底有多大。